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毫米的距离,他轻轻努了努嘴。
“她伤不到我,我好着呢!”
阮棠转身,和江铂言鼻尖对鼻尖:“我最担心的,是我妈妈。”
江铂言说:“我和你恰恰相反。”
“某人很可能利用病情道德绑架。”
“咱妈内心强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受骗。”
阮棠拿起果盘,退了一步远:“想象和现实总有差别,所以我才担心。”
蓝莓汁液沾在阮棠唇角,她舌尖轻舔的模样像一只小馋猫。江铂言不禁伸手帮她抹去:“当心染脏白衣服洗不掉。”
“你忘了我的专业吗?”阮棠说,“导师要求我们不但要会设计服装,还要学会清洗各种污渍。”
她低头看看白色丝质衬衣裙:“真丝材质,需要调配混合溶液,清洗不成问题。”
“这么厉害?我老婆是十项全能。”
阮棠笑了:“不止十项,我一身的本事,就怕没机会露一手!”
关上厨房门,江铂言忽然拥住阮棠:“我给你机会。”
“你想干嘛?”阮棠心里乱作一团,试图挣脱他却无计可施,“眼下这节骨眼火上房了,我可没心情亲你。”
江铂言失笑,松开手臂之后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像哄小朋友,更像安抚小猫咪。
“我有个建议,在颐棠旁边另租店面,开家洗衣店,怎么样?”
“用洗衣店赚的钱,填补工作室烧钱的亏空,好主意。”
洗衣店?
阮棠忽然想起自己过生日穿的连衣裙,林波帮忙送洗,直到今天仍未取回。“二十多天,超时了。”她说,“我得出去一趟。她们什么时候谈完?不会赖着不走吧?”
话题切换太快,江铂言跟不上阮棠思考的速度。
“你要去哪里?”
“等会儿告诉你。”阮棠回到客厅,坐在景丽对面,拨通父亲的手机,“爸,您出电梯了吗?”
阮鑫晟沉默不语。
阮棠继续说:“我妈妈不想吃冰皮玫瑰饼,觉得腻得慌,我也不想吃。”
听筒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好女儿,想吃什么跟老爸说。我答应你,要星星不给月亮,所有要求都满足你。”
阮棠心底冷笑,脸色不辨喜怒:“爸,您来喝下午茶的时候,记得到小吃街买周记的卤蛋,原味和麻辣味的各要十个。最好是双黄蛋,能滚来滚去的,形状越圆越好!”
挂机不过一秒,景丽腾地站了起来:“你以为,只有你会拐弯抹角地骂人?”
云城本地方言里,卤蛋这种食物被赋予了另一层含义。
加上“滚”字,用意尤为直接。
阮棠淡淡一笑:“你多心了。我想吃卤蛋,跟骂人没半点关系。”
“又是‘双黄’又是‘滚’,你不就是想让我妈和我走人吗?”
“无理搅三分。”
“你骂我我可以忍,骂我妈就不行!”
眼看景丽马上冲到阮棠面前,江铂言甘愿充当人肉盾牌,承受突如其来的袭击。由于身高差异,景丽的手只打着江铂言的胳膊侧面,正要发起第二轮攻势,门铃响了。
“你撒泼的鬼样子,我的岳父不想看见。”
江铂言护在阮棠身前,任由门铃响个不停。
“好笑!怎么可能是我爸?现在离下午三点还早呢——”景丽双手叉腰,气焰嚣张,“这人恨不得按坏门铃,大概是你俩的债主吧?”
“我去开门。”
阮棠迈了一步,手却被江铂言牢牢拉住。
紧接着,他们的手机同时响起群视频提示音。
“小罗?”阮棠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谁呀?”景丽故作好奇,难掩满脸的兴奋之色,“你说的是罗予钦吗?他没走成。”
阮棠闭关作图,今早手机才开机,不清楚两天之内发生了什么。她抬眸望向江铂言:“怎么回事?”
“予钦的护照丢了。”江铂言说,“旅游APP账户被盗,机票被人申请退款,账户余额两万元,全转走了一分不剩。”
阮棠怒视景丽:“是你干的?!”
景丽撇撇嘴角:“对,是我。你不服吗?不服来咬我啊!”
“我爸引以为傲的高材生,原来是个贼。”阮棠用力握一下江铂言的手,“老公,开门,让小罗当面质问她!”
与此同时,书房门开了。
杨君苒走在前面,邵玉玲紧随其后。
“妈——”景丽急忙跑过去,“别管这些烂人破事了。我陪您回医院,一秒钟都不要耽搁!”
“丽丽,不花冤枉钱了,妈妈把积蓄都留给你。”邵玉玲手抚胸口,喘了口气,“杨教授不能接受你住进你爸爸家。办完我的后事,你得搬离88栋的房子,自己好好生活。”
景丽频频摇头,眼泛泪光:“妈,您会没事的,咱们去看医生。我爸说过,就算耗尽家财,他也要治好您的病……”
杨君苒顿住脚步,回身看看景丽:“阮鑫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那还用说?”景丽斜睨过去,“我爸的为人,在我们老家有口皆碑。姓杨的,没有你横插一杠子,他就会娶我妈,我也不会担私生女的坏名声。”
“黑白颠倒,给你脸了?”
不等杨君苒反驳,阮棠已然冲到近前,揪住了景丽的衣领。
“棠棠,放手。”杨君苒低声道,“咱们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阮棠了解母亲的真实想法,可是愤怒盖过了理智,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景丽:“听好了,我祝福你,希望你以后也遇见一个死缠烂打、虚情假意、在外面养小三的丈夫。”
“棠棠,没必要。我已经放下了。”杨君苒手指大门,面朝擅长演苦情戏的母女俩,“这是我女儿女婿的家,请你们离开!”
说话间,江铂言打开门,罗予钦一个箭步蹿了进来。
“到处找都找不到的贼,竟然躲在我兄弟家里?”
景丽深感不妙,却硬撑着与罗予钦对视:“你嘴巴干净一点,谁是贼?我看你长得呲牙咧嘴,不像什么好东西。”
“我是人,不是东西。”罗予钦手如铁钳,一把攥住景丽的胳膊,“闹我兄弟的婚礼,看在阮董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这次你偷我护照、让我手机中病毒,我饶不了你!”
门外响起脚步声,江铂言和来人寒暄两句,回望客厅方向。
“予钦,车等在门口,走吧!”
景丽猜到后果,顿时了:“我承认,就是一个恶作剧,护照和两万块我没动……”
罗予钦面无表情:“钱我不要,证件我补办了,我只要一个公道。”
邵玉玲护女心切,从虚弱无力到步速飞快,仅用半秒切换自如,她挡在入户门口:“我家丽丽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们道歉,以后绝不再犯,我发誓我会管好她——”
“您发誓没用。”
罗予钦拽着景丽往外走,邵玉玲扑过来,又踢又咬,想尽办法解救女儿。江铂言和阮棠担心罗予钦吃亏,上前施以援手。杨君苒不愿女儿被误伤,不知不觉掺和进来。
拉扯之中,邵玉玲跌坐在地,景丽摔了个仰面朝天。
悟透阮棠话里暗号、马不停蹄赶来的阮鑫晟,恰巧目睹这一幕。他扶起邵玉玲,不分青红皂白为景丽打抱不平:“你们四个身强体壮的大人,欺负一个病人和一个孩子?”
“爸,您选择性失明吗?”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阮棠手脚冰凉,下意识地去抓母亲的手。
杨君苒反过来安慰阮棠:“孩子,我没事。”
“你也是,活了一把年纪,孩子闹别扭你得劝架。”阮鑫晟矛头指向结发妻子杨君苒,“你和你那顽固不化的老爸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道一声晚安。
大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第25章 第25个吻
“爸, 您怎么能这么说?”
阮棠心口发紧,冲到父亲面前。她脸色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谁都限制不了我的言论自由!”阮鑫晟左手搂住邵玉玲, 右手死死拽着景丽的手腕,“很不幸, 顽固是深入基因的, 你也遗传到了。”
“爸——”阮棠话堵在嗓子眼,霎时间呼吸不畅。
“阮鑫晟!这样的话,说了不下百遍千遍, 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杨君苒轻拍女儿的背,“棠棠,大人的事交给大人处理。”她稍稍转头, 叫过江铂言:“小江, 我把棠棠托付给你,请你好好照顾她。”
“妈,我会的, 您放心。”
江铂言像呵护稚嫩的孩童, 半弯了腰,双手扶在阮棠肩侧,领她回楼上休息。
高烧超过39度的后遗症是头痛欲裂。
阮棠不愿躺下休息, 强撑着坐在床边:“丙丙, 楼下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你去帮我妈妈助阵……”
江铂言拿过枕头,摊开被子铺好床,又把离床最远的一扇窗户开了条半尺宽的缝隙。
“你要相信妈妈处理问题的能力。安心休息,睡醒后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我爸的心不在这个家里了。”
“一家三口,你, 妈妈,还有我。阮董没有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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