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钱,没权,她必须把握住每一次机会。
向微放学,最后教室里就剩下了她和赖以乐两个人,气氛莫名有点僵滞。
收拾完书包,正欲出去,赖以乐从前面截住,语气算不上好——“我想和你谈谈。”
“嗯?”向微语气沉着。
向微抬了抬眼,就看到后者脸色沉下来,怨怼而带着股骄矜。
“我的作文没被选上,”赖以乐似笑非笑道:“但作文的那个名额,陈老师给你,你觉得公平吗?”
说完,赖以乐的手捏成了拳。向微移开眼神,停顿两秒,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向微说完,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去把窗子关上。
她感到迷惑,难道就因为一次作文比赛,这么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这貌似不符合常理,向微据理力争道:“上次那篇作文,匿名批卷,我的作文是满分。”
“所以陈老师才把这篇作文直接报上去的。”向微据理力争,“为什么我不应该?”
这个满分,也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
尽管她也只出彩了这一次。
赖以乐蹙起眉:“就因为作文题目是《我心目中的爸爸》吗!对啊!要我爸是副校长,我至于现在这么忿忿不平?那你能被选上是因为你写的好呢还是因为后者?”
向微摊手:“你不服,我们可以一起去去找陈老师。”
“你就只会搬老师?”赖以乐冷笑脱口道:“自己没本事写作文就做一些虚伪的事?那个名额就是你抢的吧!”
“你偷走了我的机会,我的荣誉。”
“向微!我告诉你,邪不压正。”她一字一字地说这句话,眼睛里藏着跳跃的正义,还泛着委屈。
“你不想找她,那我回家了。”向微没耐心和她继续耗下去。
赖以乐忽然停下了声音。
她冷笑了一下,目光咄咄地瞪了会儿向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忽然说出了一句话,“你上次剩菜的事帮我,我很感激你的,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不用本来,”向微眼皮垂了下,“那你就当我没有帮过。”
“……”赖以乐忽然沉默,眼眶红住。
— —
路边的风比较温和,路灯在杆处斜出一侧阴影,吞噬寂静和天边临近的最后一丝柔和与泛着的天光。
公交车很快停下,向微抛了两个硬币。
晚风很凉,她从过道钻过去,在一个靠窗的后座上坐下。
她满脑子都是赖以乐的话。
“这个名额是你抢的吧!”
“我爸要是副校长,我至于这么忿忿不平?”
“你偷走了我的机会。”
“向微,我告诉你,邪不压正。”
“……”
向微遇到了从未有过的矛盾,被指着鼻子堂而皇之的诋毁。
依据各自的作文水平和常理,赖以乐站在了最高的道德点制裁她,批判她,用最正义的言辞挑衅她。
但一个事实问题——名额根本不是她抢的。
向微被风吹的脸疼,脸有点垮,眼睛也垂下来。
匿名作文批卷的解释也不被相信,反而成了替自己的掩盖、成为了辩驳。
因为有偏见存在,所有的解释,都失去了解释的意义。
——
这件事让向微这几天心情糟了很多。
导致这日,她忘记把之前让签名的卷子带了过去。她感觉从这件事开始,她就莫名其妙地开始犯水逆。
向微一边找卷子,一边就发现班上的同学开始流行玩儿契约游戏。
外面小店卖起像奖状一样的各种小证书。
只是一张简单的纸,上面写满了——分手证、结婚证、复合证、主仆证……各种都有。
徐爽递给她一张:“向微,你签我的友谊证,关系就绑定了。”
这是新流行的的游戏,通过证书之间的绑定,两个人之间可以私下成为相对应的‘证书关系’。
虽然很幼稚,但得到了无数小学生的欢迎。
“……”向微停下找试卷的手,用笔签了一张。
接着,前桌也转头给了张,“我要和你签结婚证!微微,快点签。”
向微也顺势签了一张。
徐爽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堆,“我这里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证书,你快来看看,算了全都给你吧。”
“行……”向微翻书包好久,都没找到试卷,焦虑道:“怎么找不到。”
组长等她半天,“向微,那我先交给老师了?”
组长说:“你等会自己交。”
等到上课了,都没找到。向微有点沮丧,和徐爽焦虑的说:“同桌,我好像把试卷忘家里了。”
“啊?”徐爽也没预料到。
秦浓上到讲台,整理试卷,“怎么才这么点儿,还有谁没交?自己站起来!”
向微头皮硬了下,直接站了起来。
结果,她倒没预料到,前面与后面更是齐刷刷站起来一堆人,大概有十几个。
“你们十几个人,”秦浓拍着卷子,“怎么回事?”
其中两三个找了特别的理由,但更多人都站在原地,直接惹起了秦浓的怒火,“剩下的9个人!去操场跑五圈。”
“向微你有什么话说吗?”她停顿了下,语气很尖锐。
“没有。”
把9个人赶走后,秦浓继续在班上讲卷子。而几个学生就陆续下楼,去了操场。
班上的大胖肖隆说:“操,这算不算体罚。”
一个女生道:“秦浓,灭绝师太,这么变态全年级谁不怕啊。”
肖隆:“我感觉我要中暑了。”
几个学生见向微有背景,劝掇她道:“我们能不能去举报秦浓啊我真的跑不动了。”
“就是,有病吧。”
陆陆续续的一批人到了操场,温度还挺高,塑料草皮上绿油油的,红色塑胶跑道也散发着热气。
大家就开始了跑步。
操场上人很多,还有几个班级在上课。
跑了一大圈,旁边忽然有个人影从篮球场走来,身高挺拔,他脸色冷冷的,垂着声音道:“象崽。”
这声音像极了谢涔的。
向微跑的脑袋里嗡嗡的,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还是一贯的黑色T恤。他拿着球,弯了下腰,眉眼敛着,如瑞凤眼一般,眼尾微微上展着,漆黑的瞳仁蕴着熟悉的感觉,正盯着她平视几秒。
一向皮笑肉不笑的薄凉情绪,此时带有着片刻的温实感。
“嗯?”他低下头,从她袋子里掏出快纸巾,“你怎么到操场来了?”
谢涔用纸巾给自己手。
是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声音,瞬间安全感猛地袭来。
向微原本倒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但现在,却越来越委屈的感觉涌了上前。心中酸涩感像酿过了青梅子汁儿一般,涩涩苦苦。
感觉在烈日下面,鼻子酸成了一片。
“被罚跑。”
这不是好感受,好几天没看到谢涔,这两天发生了一些糟心事。
现在越看到谢涔,她心里的委屈就越像水漫了金山。
向微涨着脸嘀咕:“我不想上学了。”
“怎么了?”
“学校一点也不好。”
“就因为被罚跑了?”
“不是……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
谢涔:“比如?”
向微眼里蓄满泪水,抬起头:“呃……被别人讨厌,算不算啊。”
谢涔和她平视了会儿,漆黑的眸色微沉了几下,“不想上学,想回家种地?”沉默了几秒,他蓦然眼光柔和几分,凉凉道:“谁敢收你这样的童工,动不动撂挑子不干的。”
“……”向微被怼了几句,难过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瞪圆眼道:“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又来,”他抬了抬眼,“把眼泪收回去。”
“多少遍了,”谢涔语气凉凉的,半点没有同理心的模样,“我吃不吃这套……”
半天没说话,瞳孔里干净的只剩水渍,勉强的想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向微低头慢慢呜咽了几下,忍不住憋出了一声:“呜。”
“……”谢涔话到一半,硬气的感觉瞬间戛然而止。
谢涔扯了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低下头用纸巾,给向微擦了下脸。又伸出手,往她的头发上安慰的摸了两下。
然后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沉默几分。
“来。”谢涔挪了几下向微,移了过来。
向微看他,凑近了几分,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开口嘲讽了。
“过来,”他用纸巾蒙到了她的眼睛,向微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黝黝的,他手又动了两下,就听见他说,“擦眼屎。”
“……”
向微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还没有两秒,就被谢涔扯着肩膀往前面拉了两步。她趔趄两步,猛地停在了相距谢涔两厘米远的地方。
她抬眼看对方。
结果,谢涔一点一滴、一干二净的把她的眼泪擦光了。
等把眼泪都抹干净了,谢涔把脏纸巾又塞回进她口袋里,“行了,来说说谁讨厌你了?”
她沉默几秒,避开了这个问题,“其实,我就是,我把试卷忘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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