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羊:“学长谦虚了。”
许明宇:“你挺不谦虚的。”
弋羊愣了一瞬,意识到他话里指的是群组里她跟冯州龙的打趣,解释道:“刚才是开玩笑的。”
许明宇:“你会开玩笑,我很意外。”
弋羊以为是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太过冷漠,突然活泼一下,与立起来的形象很违和。
她不知该怎么回复。
聊天框安静有两三分钟,许明宇主动圆了冷场:“好了,不打扰你了。”
弋羊:“嗯。”
隔天,弋羊趁着去图书馆自习,借阅了其中的一本书,但没过两个星期她就归还回去了。因为于她的水平而言,这本书确实高深了,她没有时间以及多余的精力死磕在拓展材料上。她早已不是那个随便一考就能横据封县一高理科年级的第一名了,上交卧虎藏龙,她能保持专业课学分绩点在前十横跳就是很难很难的一件事了。
记忆里她曾经跟葛梨说过,论成绩,她就是她的天花板。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
所以,当许明宇再主动问起有没有看他推荐的书目时,弋羊表示自己水平有限,现阶段专注专业课本更好。
许明宇给予理解。
之后,又过了些时候,落到最近联系人列表最底层的许明宇突兀地冒泡。
“刚才干了一件很囧的事情,在一餐,把另外一个女生错认成了你。”
弋羊回复说:“是么,我今天确实没去一餐吃饭。”
许明宇:“你是不是常和室友去二餐?”
弋羊:“是的。”
不知是凑巧还是哪一方有心,弋羊渐渐在二食堂碰到许明宇的次数多了。刚开始只是简单打个招呼,直到某天中午,许明宇落单。陶染是个活络性子,见状跟人寒暄两句,难免口快地邀请他同桌跟她们一起。
为表感谢,许明宇请客喝饮料。
陶染分外不客气地说:“苏打水,谢谢。”
许明宇笑了下:“减肥呢。”
陶染哈哈乐两声:“养生。”
“那你呢?”许明宇看向弋羊。
弋羊摇摇头:“我不要。”
许明宇眉峰挑高:“你确定?”
弋羊嗯了声。
许明宇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过会儿回来,却给弋羊带了盒酸奶。
“嘿——!”陶染瞥他一眼,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羊姐爱喝酸奶的?”
许明宇颇为神秘地一弯嘴角,似看非看着弋羊,说:“用心观察。”
“哦。”
陶染边无意识的随口应着话,边伸手接过许明宇递来的苏打水,拧开瓶盖慢悠悠地灌下小半瓶水,细微的甜味在口腔蔓延开时,蓦地脑海里灵光一下,好似回味到什么,浑身触电似的一个激灵坐正,忙扭头眨巴着大眼睛,像探测器般精锐的目光在弋羊和许明宇身上逡巡两遭。
只听弋羊慢半拍地解释道:“我不爱喝酸奶,是我男朋友让我每天喝,我才喝的。”
“男朋友”三个字咬音清楚,掷地有声。陶染看到许明宇夹菜的手明显在空中停顿一下。
周遭嘈杂的环境中,他们这一桌的氛围肉眼可见的沉寂下来。
陶染如坐针毡,她觉得要说点什么,便附和了弋羊。
“姐夫哥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日常的关心还挺到位的。”
以往宿舍闲聊到弋羊和韩沉西谈恋爱的细枝末节,弋羊总会轻飘飘一句话带过去,很少秀恩爱,更别提当众夸韩沉西。所以,陶染本没期望着弋羊会搭她的话,熟料,弋羊嗯了声,神色还颇为认真。
陶染:“......”
一顿午餐,三人各怀心事地勉强将食物塞进肚里。
回宿舍的路上,弋羊撑着太阳伞,陶染挽着她的手臂。
弋羊:“挨得这么近,你不热吗?”
秋老虎作威,十月的天里,气温保持在三十度居高不下。
陶染据理力争:“不挨得近点,我这半边胳膊会被晒着。”
弋羊无奈。
又走了一段路。
“羊姐!”陶染喊她一声,咂咂嘴,似有话不敢说,可架不住想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你跟学长最近来往是不是挺密切的?”
毕竟转了专业,陶染不可能再像刚开学那会时时刻刻黏在弋羊身边,一些事情已经发生在她看不见的范围内了。
弋羊想想,说:“还好。”
“那你...”陶染尽量委婉道:“觉不觉得学长好像对你有些过于关心。”
弋羊沉默。
感觉到了,是刚刚才迟钝的有所了悟——许明宇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好像过头了。
一直以来她没有多想,一是因为她这个人过于关注自我,对外界冗杂的信息大多选择直接屏蔽,这导致在一些事情上她的反射弧很长,这点,在韩沉西刚追她那会差点没被气死就可见端倪;二是,她每天顶着与韩沉西合照的头像跟人聊天,但凡有点眼力价的都该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虽然这个男朋友百八十天尚且见不上一面,在部分外人眼里形同虚设。
弋羊眼神闪了闪,联想起和许明宇为数不多的几次聊天,话题里明里暗里隐晦的关心似有越界之嫌。
——有些关心是男朋友该做的,而不是男性朋友可以过多干涉的,特别是于异地恋而言。
第79章
元旦假期一过, 便临近年关。
厂里年终盘点,一如既往,收账是一项繁重而艰巨的任务。特别是棉纺织这行当, 市面上流行欠“三角债”, 也就是布厂欠纱厂棉纱货款,布匹经销商拖欠布厂货款。
韩沉西经手合作的几家织布厂,体量小而杂, 即使今年行情不错, 也是以“一车压一车”的模式走货, 更有甚者, 只要布厂老板足够不要脸, 百十公斤的单子,三四万的款项, 都能拖到月结。大多数时候, 并不是说他们手里没钱,而是布料的资金回笼,他们会先用着这钱从另外的经销商手里拿棉纱从而维持机器的运转。
所以, 韩沉西缀在这些老板屁股后面要钱,就像猫捉老鼠玩着“你追我藏”的游戏。软着态度打电话催款子,人家口头给个承诺日期, 比如, 这周五电汇, 可到了周五,白天他再打电话提醒,电话始终呈无人接听的状态,人仿佛失联了。然而一旦过了下午五点,他们又纷纷冒出头来。给出的未能及时回款的理由, 皆是有事耽误了,踏着点紧赶慢赶赶到银行,万分不幸,仅相差一秒,银行下班了。
言辞之恳切、之悔恨、之懊恼,倘若韩沉西没有提前知晓他们千年狐狸的狡猾面,大概就信了。
周六日银行休息,堂而皇之,汇款顺延至下周。而下周,又周而复始地开始由周一推脱至周五,明日复明日,直至韩沉西驱车上厂里“做客”。
耐着性子与“赖皮”斡旋的同时,韩沉西还要跟财务室远程核对报表及对账单。任务不重,只是繁杂,因此磨掉了他大把碎片化的时间,导致他抽不出一天的空档弥补元旦的“爽约”。
终于等鸡零狗碎的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已是一月底,工厂纷纷停工,纺织工人放假。
柳思凝来电话询问韩沉西打算何时回来过年。
韩沉西敷衍道:“我想想。”
柳思凝敏锐地听出他话里颇有“准备浪在外”之意,讥讽说:“不着家你是准备往哪里栖,南通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
韩沉西叹口气,欠打道:“回去还是要回去的,我还有事求人呢。只是回去的时间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现在做不了自己的主。”
“是因为你那个还在上大学的女朋友吗?”柳思凝冷呵,“还没分呢?”
韩沉西:“早着呢,我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
柳思凝有些怒其不争:“瞧你这点出息!”
韩沉西却毫不羞耻地说道:“还不是跟我爸学的,一脉承一脉呗。”
一句话顶得柳思凝哑口无言,心中咒骂着韩家的几辈老祖宗,愤恨恨地将电话挂断了。
等再晚些时候,韩沉西联系了弋羊,寻求“领导”指示:“今年寒假你是打算继续留校还是回望乡?”
谁知,弋羊一反往常地说:“回去吧。”
韩沉西:“怎么想回去了?”
弋羊:“你回去了,我也就回去看看吧。”
瞬间,韩沉西心里乐开了花:“等着,我定机票。”
腊月二十六,阔别已久的异地恋情侣终于在浦东机场碰面,地点约在2号航站楼。
弋羊坐地铁先一步到达,站在指示牌旁等。她面朝着入口的安检门,所以韩沉西一绕进来,她便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弋羊朝他挥挥手。
韩沉西的视线伏在空中飘荡须臾,才准确落在弋羊身上。
他一挑眉,咧嘴就笑。
弋羊急忙拉着行李箱走向他。哪想,韩沉西突然顿住脚步,且一伸胳膊示意弋羊也停在原地不要动。
弋羊有点懵,无所适从地远远望着他。
这时,韩沉西从呢子大衣兜里掏出手机,打来了电话。
弋羊满头问号。
韩沉西却使眼色让她赶快接听。
即使在一起很久了,弋羊始终驾驭不了韩沉西时而冒出的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鬼点子,只得无奈又听话地把手机听筒挨在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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