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言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着反问她:“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陈琴音诚恳答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么我的答案也是,我不知道。”贺知言这样回她。
陈琴音只觉呼吸一窒,她艰难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和你一样的意思,不要多想。”贺知言回她。
“我没法不多想,我们之间,现在是不健康的、病态的关系。”陈琴音回他。
“你是想要结束吗?”贺知言问她。
陈琴音痛苦地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你的想法,这样不明不白的,我很惶恐,我不知道我在干嘛,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之中。”
“这不重要。”贺知言说。
“这很重要,我想要知道这些。”陈琴音看着他,恳切地说。
贺知言嘲讽地勾了勾唇,“难道在开始之前,我
们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你想不到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觉得痛苦迷茫了呢?嗯?陈助理。”
“知言,你现在的态度让我很恐慌。”陈琴音说。
“恐慌?为什么?”贺知言饶有兴味道。
“你是在报复我吗?你是在折磨我吗?知言。”陈琴音痛苦地说。
“报复?折磨?陈助理何出此言,这两天和我待在一起你难道不快乐吗?陈助理明明也很享受啊。”贺知言说。
“知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陈琴音问。
“你想要我把你当什么呢?陈助理,嗯?”贺知言说。
“我对你的心,和当年一样。你对我,我感受不到。”陈琴音闭上眼,痛苦地说。
“当年?”贺知言嘲讽笑道,“当年难道不是陈助理扔下我一走了之么,怎么这会说的好像有多真的真心一样。我经历的情况和陈助理嘴里描述出来的,似乎不大一样呀。”
“果然,知言你如今就是在报复我是不是,恭喜你,成功了。”陈琴音一字一顿说道。
“别说的那么悲壮,陈助理,我们如今难道不是各取所需都很快活吗?毕竟,无论分离多久,我们还是很了解彼此的身体,还是那么的有默契。这一点还真是难得呢。”贺知言笑道。
“所以,你从头到尾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地下情人,一个供你发泄.欲望的工具吗?”陈琴音质问他道。
“别这样贬低自己,陈助理,谁会去取悦工具呢,明明
我们都很快活。”贺知言笑道。
泪水从陈琴音的眼里无声地流出来,“是我想多了,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我的。”
“原来,我们对各自的定位不同啊。不知陈助理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贺知言嘲讽笑道,“难道你还想着做我的妻子吗?”
“原来,你从来没有想要认真的对待我,是我想多了。”陈琴音试图将要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陈助理未免过于拿不起也放不下了。炮友的准则难道不是不要想着去破坏对方的家庭,陈助理,你逾越了。”贺知言说。
“炮友?”听到这刺耳的两个字,陈琴音忍不住轻哭出声。
和陆佳书打架的时候没有,被江芫打的时候没有,这个时候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我在你眼里原来只是炮友?”陈琴音有些不可置信,她带着哭腔道:“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陈助理自己难道不明白吗,怎么这个时候装傻反问呢?”贺知言嘲讽地说,“我如今是什么状况你难道不了解吗,我贺知言已经结婚了,明明知道还和我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又来装什么纯,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呢?”
“我想娶你的时候,你一走了之,你凭什么认为现在的我还像那个毛头小子一样,还在原地等着你呢。人是会变的,一切都是会变的。”贺知言接着道。
“是的,变
了,一切都变了。不变的是你对我的恨意,你在报复我,你成功了,贺知言,你成功了,我祝贺你。”陈琴音哭道。
看着陈琴音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贺知言的心底不触动是假的,可另一方面,他又死死恨着陈琴音,恨着这个拿钱一走了之的女人。看着现在崩溃的陈琴音,快意和心疼的情绪在他的心底交织,只有紧紧握着的手能够泄露出他此时的一些情绪。
“报复?说不上报复,不过是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游戏罢了,陈助理不必作如此想法。”贺知言说。
“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游戏?我下贱,是的,我下贱,我自以为是,我自作多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我咎由自取。”陈琴音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从没想过,在你的心中,原来对我是这样的想法,当年我是有不对,可现在,算了,你的报复我认,我再没欠你什么了。”
“你说的,我们之间不就剩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了么,好,听你的”陈琴音努力把眼泪逼回去,“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再无其它。”
说完,陈琴音直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开,脱下,就那样坦诚的站在贺知言的面前。
贺知言的眸色深了深,随即笑道:“好啊,乐意之至”
第54章
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头, 缓缓升起, 此时的它不同于白日里那样是无法直视的、刺眼的、甚至无法看清它的形状和规则, 让人只知它是一个散发着刺眼光芒的源头。
在这个时候, 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形状, 火红的力量喷薄欲出, 却又是那样的温和, 希望与力量都蕴藏在此刻的太阳之中。
江芫看得有些心潮澎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不少旅人都喜欢看日出了,那种仿若新生的力量确实足够的让人震撼。
江芫掏出手机, 给太阳拍了一张照片。受限于设备,画质算不得特别好,但大体上江芫还是满意的, 她将这张照片设置为了手机桌面。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 她的整个人都迷茫了。说起来,她这段时间到底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呢?她自己也想不太明白, 迷迷糊糊, 糊里糊涂。
颓废而又没有朝气。
不是在和贺知言拌嘴就是在和另外一些憨憨吵架。好在, 这一切也给她带来了些许收入, 不至于完完全全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大概是唯一仅剩的一点点安慰了。
以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 从未穿越过的她是一个上进而又充满朝气的女青年,不然也难以解释第一次穿越后她为什么会那么的努力学习,无论是在文化知识方面还是修炼武艺方面, 她将皇室资源可以说利用到了最大程度, 每一分钟都是极其
宝贵的。
可到头来,却混了个一场空,这让她备受打击。
她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她开始觉得活在当下,注重当下的感受才是最好的。
即便是如今看到这让她震撼的日出,她也没有觉得这便是鼓励着人一定要为着一个目标冲刺,她只是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与新生力量的奇妙。
这并不意味着拼搏的人生就一定比注重当下的人生更美好,这是个人的选择,没有谁高谁低。这里头最重要的一点是生命的意义,你对你的选择是发自心底的认同吗,是真的让你快乐吗,感觉人生是无怨无悔的吗?
强迫一个享受自己惬意人生的为着单一目标努力,或者强迫一个有决心有想法的人闲下来,他们都不可能快活。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摸清自己的心,与自己和解。
江芫经历了那么多,她如今选择过好当下,注重当下感受的生活。到了此刻,她的想法也依旧没有改变,上一次穿越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她如今的迷茫与颓废之感完完全全是因为她现在所过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这样的日子真的就过好了当下吗?
并不是的,这样的生活更加的虚度光阴,更加的浪费生命。
她必须要逃离这样的生活状态了。
她应该很快就能等到契机了吧,反正不管怎样,帮着把白月光和白莲花的瓜播完以后她是一定要离开的了,她不想再待在贺家自我消耗。
没错,在
江芫看来,这就是一种自我消耗。
*
第二天早上,贺知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陈琴音的身影。
贺知言并没有太在意,他慢条斯理的洗漱好,依旧没有见到陈琴音回房,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他环视房间四周,只见陈琴音的包包什么的都不在了,贺知言拿起手机,找到陈琴音的微信,发消息问她在哪。
可惜,消息一发出便收到了红色感叹号。
该死的,贺知言低咒一声,他随即便拨打陈琴音的电话,电话也打不通。贺知言心知手机号大概率也被其拉黑了,他烦躁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然后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将衬衫最上方扣得整整齐齐的扣子给解了开来。
不知为何,此刻的他觉得烦躁又压抑。
明明放不下爱的是他,放不下恨的也是他。这个该死的女人,又来那套一走了之的把戏吗?
贺知言抓起手机,急匆匆出门退房,然后下了山。
下山后,贺知言先给公司行政那边打了电话,听到那边说并没有收到江芫的任何辞职信息,贺知言不知为何只觉心中松下了一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