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南衙纪事 (欧阳墨心)
金虔差点一个猛子跳起来,赏这个猪头一个耳刮子,但转念一想,这个陈世美大小也算个驸马,自己还是不要太冲动——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哪……何况此处高人如云,自己这个小角色还是安守本分比较实际。
果然,就听堂上惊堂木一声惊响,包大人大喝一声:“陈世美,你要是再目无王法、咆哮公堂,本府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陈世美一听,冷哼一声,步到靠椅前,悠然坐下,挑眉道:“本宫是当朝驸马,你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尹,能拿本宫如何?”
包大人怒道:“就算你是当朝驸马,如今犯法,也应与庶民同罪!”
陈世美冷笑道:“包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本宫犯罪,那得有证据,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刁妇来攀扯就能算数的。”
“好!”包大人道:“本府就给你一个证据!”
说罢,示意下首衙役将木盘中的钢刀呈到陈世美的座前。
陈世美一见盘中钢刀,不由微微眯眼,冷笑渐浓,道:“包大人,你给本宫看一把破刀做什么?”
包大人道:“这把钢刀就是你派韩琪杀妻灭子的物证!”
“包大人何出此言,本宫不解。”
“陈世美,你可看清楚了,那钢刀上可有你驸马府的印记!”
不知别人如何,金虔正好在陈世美身侧,可看得清楚。
包大人此言一出,就见那陈世美双手微微收紧,脸上冷笑渐凝,眉间隐隐透出煞气:“包大人,莫说本宫不认识韩琪此人,就算认识,包大人可敢叫那韩琪和本宫当面对质?”
包大人微微一顿:“那韩琪不忍杀害秦香莲母子,已然自尽身亡。”
陈世美一听,冷笑数声道:“那个韩琪既然已死,死无对证,包大人怎可一口咬定韩琪是奉本宫之命前去杀人?!”
陈世美此句话,说得是义正词严,不由让包大人一滞。
不过开封府尹包拯也非平常之人,顿了一顿,又道:“陈世美,虽然物证无法令你心服,但本府还有人证。”
陈世美听言一愣,问道:“是何人证?”
“就是堂下跪着的这位小兄弟!”
陈世美此时才意识到大堂之上还有金虔这号人物,急忙转头观望,但一见金虔衣衫破烂,容装不整,不由挑眉冷笑。
“金虔,本府问你,你是何处遇到秦香莲母子的?”包大人问道。
金虔一听:呦,这么快就轮到咱出场了?赶忙挺挺脊背,大声道:“回大人,草民是在蔡州城郊的关帝庙里遇到秦香莲母子的。”
“那时,关帝庙里是否只有你和秦香莲母子?”
“回大人,不是。”
“还有何人?”
“还有一个叫韩琪的大汉。”
“那韩琪在庙中做什么?”
“回大人,韩琪在关帝庙里拿着一把钢刀要杀秦香莲母子,草民上前阻止,还险些送了性命。”
包大人一听,举起惊堂木就是一拍:“大胆金虔,既然韩琪要杀尔等,为何你们如今还能毫发无伤?定是你信口胡说。”
金虔被吓了一跳,愣了半天,心里才算转过弯来,心道:感情这老包是杀鸡给猴看,先震震堂威,杀杀陈世美的气焰,顺便也让陈世美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被吓过之后,自然句句实言,不敢胡侃乱编,让陈世美心服口服。那自己可要合作至上——
心里思量清楚,金虔立刻俯身在地,全身还识相的抖擞两下,高声道:“回大人,小人并未胡说,那韩琪自称是奉当朝驸马陈世美之命,前来杀害秦香莲母子三人,但韩琪乃是义士,自然知道礼仪廉耻、三纲五常,当他得知秦香莲乃是驸马爷的元配发妻,便收起杀心,但又恐无法对驸马交差,因此自尽,留下一把钢刀,望能作为状告驸马的凭证。大人,草民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这一席话,说得是满堂皆惊,众人无不惊讶,对这堂下的少年顿时刮目相看。
包大人也是暗暗点头。
金虔这番供词,条理分明,出口成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一一道出,既说明了陈世美主使之实,又道明了秦香莲的身份,其中明褒韩琪,暗贬驸马,供词之尾,立誓为证,令人不得不信。
他人哪里知道,这套完美供词,可是金虔剽窃了众多八点档电视剧百家之长、费尽心血拼凑而成,自然是气势磅礴,可圈可点。
众人心里明白,那陈世美也非蠢才,一语听罢,立时心里明了,顿时对这个小叫化子心生憎恶。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高喝道:“陈世美,你可还有话说?”
陈世美坐在椅上纹丝未动,手中摸着腰间的玉佩,缓缓道:“包大人,此人的证词并不可信。”
别说金虔,包大人听言也是一愣。
只见那陈世美又道:“包大人,此人衣衫褴褛,想必并非富裕之人,若是为了糊口,被这名刁妇买通,上堂作假证也大有可能。”
金虔一听,险些被一口闷气呛死:他NND,这个猪头陈世美,还真是看人下菜的老祖宗,就算我衣服不够时尚,也不用这么损人吧!这可关系到咱堂堂未来人尊严问题,绝不能妥协!
想到这,金虔赶忙弯腰磕头,大声道:“回大人,草民绝无虚言,大人青天明月,还望大人明察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给老包戴个高帽再说。
包大人眉头层层紧锁,刚想开口,却又被陈世美抢了话头。
“就算此人未做假证,但他可曾亲眼见到本宫唆使杀人?那个韩琪既然已死,包大人,又有何人可以作证?你仅凭一把不知何处寻来的钢刀和一个化子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本宫的罪,未免也太可笑了。”
大堂上一片寂静,众人无不怒火焚心。
只见那陈世美慢慢起身,一步三顿的走到大堂门口,回首道:“包大人,本宫贵为当朝驸马,琐务繁身,可没有时间陪你这小小的开封府尹玩这些升堂问案的把戏!”
说罢,从鼻中哼笑一声,拂袖欲走。
可那开封府大堂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只见那守门的衙役呼拉一声,齐齐举起长刀,挡在陈世美面前。
陈世美一看,微微抬头,大喝道:“本宫乃是当朝驸马,何人敢挡?”
那守门衙却是役丝毫未动。
金虔一旁心里赞叹:果然是开封府的官差,就一个字:帅!
少顷,就听堂上包大人沉声开口道:“让他走……”
守门长刀这才放行。
陈世美冷笑阵阵,扬长而去。
两个稚儿顿时叫声连连,哭得众人心中无不酸楚。
包大人绕过公案,走到大堂中央,伸手扶起秦香莲母子,欲言又止。
秦香莲见状,泣然道:“大人,香莲知道,那陈世美如今是皇亲国戚,就连大人也……”
“秦香莲!”包大人突然提声道:“本府既然受理你的案子,自然尽力而为,还你一个公道!”
秦香莲听言,顿时双目含泪,携子下跪道:“谢包大人!”
金虔一侧慢慢起身,不禁心中愤闷非常:果然是历史名人陈世美,果然有遗臭万年的本事——NND,他牛什么牛,不就是个驸马吗?放到现代,撑死就是的吃软饭的小白脸,顶多就是个高级招牌牛郎,我呸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第10章 开封府午夜惊魂 遇刺客英雄救黑
下了大堂,开封府众人无不面带土灰,郁郁不乐。包大人带着一众得力手下——公孙策、展昭以及四大金刚匆匆赶往书房,神情凝重,想必是当下商量对策。
而金虔与秦香莲等人暂时无用武之地,只得跟随差役回到寅宾院,安分守己地做粮食虫。
秦香莲自是身心交瘁,面色惨白如纸,身形随风就倒,加之重伤未愈,此次过堂又受了一番心里打击,就是铁铸的人也支撑不住,于是一进客房便倒身不起,睡死过去。
她这一睡不要紧,可苦了金虔。这开封府内,自然是人才济济,要论办公查案,捉贼拿赃,各个都称得上是顶尖好手,可要论哄小孩这一项——金虔放眼整个开封府衙,恐怕也只有自己还算有这分能耐。
安然无恙渡过晚膳时间,眼看这一日就要在睡眠中划上终点,但是,金虔此时的境况……大大不妙啊……
“神仙哥哥,为什么爹不要我们了?”男孩宁儿扒在桌子上,手里拨弄着一个茶盏,一脸不解问道。
“这、这个……” 金虔一时语结。
“神仙哥哥,是不是爹嫌馨儿不够好,所以才不要我们?”圆桌另一旁的女娃问道,因年长两岁,这女娃此时端端坐在木凳上,身形半分不晃,定定看着金虔。
“这个……”金虔此时只感额头冷汗密集,满腹古人经验积累,上下五千年历史沉淀,现代高频词汇,竟无一言可用。
这种高难度的问题,要是回答不好,给这对小鬼带来心理阴影,造成心理创伤,这个时代又没有儿童心理医生,万一这两个小鬼一时想不开,长大成人后变成江洋大盗之流,自己岂不是成了历史的罪人?
想到此处,金虔顿时抓耳挠腮,如坐针毡。
两个孩童只见这位“神仙哥哥”神情凝重,却迟迟不语,不禁有些纳闷,可又不敢再问,只好默默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