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可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这个结果的发生,当对面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催促着服务生将项链送过去的时候,他竟然无法开口去阻止。
可恶至极!
眼见那个毒妇戴上项链后笑得那么灿烂,贺知言胸口更难受了,这明明是佳书喜欢的项链,明明在这个时候应该戴在佳书的脖子上,明明那么灿烂的笑脸此时应该属于佳书才对。而受了那么大委屈的佳书此时却还用着忧虑的眼神看着他,安抚他,告诉他她没有关系,她没有事,让他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怎能不放在心上,在看到这个女人进来的第一刻起,他就带着佳书坐到了角落里,避免和她正面对上,避免让人知道这个毒妇是他贺知言的妻子,他已经这么退让了,结果还要和佳书抢项链,这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奇怪的疯女人是他贺知言的妻子。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疯子,一点脸面也不讲的。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到过穿牛仔裤出席这种场合的女人,她都不会去想想现场的人究竟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她的吗。
这个毒妇的朋友也是疯子,一条一万多的项链愣是被她抬价到四十万多,疯子,全都是疯子,他贺知言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遇上这样的疯子。
面对这种疯子,他挫败的发现他竟然完全无能为力。钱是他出,气也是他生,脸也是他丢,东西最后竟然还落在了那个毒妇的手上,真的可恨!
陆佳书此刻的心情没有比贺知言好太多,原本她看见贺知言为了她竟然是和对面死咬不放,甚至直接一次性加价十万,非常开心,可是最后却被对面摆了一道,这怎能让她不气。
从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就本能的不喜欢。这个女人,好在知言似乎也不喜欢她,可她却偏偏占了贺太太这个位置。今天知言本身就没有要带她过来的意思,她竟然还厚脸皮的过来了,这也就罢了,偏偏还穿成这副鬼样子,身为贺太太,却是一点礼数都不懂,真真是令人无语。
她私下里也调查过,这个女人就是个乡下来的村妇,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嫁进来的。村妇就是村妇,又野蛮胆子又大,什么鬼形象都敢出门,她要是江芫,穿成这样出席,她还不如干脆去死。果然,村妇是一点也不懂这些的。
戴上项链后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更是令她作呕,村妇也配戴这种项链,知言明明是为她拍的,此时倒是光明正大抢了去,村妇的朋友果然是和村妇一样野蛮。
此时,陆佳书又下意识忽略陈铃欣很有钱这个事实,把她也划到野蛮村妇这一类别里去。
第36章
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中心,江芫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毕竟,比起贺知言身上时不时冒出的要杀人的目光,这些只是带着好奇的探索目光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况且,大家如今之所以盯着她看完完全全是因为她现在所顶着的贺太太的身份,和她江芫本身也没多大关系。大家多看她一分,便也就让她那便宜老公多出一分洋相。对此,江芫是十分乐意的。
她微笑着朝看过来的人们示意,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这看得在场的人们不禁迷糊了,这贺太太看起来优雅大气得很呢,这淡然自若的模样,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已经穿上了最为优美的礼服。
奇怪,奇怪。
因着她这副做派,大家下意识开始忽略她身上的衣服给其做评价,这通身的气度,比起贺知言身边那柔弱无骨的女人来,确实是很有贺太太的模样,也难怪能嫁进贺家了。
旁人能因江芫的气度而忽略她的穿着,从而认同她是一个优雅大气的女人。但这在贺知言那是不可能的,江芫在他心中早已留下根深蒂固的毒妇印象。是以,别人看着大气优雅的江芫,在贺知言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明明穿成这么一副模样,竟然还能没事人一般作出这等高傲的姿态,真是气死他了。
陆佳书的直觉比贺知言要敏锐一些,她敏感的察觉到在场众人对江芫如今的表现是喜欢的,她本能的有些忐忑,但见着贺知言似乎越来越生气的模样,她心头的那些不安才又压下去。
她附和着贺知言的状态说:“知言,小芫她还真是对自己的着装一点也无所谓呢,我要是她,肯定做不到她这么落落大方,好羡慕。”
贺知言轻哼一声:“落落大方?我看她是死不要脸。这种不要脸的精神你学不来,有什么好羡慕的。”
得到贺知言这样的回复,陆佳书心下满意了,但她表面还是说:“知言,你也不要有这么多偏见。”
贺知言轻哼一声,没再回她。
拍卖结束后,晚宴正式开始,自由活动的时间也算是正式开始了,有结交需求的将会自由的下座位去和想要认识的人攀谈、交换名片。
江芫此行主要是为了恶心贺知言,目的已经达到,那就顺便再达成个蹭吃蹭喝成就好了。江芫哪里也不打算去,她只打算好好吃东西。
陈铃欣也没打算去认识什么人,今天能结识到这位身手那么厉害的侠女在她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跟在侠女身边就是她此时的选择。
是以,全场也就陈铃欣和江芫两人死死守住位置埋头苦吃,和在场众人形成鲜明对比。两人偶尔也会来几句交流,那是纯正的美食心得交流,和其他人的商业寒暄完全不同。“
“这个好好吃,你尝这个了没?尝一下吧。”
“啊,真的好好吃,我们俩口味好像啊。”……
贺知言也不知是被江芫虐出受虐体质来了还是怎么着,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扫一眼四周,确定一下江芫的位置。这最新的一眼可没把他气个半死。
这个毒妇竟然还在吃,除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他就没看到过在场谁还和她一样,坐在那就压根没动过。不对,还要除掉那个该死的女人的朋友。
天呐,这个女人,他贺家是虐待她没给她东西吃吗,为什么这种场合还要吃个没停,她是故意要给他丢脸的吧。贺知言的脸色刷的一下又黑了下来。
前来和贺知言攀谈的人见他迅速变脸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他不快,心下不由七上八下的。他顺着贺知言的目光看过去,见贺知言盯着贺太太不放,不由道:“贺太太,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贺知言的脸色更难看了,可能是因为先前已经黑到极致,是以这个更难看无法再在脸上很好的表现出来,所以来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还接着道:“贺太太不拘小节,落落大方,此时又安安静静不随大流,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面前这人的那些夸赞此时听在贺知言的耳中全是满满的嘲讽,他扔下来人,大步朝江芫那桌走去。
贺知言气势汹汹走过去,一把将江芫面前的小碗给抽掉。
先前一直埋头苦吃的江芫这才抬起头来,只见满面怒容的贺知言此时一脸不善的正盯着她看,江芫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干啥呀?”
这位祖宗又要搞啥事情,她好好在这吃东西啥也没干,咋就一副气得要命的要过来找茬的模样呢。
贺知言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碗又重新放回到桌上,“还以为多好吃的东西呢,原来就是些这个。”
“贺总从小养尊处优,自是什么山珍海味都见过吃过,我这等乡下来得野丫头自是比不得贺总见过的世面。”江芫回他,“贺总不会这么无聊,跑过来就是为了嘲讽几句我在吃上没见过世面吧?”
贺知言被江芫一噎,他顿了一会,然后才说:“你要不要看看,在场还有谁和你一样坐在位置上像个饿死鬼一样吃个没停,连个位置都没挪的?”
江芫指了指在她旁边吃得更欢的陈铃欣,“贺总,你是不是眼瞎,你面前不就还有一个吗。”
贺知言深吸一口气,是他的错,总是把这毒妇的朋友和这毒妇当作一体,“好,那你看看,除了你们俩,还有别人吗?”
“贺总你好奇怪,我为什么要看别人。别人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别人有生意要谈,我去谈啥?谈恋爱吗?贺总要是真有这等胸襟,我倒是不介意去多认识几个男人。还是,贺总想要给几个小公司给你的贺太太练练手了?”江芫微微一笑。
这个女人,永远是这么牙尖嘴利,讲道理,他永远也别想讲过她。贺知言咬了咬牙,恨恨地又离开了。
看着这莫名其妙到来,又莫名其妙离开的贺知言,江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神经病”。声音虽小,但贺知言却是听见了,他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决定还是不和这个女人计较。
陈铃欣此时也颇有些激动地拍桌,似乎是十分赞同江芫的这句吐槽。
江芫对她一笑,“你还是先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吧,别跟着激动。”
过了好一会,陈铃欣才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她咽完最后一口便急匆匆道:“气死我了,我刚刚竟然在吃东西,这太影响我发挥了,好想骂你老公一顿哦,不过你刚刚也怼得漂亮。看到他灰头土脸的被你气走,笑死我了。他还真有脸,我们还没去找他麻烦呢。乖乖在这吃东西竟然也碍了他的眼,世上竟是有如此无耻之人,还真是被他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