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致便神色微变,松开了谢钱浅。
下午沈致没有出门,严主席亲自来了一趟,几人在旁边的会议室交谈,因为在套间内比较安全,所以只有顾淼陪同,谢钱浅则和顾磊在另一间房看电视。
也不知道顾磊是怎么想的,电影也不看,就放着什么两性座谈节目,正好电视上谈到同性关系的话题,顾磊看到兴头上插了句:“不是我说啊,你看那专家团队的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对面那个男嘉宾都要翻脸了,八成他就喜欢男的,才这么愤愤不平。”
谢钱浅坐在旁边陪着顾磊看了半个小时了,愣是没看明白他们到底在争论个啥这么激动。
随口问了句:“那个男嘉宾为什么喜欢男的?”
顾磊理所当然地回答:“还能为什么,不喜欢女的,不就只能喜欢男的了。”
谢钱浅将头一点点,又一点点地移向顾磊,愣愣地盯他看了好久,突然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如梦初醒。
想到顾淼三番五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到沈致对女人的态度,想到他身边全是男人的行径,谢钱浅突然就领会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自认为虽然不大能理解同性关系,但基本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这种事情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也屡见不鲜,就是身边真有个同性.爱好者,她也觉得没啥,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猜到沈致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后,她心里会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闷闷的,而且觉得很可惜,至于为什么可惜反正她也说不上来。
这就导致晚些时候严主席走后,谢钱浅无论站着还是坐着,始终和沈致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偶尔沈致的目光扫到她,她会敏感地闪躲开。
顾磊傍晚前参加了第二天的安保会议,明天沈致身边会有大量安保人员,顾磊要贴身随行,不会离开沈致半步。
谢钱浅上次在媒体面前的正脸并没有曝光,为保安全起见,他和顾淼商量过后决定,让她以受邀人员的名义便衣随行,方便在暗中随时观察周围的情况,内外接应。
所以晚上临睡觉前,严主席派人给他们送来了一份单独的邀请函,顾淼将这份特地为谢钱浅准备的邀请函和第二天出席需要穿的衣服等东西给她,顺便跟她说:“老大叫你过去,要跟你说几句话。”
谢钱浅放下东西走出房间,沈致独自坐在套间的会议室内,才洗完澡,套着淡色的睡袍,台灯的光照在他清晰的轮廓上,干净清爽,面容英隽。
他桌前放着几份散开的材料,正在写着什么。
谢钱浅走到他面前后,他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地开了口:“明天过去自己注意安全,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别逞能,危及到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不允许管我。”
谢钱浅有些怔怔地看着他:“师父说…”
沈致抬起头打断她:“我现在是你雇主,你必须听我的,我下面说的话你给我听好了,要是真有什么不可抗的意外,自保。”
末了,沈致轻叹了一声:“这是命令。”
谢钱浅眼眸微微颤动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这样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沈致放下了手中的笔,唤了她一声:“小浅,过来,到我这来。”
谢钱浅朝他靠近了几步,然而就在沈致伸手准备去碰她的时候,她仿若触碰到滚烫的开水,敏感地躲开了。
沈致微蹙了下眉,半晌,对她说:“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老干部扎心了~咳咳,明天周末,下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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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 32
沈致说完一句“晚安”就当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又开始低头翻阅那些散开的资料,眼镜后面的眉峰轻轻拧着,他向来是那副闲淡清雅的模样, 就是平时晚上开越洋会议,偶尔谢钱浅从他旁边路过, 他也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很少见他神色凝重的样子, 加上今天从下飞机起的阵仗,总给谢钱浅一种不大好的感觉。
于是她出声问道:“明天,很重要吗?”
沈致闻言, 手指将一页纸张翻了过去, 会议室里响起突兀地“唰”得一声,他略微抬眸,镜片折射出的反光带着些难以琢磨的味道。
对她开了口:“你下午说我拿这么多资金投入慈善脑子坏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 我这也并不算做慈善, 只不过外人看着像那么回事,人要懂得进退方可大吉。”
“什么意思?”
沈致干脆丢下手中的材料,靠在椅背上拿掉眼镜揉了揉眉心,谢钱浅很少看见他拿掉眼镜的样子, 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他的五官很立体, 摘掉眼镜后高挺的鼻梁到薄薄的唇,线条流畅,反而显得更加清俊。
他的声音像悬浮在空气中的颗粒,磁沉中透着丝疲惫:“与其让那些人动用这些资金去干利滚利的勾当,不如造福社会了, 还能替沈家换来个好名声,上面从这方面考虑也会暂缓对沈家的动作。”
谢钱浅似乎渐渐领悟到了什么,她还奇怪沈致最近怎么如此清闲,连大门都不出,原来他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定他早已和上面谈好了条件。
这样一来,便正如沈三爷所说,必定会动到很多人的蛋糕,所以他近来才会尽量减少外出。
如此,明天的签约仪式岂不是危机四伏?谢钱浅的神情也突然凝重起来。
她出声问道:“签约什么时候?”
沈致顿了片刻才说道:“明天下午两点。”
谢钱浅忽然就打起了精神,沈致看了她一眼,交待道:“记住我的命令。”
谢钱浅抿了抿唇对他说:“晚安。”
……
第二天一早谢钱浅并没有跟沈致他们同行,她比他们早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自己悠哉悠哉地跑到酒店早餐区用了一顿丰盛的早点,然后打车事先前往活动现场。
由于前一天顾淼给了她一张邀请函,所以到了地方她很顺利地就进入了。
沈致的出现不出所料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他回国本就没几个月,突然大刀阔斧地全力投入慈善事业,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件不大能理解的事。
从他出现,到参加项目发布会整个过程,周围的人一直有秩序地严格控制中,就连他上台发言,顾磊也一身黑衣地跟在他身后,十分谨慎,像堵墙一样冷酷。
沈致今天穿得很正式,这个日子他筹划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不仅对沈家,还是对他个人来说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日子。
所以他难得穿上质地精良的高级西装,斯文妥帖的无框眼镜显得他儒雅俊朗,前排蹲着的记者手中无数的闪光灯和镜头都在对着他。
只不过从早上出门起他就没有见到谢钱浅,这段日子形影不离的生活,她突然消失在他身边,倒让他有些不大适应。
于是他看了眼放在手边的手机,垂眸不自觉地翻开谢钱浅的微信,她的微信名叫“叶”,就一个字,不过头像似乎早上换了下,原本是一片被虫蛀得全是虫洞的树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片大海的远景,看角度像是早晨才从酒店某个地方拍的。
于是他点开对话框,手指翻飞地发去一条。
-没看见你?
很快手机震了下。
-我在。
短短两个字让沈致感到一种踏实。
-在干嘛?
-在看你。
沈致抬起视线时嘴角稍扬,这是他到场后唯一露出的笑意,底下顿时又亮起一片闪光,沈致镜片后的目光无声地扫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但他知道她一定就在不远处,就像平常在家一样,他只要唤她一声,她总能从某个角落突然蹦出来。
上午的发布会虽然人很多,但好在安保工作非常周密,所以还算秩序井然,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中午是一场酒会,由于上午该应付的媒体,该汇报的工作,项目启动仪式全部顺利进行完毕,下午在绿岛只有一个签约仪式的过场,所以很多宾客也都放松身心喝起了香槟。
宴会厅里都是一些慈善企业家和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沈致和严主席那些协会的领导坐在一起闲聊。
顾磊站在沈致身后问了顾淼一声:“丫头呢?”
顾淼来来回回在场内找了两圈,才一抬下巴告诉他:“那,黑衣服的。”
顾磊闻声望去,只见远处的美食自选区边站着一个曲线优美的女人,垂坠的露肩黑色礼服,裙摆处隐约透着烟雾蓝的色调,内衬的缀珠在大厅的水晶灯下闪着时隐时现的幽光,有些神秘感,从背后看去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复古靡丽的气质。
顾磊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那个手上拿着餐盘的女人是钱多?”
顾淼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但是他认得钱多身上的那件礼服,钱多是单独过来的,今天来的宾客身份都不一般,他总不能再让钱多穿得跟个杀手一样,估计门口保安也不会让她进。
奈何他对女人衣着的品味也十分有限,所以昨天特地委托造型师帮忙准备的礼服,造型师事先给他看过礼服图片,所以他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