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互撩的日子 (楞次Lenz)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楞次Lenz
- 入库:04.11
哈维一边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把伞,问他们:“你们没带伞吗?”
裴彻走在后面,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顿了顿,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雨伞。
莱斯利冷眼看着这俩人近乎是复制黏贴一般的动作,得意地对谢宜珩挑眉,说:“基于事实的刻板印象可不算刻板印象。”
谢宜珩:……
哈维和裴彻虽然带了伞,但是这雨实在太大,酒店又离得太远,这么走回去和雨里一路狂奔回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也只好在门口等车。刚过了没几分钟,哈维就激动地跳脚:“叫到了叫到了,劳伦斯,快点。”
这人什么运气啊?谢宜珩在原地目瞪口呆。
莱斯利看了眼手表,咬咬牙,为了约会豁出去了,他凑过去问哈维:“我们能和你们一起回去吗?我有点急事,实在不能耽搁。”
10年的图灵奖得主想搭他的便车,哈维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可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看了看谢宜珩又看了看老教授,有些为难:“可是这单是拼车,车上就两个座位。”
这下弄得莱斯利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咳嗽了几声,说:“那还是你们先走吧。”
“没事,您有重要的事就您先回去吧。”哈维冲裴彻眨眨眼睛,转过头来询问她,语气真切又诚恳:“路易莎,我可以和莱斯利教授一起走吗?我还得回去给爱德华发数据,他让我九点前必须给他。”
这个“必须”还加了重音,非常有爱德华的气势。
爱德华是大家的共同敌人,谢宜珩最能体会到这种被压迫的痛苦了,也不好意思让哈维左右两难,说:“没事,我不急着回去。”
哈维说了句好,莱斯利厚着脸皮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被人抢了。等车到了,哈维就毕恭毕敬地扶着莱斯利走了。
只剩下她和裴彻大眼瞪小眼。
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几盏路灯都亮着,投下一片一片昏黄的光晕,断断续续的,是一串没连起来的点。雨丝划过光晕,也被染上了明亮的光芒,像是漆黑天幕上划过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
谢宜珩望着远方发呆,她现在的大脑只想放空。裴彻看了看远处,状若无意地问她:“你们忙到了现在吗?”
“对啊,把图画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二十了。”谢宜珩站得太靠外,小腿上有点湿凉,她往里面走了几步,说:“全部弄完就已经是这个点了。”
两人离得不近,雨声又大,说话都要提高音量。裴彻忙了一天,不想再扯着嗓子吆喝,于是往她这边靠了靠,说:“你吃晚饭了吗?”
谢宜珩挺诚实的,摇了摇头:“打算回去吃。”
裴彻顿了顿,把另一只手提着的纸袋子递给她,说:“那你先吃一点。”
谢宜珩不明所以,打开纸袋一看才发现是自己下午送过去那盒泡芙。
她愣住了,抬起头看他,小声地说:“这不好吧?”
裴彻正在查邮箱,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侧脸轮廓分明,语气很温和:“没事,你吃吧。”
谢宜珩还在纠结自己送的道歉礼能不能被自己吃了,裴彻却一脸平静,拈了一只泡芙过去。泡芙外面的包装蜡纸稀里哗啦响,裴彻轻笑了一声,找了个正当理由催她:“吃完了就能扔了盒子,我也不带回去了。”
香草和奶油的味道混在一起,甜得要命。又饿又累的谢宜珩实在没抵挡住食物的诱惑,还是拈了一只。裴彻很绅士地把盒子拿了过去,自己托着它。等她吃完了这一只的时候,他又把盒子递过来。谢宜珩顺从地又拿了一只,接过空空的盒子,扔到大楼里面的垃圾桶里,拍拍手出来。
裴彻见她走出来了,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宜珩说了声谢谢,一边擦嘴,一边暗自感慨着两个人默契得可以演哑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懂了,我是俗人,我就爱看这种下雨了没伞,结果只能腻腻歪歪一起走的情节。
今天又是工具人哈维怒领工资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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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巴山夜雨(2)
谢宜珩低头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目光能把屏幕烧穿。屏幕上终于弹出一条通知消息。司机是个脖子上都满是纹身的墨西哥人,她把手机举到裴彻面前,晃了晃,说:“车快到了,我们先走出去吧。”
裴彻打量着她的高跟鞋和缎面衬衫,口气里带着点怀疑:“你要不要穿件外套?”
谢宜珩和他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胳膊,说:“我不冷,没事儿。”
这人心眼大得要命。她都这么说了,裴彻也不好再勉强她。他撑开伞,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对她说:“走吧。”
谢宜珩默默走过去,钻进伞里。
LIGO这个项目经费实在太多,负责人铺张浪费,甚至门前的几级台阶都是大理石做的。好看归好看,下了雨就是真的滑。她这双鞋的后跟虽然不算高,但是买来就没贴底,第一脚踩到台阶上就像在花样滑冰的比赛现场。短短的几步路,谢宜珩走得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出,就怕自己摔个四仰八叉。
裴彻看着这人一副踩地雷的架势,简直是一步一挪,把伞往她的方向斜了斜,耐着性子提醒她:“不着急的,你小心一点。”
伞柄倾斜着,轮廓分明又冰凉的金属材料抵在她的肩头,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她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侧过头去看,正好瞥见裴彻的外套袖子上沾着亮晶晶的雨珠。
谢宜珩一下子怔住了。这个倾斜的角度太熟悉,让她想起波士顿一年四季的雨。
圣德鲁安高中每周四下午是化学课和物理实验课,托马斯不修化学课,所以他总是先去实验室,帮布莱克一起整理实验器材。
谢宜珩当时就没有带伞的好习惯,只好绕远路,从连廊那边匆匆跑到实验室。这么绕一大圈总得七八分钟,化学老师又喜欢拖堂,所以谢宜珩老是迟到。布莱克的课堂上一共就三个学生,缺了一个就显得课堂格外寂寥。后来每到下雨的周四,布莱克都坚持要等人来齐了再开始讲课。
托马斯和布莱克倒是无所谓等她几分钟,但是谢宜珩屡教不改的迟到足以触怒裴彻一万次。他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化学课下课的时候特地在教室门口堵她,语气都是硬邦邦的,比西伯利亚平原上的几百年的冻土还要冷:“你跟我一起去物理实验室吧,我带伞了。”
谢宜珩厚颜无耻地答应了,在雨里走的时候还有心情闲聊:“英国人是不是每天都带着伞啊?”
裴彻凶巴巴地瞪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催她:“你走快点。”
波士顿的一个礼拜有五天都下雨,俩人一起走的次数多了,裴彻的伞就开始悄悄歪了。谢宜珩明察秋毫,抬起手敲了敲比萨斜塔一样的伞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大不列颠特有的社交礼节?”
裴彻目光平视前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耳朵却是悄悄泛红:“不是。”
承认得太直截了当,她反而有点手足无措,只好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把伞柄拨回去。
…
她看得心里发酸,往他的方向稍稍靠了靠,用很轻的声音说:“你伞歪了。”
反正这把伞从撑开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正过。
裴彻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丝毫不打算拨正,好脾气地迁就她。等着她颤颤巍巍地从最后一级台阶上下来,两个人才一起慢慢走出去。
沉甸甸压了满天的乌云被夜风拨开,沥青的路面有深深浅浅的水洼,里面藏着半圆不圆的月亮。地上被雨水浸湿,积着嶙峋的光,像是镶嵌了满地的闪亮钻石。两个人挨得很近,走路的时候都放缓了步子,生怕踩起来的雨水溅到对方。
四周都是杂乱的雨声,潮湿的泥土气味和草木的清香混在一起,是踏实的,令人心安理得的味道。她的手臂蹭过他的,针织面料的触感分明,带着一点点的体温。
谢宜珩屏着呼息,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绕过一个又一个的水洼。伞本来就不大,她再怎么往里缩,小半个肩还是在外面的。雨水顺着伞骨滑下来,砸在她胳膊上。缎面被彻底浸湿,有气无力地黏在肌肤上,曲线被勾勒得一清二楚。
谢宜珩这时候才明白那句“你要不要穿件外套”什么意思。
晚了。
湿意缓慢地洇上来,她低头的时候都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肩带颜色。
不是她太保守,只是这种情况像极了故意的,心照不宣的挑逗。
血液以每秒二十厘米的速度涌向大脑,谢宜珩头昏脑胀,又手足无措,只好装作自己在拨头发,用手和头发一起掩着肩头。
黑色的雪弗兰就停在路口,墨西哥司机缓缓摇下车窗,冲他们吹口哨。
裴彻替她拉开了一侧的车门,示意她先坐进去。他刚低声说了句“你坐后排”,余光就瞄到了她湿透的肩膀,猛的转过头去。他反应太大,谢宜珩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懒得再遮着掩着了,就这么钻了进去。他又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进来,目光不自然地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