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锋利,最后涔的一划直接落到最下头,格外潇洒。
“这么想要我的签名儿?”
“崇拜我?”
他直接把黑水笔丢到了桌子上,声音略有沉静,但也带着一丝平淡和慵懒。谢涔皮笑肉不笑的,慢慢拢起了腿,两只交叠着。
这股嗓音,真的,平静中又带着一丝欠揍。
还有不要脸。
而向微拿到了签名,自然不用虚与委蛇。
她把整张纸都摊开,心里还为难得套路到谢涔而暗自滋生喜悦。
“以后叫我主人。”向微把纸摊开,“你看,这是一张主仆证,我从今以后,就是你的……”
话音截然而止。
还没说完,向微震惊,盯着这张纸看了几秒,她的整张脸都垮掉了。
就见谢涔有条不紊地把这张纸摆正,上面不是主仆证。
——而是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
似乎是不敢置信,她又瞪大眼睛清楚的看了一次。
还是结!婚!证!
向微瞬间瞳孔炸裂了几分。
她脸瞬间都皱了,整个人说话也颤了起来,耳朵就像是被炸开了一样浑身烧红,从耳垂到脖颈红成了一片。
她不知所措的抬起头,迷茫中又带着一丝焦虑。
“……”
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向微整个人都定惊在了原地。
而谢涔却只是笑了几分,瞳孔间也染上了笑,整个嗓音低沉又不冷不淡的。
反而音节也缓了一寸,他掀起眼皮嘴翕了下——“你这,想和我结婚?”
当听到这句话。
一切的震惊都瞬间化为子虚一般。
现在,向微才像被雷劈了一般!瞳孔皱缩!震惊发颤!
“……”
像是幻听了似的,向微反应不过来,且整个人都像傻掉了一样。
“我才不是,”向微结巴起来,而且耳朵和脸,都像被沸水给灌了一下,瞬间提高了几个温度。
和刚才害羞的状态瞬间拉开而上升了几个大点。
“……”她腿无措的原地动了几下,不知道怎么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涔。
接着,就看到谢涔又翻了张纸,是向微和别人的‘结婚证’。
他脸色变了一下,不太好看——“你这怎么还犯重婚罪?”
向微:【???】
向微:【!!!】
停顿片刻,上面写的是向微和赖以乐在纸上的结婚证签名。
谢涔把纸都塞进了她的书包,冷嗤道:“按照你的文化水平,整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倒也符常理。”
“……”
停顿了片刻,就看见谢涔又缓缓地把几张纸抽了出来,凉凉道:“没收了。”接着,又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男人,怎么出尔反尔的。
向微抿了抿唇。
--
辅导完作业,谢涔感觉自己折了半条命。
把向微驱回了自己卧室,他去浴室洗澡。整个水流自上而下,扫去了疲惫感。洗完出来后,穿着浴袍,他的领口微微松开着。
水珠从脖颈上自上而下流入领口,淌过了上面的一颗痣。
接着,似乎谢涔的眼神停留在了垃圾桶片刻。
他收起目光,伸手把垃圾桶里面的纸片拾了出来,上面沾着点儿脏渍,他伸拇指在纸片上擦了擦。
盯着纸片游移的看了会儿,然后,就塞进了抽屉里。
接着,伸手去关灯。
恰巧看到了桌子上,有几个很小的碎指甲屑。
向微想题目就有这种癖好,喜欢咬指甲,然后还不扔进垃圾桶,就满桌子的乱丢。
他仔细地把这几个指甲屑找出来,放在了一块儿,然后用纸巾包裹了起来。
--
第二天。
温蓉喊两个人起床,给向微准备了虾米小馄饨、面包、一小笼蒸饺。
向微主要喜欢小馄饨,至于煎蛋,完全没兴趣。
她偷偷的把小馄饨丢进了谢涔的碗里。
“……”谢涔驳了下她的筷子,凉凉道:“想让我吃你口水?”
“知道我为什么聪明吗?”谢涔放下筷子,沉默地盯了她两秒,嗤了一声,“我不挑食。”
向微忽然沉默了,手上的筷子拨了拨。
见向微终于慢吞吞的把手上的蒸饺吃完,且她还在沉默,谢涔敛了下眼,把牛奶递给她,“帮哥哥喝完牛奶。”
向微竖起耳朵:?
为什么,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这句话,能在他身上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
向微喝完牛奶。
擅自决定半天都不要理他了。
结果,还没过十分钟,就打破了自己的诺言。
出门前,他拉了下谢涔的袖口。
“你怎么连红领巾都不会系?”谢涔疾步从沙发拎起外套,就看到向微把他拦住,鼓着脸死缠烂打的把红领巾塞进了他手里。
谢涔忍不住扯唇,“你自己打个蝴蝶结。”
向微理直气壮:“不行。”
“……”谢涔掀起了眼皮,蹲下腰,把红领巾绕过她地脖子,开始慢条斯理地系了起来,“四年级了,红领巾自己都不会系?”
向微:“……”
她隐约感觉,谢涔低沉的尾音,在系红领巾的时候,能喷在她的脸蛋上。
但是又立刻让自己理智起来。
从沉浸在他轻柔的动作里抽离出来,他又在嘲讽自己。
谢涔手指动作很慢,修长的几指缓缓地穿过红领巾,有时候会蹭到她的脸上。
冷冷的触感和她脸蛋蹭的——红起来的炸开的温度一触,向微都要弹开了。
但依旧是控制着自己,让谢涔慢慢替她系。
似乎这缓慢的动作,在这一刻,也带上了磨人的刑铐。
“行了。”
谢涔的手最后把两条鲜红的领结调整了后,谢涔冷冷说:“走吧。”
他理了理向微的领口。
这猛的让向微清醒过来,下意识屏气,眼看着他走出去。
向微拍了两下自己通红到发烫的脸蛋。
--
课间。
赖以乐转过头:“秦老师终于被换走了,谢天谢地。”
“对啊,”徐爽点头:“我也是,真的受不了她了唉。”
赖以乐把一个本子扔过来:“我最近摘抄了好多感怀的句子,特别伤感,特别好,我昨天晚上都挺哭了。”
向微抬起头,疑惑道:“这是什么?”
“班上最近在流行的呀,抄歌词抄句子,”徐爽翻开本子给她看:“都是很触景伤怀的句子,简直在代表着我的整个青春。”
向微看了几眼,大概就是类似于
——什么是愛,什么又是無奈?無言的相對,莪是否已朙白。
——悲伤时,听寂寞讲笑话。
——半颗奶糖,从苦涩、甜到忧伤。
向微还在赶作业,没空理这个。
语文老师要求每天的日记字数要达到300以上,这几个字数肯定是不够,她就又开始东歪西凑。
最后,终于交了上去。
然而,还没休息几小时,就看到了语文课代表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她敲了下向微的桌子——“语文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向微抬起头:“喊我吗?”
--
陈简办公室。
整洁的办公桌上摆着几盆芦荟,左边放着一叠作文书,靠着窗,一缕落日的余晖从窗边斜照着进来,铺在桌上,很温暖。
办公桌旁边还有一个人,是赖以乐。
“向微也来了,”陈简瞥了一眼,“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说吧。”随后,让两个人都自己搬凳子过来坐,站起身,给一人倒了一杯水。
赖以乐捂着杯子转动几分,“陈老师,我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作文比赛的机会。”
陈简十分意外,“嗯?”
“向微的历次作文分数平均下来均比我低3分,”赖以乐忽然眼睛通红,捏紧杯檐道:“更何况,我看了那篇作文,里面有一段和作文书上的一模一样。”
她嗓子有点哑:“根本就是抄的。”
陈简收拾文件的手一顿,蓦然看向向微。后者眼神从老师又移到了赖以乐身上,压住了呼吸。
向微:“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抄的吗?”赖以乐冷笑,嗓音略扬道:“要我给你念出来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会心虚吗向微。”
尽管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看到赖以乐这么笃定,向微蹙眉,“我没有抄,难道我考试还夹作文书吗?”
陈简咳嗽了一声,蹙眉打断她们,“怎么回事?向微,你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写的?”
然后,陈简脸上的表情也不算好,略带凝重。
之前已经把向微的文章交上去了,若是抄袭的文章,最后被成功发表后,被指出来挂在脸上十分不好看。
“当然是。”向微心中如鼓镭击,但一时想不出辩驳的招数,甚至自己在怀疑,真的会有这么一段话,出现的一模一样吗?
她有点动摇,更辨别不清事情发展的趋势。
“那你把那段说出来,”向微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我们来对比下。”
这段话也就有两句,在作文中间。
非常容易背诵,几乎是下意识赖以乐就念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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