体育生的告白 (夜鸟)

　　“操。”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余雪落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房间里有男人呐？
　　身下是一个很温热的垫子，里面像是藏着一颗心脏，随着呼吸在起起伏伏。
　　该不会是她最近看了点颜色小说，导致她对男人出现了幻想？要不然真的是见鬼了。
　　忍受身体被撞击的痛意，余雪落伸手触摸身下的人，似乎想确认着什么。
　　手先是摸到像是男生腹部的位置，她能感受到腹部起起伏伏的线条，和紧致的皮肤……
　　然后是T恤，脖子，喉结，唇......
　　触摸他的唇，她能感受他的气息，清浅而温热。
　　万定从惊醒中回神，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不敢说话了，即便她摸他有点过分......
　　他比余夏雨有危机意识，他知道，他可能会在女生的愤怒中死去。
　　果然。
　　“啊啊啊！”
　　余雪落惊叫出声，就在她起身跑去开灯时，万定迅速起身睡到余夏雨那边，脚一踢，让熟睡的余夏雨滚到他原来睡的位置。
　　灯打开，拖鞋飞来，正中余夏雨脑门。
　　“怎么了？！”
　　余夏雨慌忙起身，一脸茫然。
　　靠窗的角落，余雪落手上还拿着一只拖鞋，惊恐未定地看着他们。
　　等看到自己的亲弟，余雪落不仅没有消火，那股怒火更旺盛了：“余夏雨——你是不是有病！”
　　惊天动地的怒吼过后，余雪落一手拧余夏雨耳朵，一手拿着拖鞋在他身上“啪啪啪”。
　　刚睡醒的余夏雨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自己亲姐按着脑袋一阵拖鞋拍，而一旁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万定，此刻完全不敢说话。
　　见他一动不动坐着看热闹，余雪落指了指房门，迁怒大吼：“出去——”
　　万定愣了一下，拎着枕头和被单走出房间，离开前还乖巧地关上房门。
　　接着房间里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以及余夏雨凄惨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万定靠着墙打呵欠，实在太困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晚上没睡够八个小时。
　　房间里，余雪落骑在余夏雨背上，反手扣压他胳膊，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带男生来我房间里睡觉？！”
　　“啊！疼！姐，你松手，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个屁！”
　　“我房间太热了，而且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相信我。”
　　“我刚刚被你绊倒了！我差点死了！”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操，忍无可忍，这个弟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手里没家伙，余雪落起身去拿床上的书本，谁想余夏雨像一条鱼一般从她身下溜走，他跑向大门口，余雪落将手上的书本砸出去。
　　“啪——”
　　书砸中了人，但不是余夏雨。
　　空气突然安静。
　　也不知道啥情况，万定突然开门，书刚好贴他脸飞来了。
　　没一会儿。
　　一滴血坠落，染红万定的白色T恤，又一滴血坠落，染红明亮的地板。
　　万定被某位姐姐打伤流鼻血了......
　　这下姐弟俩终于不打仗了，空气中的硝烟气息有回缓的趋势。
　　看着地上的血，万定愣怔。
　　被她摸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被打……


第7章 他的特别
　　出于愧疚，余雪落早上起来手洗万定的衣服。
　　他的白色T恤沾染血迹，有两三滴，不仔细搓一搓，这衣服怕是没法穿了。
　　等洗好衣服晾晒完毕，余雪落拿着手机回到大厅，恰时余夏雨回来了。
　　他早上跟万定出去了，现在一个人回来。
　　“他走了？”余雪落一边玩手机一边问。
　　“嗯。”余夏雨拎一把菜花走进玄关，换鞋，又道：“姐，你对万定有点过分。”
　　“我本来是砸你，谁知道他突然开门。”
　　“哦，拿书砸别人不行，砸我就行？”
　　两句话，姐弟两开始杠上。
　　“你？”扫弟弟一眼，余雪落轻哼：“对，砸你就行，因为你欠，还跟人家比，你哪一点能跟人家比。”
　　“我哪一点不能跟别人比？”
　　看了看余夏雨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袜子，余雪落笑了：“余夏雨，你有点自知之明。”
　　注意到余雪落的目光，余夏雨坐到沙发上，将手上一把菜花搁在矮几上：“啧啧，你还真别小看了你弟，我的袜子虽然几天才洗一回吧，但我好歹是洗了。”
　　“你什么意思？别人就不洗了？”
　　别人要是不洗袜子，能有这么干净？余雪落记得人家那袜子可比余夏雨的白多了，就跟新的一样。
　　余夏雨点头：“对，他的袜子都是新的，穿两天就扔。”
　　余雪落：“.......”
　　这大概是......有钱人的世界？
　　“我去过他宿舍，他的衣柜里光是袜子就有好几箱。”
　　余雪落：“......”
　　上哪批发买的袜子？是不是五毛钱一双？
　　似又想到什么，余夏雨一手搭上余雪落肩膀：“姐，跟你说个事儿。”
　　偏头看肩膀上的狗爪，余雪落：“拿走你的猪蹄。”
　　余夏雨当没听见：“姐，你以后对万定客气一点，别动不动就吼他。”
　　“我什么时候吼他？”
　　“昨晚，你指着门吼他‘出去——’，那架势堪比河东狮吼。”
　　“......”
　　“这么跟你说吧，万定身份有点牛逼，要不是你是我姐，你这样又吼他又打他流鼻血，你早完蛋了。”
　　这么一听，他余夏雨的脸面还挺大？
　　“他什么身份？”
　　“我也是听说，远翔在市区还没有搬来的时候，万定把学校的一个高年级校霸打进医院了，那校霸后来看见他都绕道走。”
　　又是打架，他们男生一天天只知道打架？
　　只是余雪落并不知道，女生多的地方会勾心斗角，男生多的地方会打架，有时候讲道理是一件很蠢的事。
　　余雪落皱眉：“学校老师不管？”
　　“他们在校外搞，老师管不着。”
　　余夏雨翻了个白眼，心想女生真是够了，什么事都要告老师么？
　　“除了打架够狠，听说万定他爸好像是什么局长还是副市长，反正有一回他爸来一趟学校，八百年没见一回的校长主任十几位大领导都出来迎接，领导们互相慰问寒暄，万定就从他爸车里下来，然后拎着书包直接回了学校寝室。”
　　描绘得还挺有画面感，感觉从大领导车上下来的男生，有点低调，有点酷。
　　“既然是大领导，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市里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余雪落好奇。
　　余夏雨冷冷扫她一眼：“姐，我发现你这人特市侩，为什么大领导就不能清正廉明，两袖清风？为什么当大官的就一定以权谋私，滥用职权？”
　　余雪落点头：“噢噢。”
　　是她狭隘了。
　　不过清正廉明，两袖清风......啧啧，余夏雨文化水平有所提升。
　　“所以啊，我们体校的人没一个敢招惹他，你对他也要客气一点。”
　　“行行行，你去做饭。”
　　推开余夏雨，等那人拿一把菜花进到厨房，余雪落躺在沙发上发呆。
　　什么局长的儿子她不知道，但是这男生是真的帅。
　　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从下至上摸了一把空气，啥感觉也没有。
　　呆愣了一会儿，余雪落走到厨房门口，露出一颗脑袋偷偷看余夏雨。
　　余夏雨在淘洗米，然后将浓白的水倒掉，注意到门口余雪落的脑袋，不解道：“偷看我？”
　　被发现，余雪落干脆也不掩饰了，走过去站在弟弟身后：“余夏雨，你别动。”
　　“干嘛？”
　　“别动。”
　　说着，余雪落伸手触摸他的肚子，从下至上仔仔细细摸一遍，手感还行，但好像缺了点什么。
　　没有昨晚那种起起伏伏的感觉......
　　被余雪落摸了一下，余夏雨手上的电饭煲锅差点没拿稳：“操，余雪落你连你弟都要下手？”
　　嗯，连这声“操”字，都说得不一样。
　　昨晚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余雪落有点怀疑，昨晚她扑倒的人是某位大领导的儿子。
　　......
　　第三天晚上。
　　做完体能训练的万定回到寝室，便收到“余雪落”的信息。
　　一片雪：今天有点想你。
　　学校已经放假，还留在学校的体育生都是过几天要参加市区运动会的种子选手，这次比赛说重要也不重要，市区的比赛，如果表现得好会被直接推举进入省队，但万定还没有想好未来是做职业运动员，还是考大学。
　　看到信息，他先是愣了一下，但没有回复。
　　没一会儿，微信信息再次弹出。
　　一片雪：你总是不理我，不开心。
　　一片雪：我今天化了美美的妆，好看吗？
　　一片雪：{照片}
　　打开余雪落的照片，仔仔细细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看了一会儿，退出去看看别的信息，然后又打开余雪落的照片，仔仔细细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寝室里，一男生光着膀子走出浴室，道：“万定，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