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虞白紧紧扣住我的手,牢牢地看着我,“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是我当时想说的话,也是我现在想说的话。”
他的指尖很冰凉,像是玉一样。
我想起鹿子跟我说的话,她说,你真的觉得你得偿所愿了吗?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很陌生,就像是一道我不能理解的数学题。也是在那一瞬间,没有缘由地,我忽然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故梦终不再,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抽出了手:“对不起。”
虞白望着我,他的眼神很哀伤:“你是不是在怪我当时的自私?”
“不是,”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原有的气体在急速地流逝,“我永远不会怪你。我只是……”
只是……
我低声道:“发现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夺路而逃。
奔跑,奔跑,一直到再也喘不过气为止,一直到仿佛要死去为止,一直到好像这一辈子就会这么过下去为止。
我也不知道我要跑到哪儿去,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双手撑着膝盖,喘得像是一条死狗。
我抬起头。
是樊殊的宿舍楼。
我怎么在不知不觉之中跑到这儿来了?
这个问题像是利剑一般,让我忽然清醒了过来。让我忽然知道了我现在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而不再是困在回忆中,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我想要见到樊殊,现在立刻马上。
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立刻拿出手机。我问狗师兄樊殊回来了没有,狗师兄说没有;又问鹤师兄,鹤师兄说不知道;小沙说他下午去了讲座,但是晚上不知所踪——
我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在校园里打转。我从樊殊的宿舍楼跑到了食堂,又跑到了主楼,来来回回跑了几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樊殊,急得我满头大汗。我想要见到他,有一些话,我想要现在告诉他,我必须要说,我一定得让他知道,我要给他说他是对的,我真的太傻了,我以为回忆就是一切,我以为回忆就必须要找回否则我这么多年的坚持就会成为笑话,我以为我对他只是感激以为对他无时无刻的想念只是幻觉。不,不是这样的,在刚刚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其实我——
忽然,我停下了脚步。
在一个路口转弯处的墙边,樊殊正靠在墙上。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金发混血女生,高挑美丽,正跟他说着什么。樊殊说了句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我没有听清。
女生牵起了樊殊的手。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注意,樊殊回过头来,看到了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
樊殊也是一愣,放下女生的手,随即朝我走来。他消瘦地脸颊被夜色的阴影弄得几乎凹了进去:“师妹,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他冷淡地说着,用了您。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您称呼我了。他说在俄语中,只有家人,好友,恋人之间才能用“你”。
我摇摇头,低声道:“没事,只是刚好路过。”我怕我会哭出来,所以在他能够说话之前转身就跑。
我一口气穿越了大半个校园,跑回了寝室楼下。缺氧带来的窒息感让我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却又好像更难过了。我快喘不过气了,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却还是觉得窒息得难受,脑子里像是有虫子,一口一口地咬。疼,太疼了。
我自嘲地想,果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其实我很喜欢你,樊殊,从好早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是我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用佛教来说,所谓执念有的时候只是一种妄
一叶障目那种
所以遇到做不到的事我们常常会不甘心,也常常鸡汤告诉我们勿忘初心啊,坚持就是胜利啊。
但我真的觉得,需要好好想想,你所不甘心的到底是你失去了它/没做到它这件事,还是它本身。
☆、去接机
我这应该算是就失恋了吧。
不, 也不算。失恋是至少要先恋过,涉及到的对象方是2。我这就一个人,顶多也就算是单恋失败,连当祥林嫂博同情都撑不过一个回合的那种。
唉。
……
不过实话实说, 就算是时间清零, 我也不认识虞白, 我和那个妹子回到同一个起跑线上,我扪心自问……我也比那个妹子甩了几百条街。
混血独有的深邃轮廓, 只需要简单勾一下便艳丽不可方物的颜值,修长的天然金色卷发发质极好, 披散在肩头很有光泽。她还高, 站在樊殊面前一点也不违和,只会让人觉得他们两个气场和谐外貌和谐身材和谐怎么看怎么都和谐……
是真的好看,要我也选她。
唉。
……
不不不, 说不定和樊殊也没在一起呢。我当时不过是看到他们两个牵个手而已, 还是妹子主动的呢!樊殊也没官宣他和那个妹子的关系啊!万一是樊殊手受伤了妹子帮他看看呢?等等樊殊手受伤了?不行我要赶快去问问!等等好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的脑补吧?
“林册!”
“啊?”我被声音从冥想中拉回来, 一回头, 才发现小会议室里已经没人了,而导师老高正在不满地看着我,“啊!老师我在!”
“最近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啊, 如果休息不好的话要去看看医生,这么下去可不行。”
我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一点差点又点到了桌子上。
资深烟民老高气得把烟点得叭叭响。
我们师门两周定期开一次读书会, 这学期读的是《资本主义文化矛盾》,就是我在当群演演戏时拿的那本。估计是我恍恍惚惚的样子在读书会上太显眼,让老高忍无可忍。
“可不只是读书会啊,”像是回答我的心声一样, 老高一边深吸一口烟,像是在平复躁动的杀意,一边说,“你们班主任周老师也跟我反映了,说你上课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老周的课么……
“老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垂头丧气地说。
“算了不说这个了,” 也许是我看上去实在太丧,导致老高没有继续说我,“之前的我都不管,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休息!真是的,明天还要早起去给仇先生他们接机呢,你就带着这种精神状态去怎么行!”
“啊?接机?我去?”
“是啊,不是你自己报名的吗?你说你周末没事。”
虽然我的脑壳已经锈蚀,但它还是具有思考的基本功能的。我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报名了这种苦差事。平时遇到这种事,我向来都是往后躲的啊。
终于,我在记忆深处里翻出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星期一的时候,老高在文艺所的学生大群里问我们周末有没有事,没有事的扣1。我当时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事,就扣了1然后继续沉迷悲痛了。
“……”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
城市套路深,我也不能回农村,只能去学校南门门口集合,一起在天都还没擦亮的时候就坐提前包好的车去机场。
所以说失恋这种事情,也只有有钱有闲的人才能专心致志地做。对于百分之九十的小老百姓来说,她也只能留百分之一的心时刻悲痛,其他部分都要用来逼自己早起。
我原以为,被套路的不止我一个人,没想到当我哼哼嗤嗤小跑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发现就看到了老师三两只,以及学生三两只。
老师三两只很正常,老师们年纪都大,还都有事,客观情况不允许,也没必要。但为啥学生也只有三两只,而且好像还都是熟人?
还没有樊殊。
要知道,“只要我爬起来就能看到樊殊”这个奖励才是激励我没有对着闹钟装病的最大动力。找不到樊殊,我一下子就萎了。
我走到正靠在树干上打瞌睡的狗师兄身边,推推他:“师兄,你也来了?”
狗师兄的眼睛怨念地睁开一条缝:“都怪你。”
“怎么了?”
“本来我都找好理由不来了,就是因为你说你周末没事,害得我也得来!”
“啥?为啥我周末没事你也得来?”
狗师兄握住我的肩膀使劲摇,咬牙切齿地说:“因为我找的理由是周末和你一起去听讲座!”
“……”我看了一眼在树的对面同样残念的鹤师兄,还有另一个狗师兄的同门,吞了吞口水,“他们也都是……”
“是的。”
“……”
“我真傻,真的,”狗师兄忧伤地说,“我不该想偷懒还顺手把你给带上,也不该以为你是一个不积极主动的女孩,所以不需要跟你私底下沟通,你自己就会说周末有事。”
“……对不起,我错了。”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因为本次接机的总负责人老高还没来。在等待老高的间隙,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摸到了狗师兄身边:“师兄啊……”
“什么?”狗师兄貌似起床气真的很重。
“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小心翼翼地说,“樊师兄今天也去听讲座了吗?他怎么没来?”
狗师兄看我一眼:“你们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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