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想象不出韩沉西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想看一眼,即使状态糟糕,看一眼,也能稍稍安安心。
但出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护照和签证都要解决,办理妥当,已是一个月后,这期间,陶染给弋羊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拿到签证那天,从领事馆出来,弋羊请陶染吃了顿饭。
饭桌上,陶染随口问说:“打算什么时候去啊?”
“今晚。”弋羊说。
“今晚?!”陶染惊得眼睛瞪得溜圆,“这么迫不及待么。”
弋羊淡定嗯了声。
陶染瘪瘪嘴,觉得嗅到了爱情的酸臭味,“可是......”陶染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提醒说,“大后天我们就要开始军训啦。”
“我知道。”弋羊说,“我能赶回来,但会晚一些,来不及参加早上的动员会。”
“啊?!”陶染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今天出发,直飞起码得11个小时,你大后天再回来,搞什么呢!”
陶染没少出去玩,熟悉澳洲的航班,粗略地算了下时间,“机场一日游啊!”
“没有一日。”弋羊放下勺子,抿了口水,说,“落地算起到返程登机,中间只有六个小时。”
“是啊。”陶染手指比个六,“六个小时能干啥,说两句话的功夫就没了。”
弋羊微微一笑,“两句话就够了。”
“!!!”
陶染惊得直结巴,“花几千块钱,飞到地球另一头,就为说两句话啊。”
弋羊没说话,垂着眼,抿唇笑。
陶染挠挠脸,感到迷惑不解,“现在谈恋爱都这么任性么!”
想着弋羊是第一次坐飞机,还飞个大的,直接国际航班,陶染不放心,念叨着“你走丢了,我以后跟谁混”,硬挤上地铁一道陪着去了机场。
熟练地领着弋羊到柜台办理好值机手续,她拿着登机牌,开始了“陶染老师小讲堂”,详详细细地告诉弋羊登机是怎么样个流程,出海关又要注意哪些细节。
她跟个复读机似的,生怕弋羊记不住,一句话颠来倒去要说好几遍,一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弋羊见她没住嘴的迹象,无奈地从她手里抽走登机牌,然后看着她,把她方才说的话不漏字句地重复一遍。
陶染嘿嘿笑两声,“不愧是我羊姐,一点就懂,一教就会。”
弋羊叹口气。
陶染甩甩胳膊,也哎了声,想想说:“也不复杂啦,是我瞎紧张了,再说,你落地,姐夫哥一定在那边等着接你呢。”
弋羊没吭声。
陶染觑一眼她的脸色,问道:“你跟我姐夫哥说了你要过去吧?”
弋羊淡淡道:“还没?”
陶染一愣,“你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吗?”
弋羊摇头,“没来得及说而已。”
陶染哦了声,想着在机场见一面,实在没什么惊喜可言,她说:“那你赶紧跟他打电话说一声吧,姐夫哥估计今晚要兴奋地睡不着了。”
“再等会儿。”弋羊不知在思考什么。
陶染瘪瘪嘴,打趣道:“怎么,你俩是准备说什么夜间情话么,嫌我这个外人顶个灯泡在,碍事啊。”
弋羊面无表情地嗯一声,“你还小,不适合听。”
“.......”
冷不丁一句浑话,出自弋羊之口,陶染三观瞬间刷新,脑子里冒出一排乱七八糟的符号。
“服!”陶染竖个大拇指,“看出你也兴奋了,我就不打扰了,走了。”
她说完,大手一挥,潇洒离去。
“谢谢。”
弋羊冲她背影道声谢,转身去过安检。
等她到候机厅坐下,她给韩沉西去了个电话,第一通没人接,过了二十分钟,又打第二通,等待了好长时间的“嘟嘟”声,就在弋羊以为依旧无法接通时,嘟声停了,那边没有先说话。
“韩沉西,”弋羊开口了,“我现在......”
“他人去厕所了,我是他...朋友。”
一道女生将弋羊说话的节奏彻底打乱,弋羊陡然沉默。
“别误会啊!”女生轻轻笑了下,解释说,“出来一块喝酒呢,很多人,他手机忘酒桌上了,我看连着两个电话打来,帮忙接了,你要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先跟我说,我代你转达。”
“不需要。”
弋羊撂下三个字,按了结束键。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将往返的航班信息发了过去。
可一直等到飞机起飞,也没收到任何回复。
机舱里,飞机巨大的嗡鸣声压迫着弋羊的鼓膜,弋羊体感不适,睡不着,她从窗户往下望,上海的夜景很美,点点灯火连成星海。
或许壮阔的城市版图太容易将人衬托的渺小。
弋羊心里生出一股难以明说的悲伤。
这股情绪来得着实突然,她遏制不住,反应过来眼圈已经红了。
第69章
过量饮酒导致的神经性头疼折磨了韩沉西两天, 正逢这两天是周六日,他干脆窝在宿舍闷着。
到周一去上课,寒假课要比暑期课任务紧张一些, 课程安排每天6个小时, 三个星期内修完。
课堂上,他提不起劲儿听讲,这不是他故意自甘堕落或者闹情绪, 而是他最近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像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内心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导致对任何事物提不起兴趣。
浑浑噩噩熬到中午, 他到学校附近的便利店吃午餐,点了一杯咖啡, 一份沙拉和一小盘意面, 全是冷食。
他不是很有胃口,叉子插着面绕了一圈又一圈不见往嘴里送。
晃神之际,一道影闪过, 抬眼一看,秦曼坐在了餐桌对面。
“一个人?”秦曼环视周围后,问。
韩沉西彼时还蒙在鼓里, 不知道那天酒吧发生的事情, 所以没听出秦曼的话外音, 只当她在明知故问,他缓慢地叹口气,耷拉下眼皮,摆出一副没心情搭理人的模样。
“脸这么臭。”秦曼似乎丝毫不奇怪韩沉西对她不礼貌的态度,她眉毛一抬, 反倒更加兴奋了,她继续问说:“女朋友跟你闹了?”
“我俩好着呢。”韩沉西呛她一句。
“是吗?”秦曼喝了口咖啡,俨然不信,“这么好哄啊。”
韩沉西听不懂她的阴阳怪气,选择沉默。
秦曼却不依不饶:“你女朋友就没问起我?”
“问你干什么?”韩沉西眉毛拧出一道褶,比起困惑,更多地是不耐烦。
秦曼耸耸肩:“我接了你的电话,她就不怀疑你跟我有点什么啊。”
韩沉西一怔,随即叉子一扔,哐当一声脆响,“你什么时候接了我的电话?”
秦曼把散在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望着韩沉西,像是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观察半天,发现他是真的懵。
秦曼一时也愣了下,说:“你女朋友人呢?”
韩沉西嘴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已经绷在生气的边缘了。
“没接到?”秦曼头一歪,感到意外。
韩沉西厉她一眼,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忙掏出手机,按开通话记录,弋羊的电话号码挂在最近通话顶端,而记录还显示,弋羊有发给他一条短信,是航班号和抵达时间,最后附上一句,“我在1号出站口等你。”
“你还删了我的短信。”韩沉西咬着牙,因为太用劲,脖子上的血管鼓了起来。
秦曼手托腮,懒洋洋嗯一声,非常坦然地承认了。
韩沉西:“为什么?”
秦曼抿抿嘴唇,短暂地思索后说,“可能......最近朋友都回国了,太无聊了,想逗逗她。”
韩沉西脸色铁青,“你拿我们找乐子呢?”
秦曼耸耸肩。
韩沉西:“好玩么?”
“也没什么意思,我以为她会找我对峙呢,谁想,自己闷声又回去了。”
那通短信秦曼其实没瞧全,她看到航班信息便自以为是地认为弋羊是过来找韩沉西玩的,毕竟对于跨国情侣来说,也只有寒暑假能碰面。
至于她故意接电话,删短信,大部分是抱着搞恶作剧的心态,她在国外待久了,开放过头,玩起来没有限度和道德感。
另外一小部分原因,是看不惯韩沉西整日摆出一副“洁身自好”和“清心寡欲”的样子,他越对感情坚定,越显得他们这群人人品败坏。
再者,秦曼是真挺想看看韩沉西和女朋友吵架的场面,她眼里,韩沉西开朗热情,没跟人急红过脸,可话说回来,男人怎么会没有燥脾气,她想象不出韩沉西暴躁起来是何种的模样,觉得应该挺有意思。
熟料,找的女朋友竟是个小鼻子小眼的,韩沉西没去机场接她,她等也不等,索性置气地直接回了国。
好戏没开场便落幕了,秦曼感到遗憾。
一股心火直窜到头,韩沉西攥拳捶了下桌子,他无比后悔那天因为心情不好,跑去酒吧喝酒,又因为人不在状态,手机落在酒桌竟不自知。
“如果你是个男生,我已经动手打你了,没有动手,是我最后的底线。”
扔下这句话,韩沉西拿起书包走出便利店。
室外的风特别大,刮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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