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门的弟子过得比很多人都要富裕,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才,他们没有理由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断自己后路。”
至于这银针的来历,他最近也没收到什么风声,不过滕斌说滕门立世十几年,出了太多届弟子,这门绝学或多或少有外传的情况,他只能保证这件事绝对不是他门内弟子干的。
既然打听不到,沈致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倒是后来闲聊时,滕斌提到:“学武的人都有身体特征,练外家拳和内家拳的人肌肉骨骼就完全不一样,外家拳很好分辨,一般观察哪个地方老茧比较明显,那个地方就是练过硬功的,对招时需要避开,练重拳的人手背关节是平的,肩后肌很大的肯定练过上肢力量方面的功夫,例如千斤顶这些。”
说到这,滕斌转而看向谢钱浅:“从进门跟你握手的力道来看你练过抓功,少林琵琶手还是擒拿?”
“擒拿。”
滕斌含着笑点点头:“你这个年纪能练到这样你师父应该很欣慰。”
转而继续说道:“而内家拳就很难分辨了,外行根本看不出来,懂行的或许可以通过活动时的关节骨骼判断。
对于我们暗器这门武学来说,是最无从判断的,就像我现在坐在你们对面喝茶,你们能看出来我身上带了多少种暗器吗?”
谢钱浅打量着他,一件简单的短袖黑色衬衫,连口袋都没有的那种,下身也就一条浅色休闲裤,走在大街上再普通不过的打扮。
滕斌感觉到谢钱浅忽然凛神的姿态,转头笑着对她说:“不用紧张,我没带。”
谢钱浅是不信的,一个暗器高手出门不带暗器,就跟她出门不带拳头和腿一样不可信。
滕斌竖起手掌告诉他们,就攻击他们的那种银针而言,投掷的方法是用大拇指固定银针末尾放置掌心,银针另一端贴合中指瞬间击中目标。
这种暗器的训练难度相当大,如果想要达到像他们所说的精准度,那个人必定是练了很多年了,他的拇指侧关节、掌心中末端和中指第二个关节处必定会留下很厚的茧,这是一种甄别的方法。
虽然滕斌已经尽力给他们提供了明确的指向,但几乎等于没有提供,因为他们不可能把每个人的手掌都掰开来摸摸看老茧的位置,因此正如他所说,想要找到上次那个凶手,无疑大海捞针,很难。
不过谢钱浅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人的出现也许和沈三爷有什么关系。
虽然沈致上次在沈家那么多人面前和沈三爷把事情挑明了,但谢钱浅奇怪的是,沈致近来并没有什么大刀阔斧的动作,不仅如此,他这一个多星期以来连翠玉阁那里都不去了,几乎足不出户。
而顾磊也有些反常,纵使电网智能报警系统装好了,他最近依然会没事就到屋子外面巡视一圈,就连顾淼近来都有些神色匆匆的样子。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谢钱浅能嗅到一种紧迫感,就像什么东西快要逼近的感觉。
第31章 Chapter 31(第二更)
沈致上次到海市特地接洽的那个大型救助慈善项目终于确立了, 速度快到前后也不过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全部敲定。
这件事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水花,结合平时沈家这位长孙一贯清心寡欲的做派,商界人士都开着玩笑说沈大少莫不是准备出家做和尚, 钱财乃身外之物,所以都准备捐尽散尽, 否则一般人哪能有这种看淡世间繁华的魄力。
八月下旬的时候,谢钱浅第二次跟随沈致来到海市参加签约仪式, 去之前沈致让顾磊把根号三送去关铭那里寄养几天。
这次一下飞机,那接机的阵仗就让谢钱浅惊了一跳,足足有七八辆车前后开道直接从机场把沈致接到了酒店, 其中左右并行的车辆, 如果谢钱浅没有猜错,应该是防弹车。
之前她有个师兄就职于中南海里一个领导人身边,有次回来看师父顺带聊天时曾说过, 他跟的那个领导, 出行前的路线他们都会事先踩点, 如果是去外地参加重要活动,几百米内的所有街巷和屋顶都会排查,出行更是防弹车护送,她当时觉得这出一趟门挺麻烦的, 现在坐在沈致身边才感觉到这次来海市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入住的酒店也不是上次那个半山腰的别墅, 而是位于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内, 全程有人护送到房间,他们进入总统套房后,那些护送他们的人并没有离开,耳朵上都戴着监听耳麦就站在过道的走廊上。
从下飞机起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平时话多的顾磊都全神贯注保持沉默。
直到进了总统套房内, 所有人才突然松懈下来。
顾淼开始整理老大的随身用品,通知酒店把事先准备的咖啡送来,然后和严主席的助理联系下午的会面内容。
顾磊则开始检查总统套房内的布置和设施,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显得十分专业,首先将所有遥控装置快速拆卸检查了一遍,然后便是电视机后面,大大小小的灯罩内,桌椅下面,装饰画后和花瓶内,地毯下面,再走进几个卫浴里,最后连所有套房内的床单下也不放过,那一系列动作熟练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他的基本工作之一。
这时谢钱浅才发现顾磊也不是只会烧大锅饭,或者是个武痴,起码他认真做起事来有过硬的专业素养。
而沈致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顾淼把咖啡送到他面前,沈致下飞机有喝杯咖啡的习惯,不过他向来不喝速溶咖啡,因此顾淼一般都会在上飞机前通知酒店准备好现磨的咖啡。
此时,豪华套房内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顾家兄弟都在忙,只有谢钱浅背着个双肩包站在客厅中间,视线好奇地追随着顾磊。
沈致抬眸瞥了她一眼,对她说:“包放下,背着不累啊?”
谢钱浅才卸下双肩包,顾磊走过来对沈致说:“沈哥,没问题。”
沈致端起咖啡侧头掠了眼旁边厚重的窗帘:“拉开透透气。”
顾磊回:“虽然对面隔一条街就是海,也没有什么建筑物,但是对接的时候说最好不要拉开,保险起见。”
沈致“啧”了一声,明显感到有些不悦,他摆了摆手,顾磊便去收拾行李了。
虽然套间很宽敞装修奢华,但到底阻隔着厚厚的窗帘,难免给人一种不太舒适的感觉。
沈致低头喝了口咖啡,刚一抬眸就看见谢钱浅站在他的面前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咖啡。
他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
谢钱浅喉咙滚动了一下:“闻着好像很好喝。”
沈致嘴角浮起一闪而过的笑意,抬手将咖啡递给她。
谢钱浅抿着唇望着他俊逸的眉眼,心里忽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但她并未来得及细想,咖啡的香气实在太诱人,于是她没骨气地接了过来。
先是闻了闻感觉不错,正好她一路上口也渴,沈致刚出声提醒她:“烫,慢点。”
话音还没落一杯咖啡已经被她仰头喝光了,然后就跟甩掉什么难喝的毒药一样把杯子扔到一边眉头皱得紧紧地喊:“苦。”
“……”苦到底还是喝光了。
沈致弯腰从食盘里拿起一颗水果糖撕开,对她说:“来。”
谢钱浅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他将撕开糖纸的水果糖递到她嘴边,谢钱浅小巧的唇微微一张就叼走了,那柔软的唇瓣不经意间触碰到沈致的指尖,他呼吸烫了下垂眸看着她。
她没有站起身,反而凑得更近了些,小声问道:“我在机场看见新闻了,你真要把那么多资金拿去做慈善吗?”
沈致为了照顾她蹲着的高度,还得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笑:“你有什么看法?”
“我能说实话吗?”
沈致眼帘微垂表示默许。
谢钱浅左右看了看,确定顾淼和顾磊不在,才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你可能脑子坏了。”
沈致一愣,忽然就靠在沙发靠背上笑了起来,顾淼在隔壁听见老大低磁的笑声吓了一跳,上一次听见老大这么笑…压根没有上一次。
他跟见了鬼一样伸头远远地瞧了一眼,就看见钱多蹲在老大身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老大眉眼舒展,顾淼也不忍过去打扰,就感觉吧,自从钱多待在老大身边后,老大变了很多。
沈致笑完后突然板起脸,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压了下来:“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我脑子坏了,讨打?”
谢钱浅眼神笔直地看着他,坦荡荡地说:“你不会打我的,打伤了你还得给我治。”
沈致眼里的笑容愈发深了些,这个小妮子现在在他面前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忽然将她的脸抬到了面前,她还含着水果味的糖,呼吸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沈致盯着她的唇,头一次想从一个女孩嘴里抢糖。
谢钱浅不知道沈致为什么要捏着她的下巴,她此时此刻只感觉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心口痒痒的,然后,脸上慢慢爬满了一片绯红,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沈致如此清晰地看见她神色的变化,玩味地牵起了嘴角,虽然顾淼很识相地没有打扰他们,但顾磊这个粗神经就没那么识相了,还特地喊了声:“沈哥,要不然我们先吃个中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