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干活勤快,有眼色,离开岳总的眼皮,也少叫岳总操心。目前没让他单跑,就是留在店里。”李军想了想笑道,“这小子还挺精,店里不忙他也会跑去邻居店铺义务帮忙,现在旁边店里的姑娘都混熟了。”
徐年:“……”
还真是媳妇迷本色,到哪儿都不耽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
徐年回去路上接到了岳海洋电话,问她人在哪儿,又说他晚上可能有个应酬。
“你也认识的,石英厂陆老板,专门来邀几个人一起坐坐,还跟我说带了他亲自捉的野鸡和大鹅。”岳海洋笑问,“年年,你要不要来?他还问你呢,说你不一定赏他的脸。”
到春节跟前了,中国人的习惯,进了腊月,应酬便明显开始多了,关系门路、客户间、合作伙伴之间都会走动。
“不赏。”徐年一口拒绝,“想吃野鸡大鹅我自己会买,你们一堆男人喝酒最无聊了,我才不去。晚饭你别管了,我正好在街上吃好吃的。”
然后补上一句:“喝醉了就自己找个大街睡吧,不用回来了,我不担心你。”
“知道。”岳海洋笑出声来。
黄昏时候徐年开车回到祈安县城,也没在街上吃饭,冬天贴膘,她最近老担心自己胖了,于是一个苹果一杯温牛奶,一个小牛角面包解决晚餐,吃完了洗澡洗漱,做了会儿瑜伽,爬上床睡觉。
快十一点钟岳海洋才回来,知道自己一身烟味酒味儿,自觉回他那边先洗漱收拾,冲完澡,才到隔壁来开徐年的门。
开不开,居然反锁了。
小祖宗几个意思?
岳海洋二话没说转身回去,半分钟后,熟门熟路爬墙过来。
外屋的门没锁死,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就开了,明明她还是心软的,岳海洋忍不住咧嘴笑了下,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温暖的空气铺面而来,岳海洋原地站了站,去去身上的寒气,便放轻手脚推开里屋的门。
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心里说,这小妮子,睡得这么死,万一再来个坏人呢?
似乎忘了他自己此刻也不是什么好人行径。
然而他摸索着坐到床上,悄悄低头还没亲到人,“啪嗒”一声灯光大亮,徐年侧身往里躺着,眼睛都没睁开,只是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床头。
床头贴了张便利贴,岳海洋仔细一看,圆珠笔写着三个字:免战牌。
好嘛。
“怎么了,生气了?”岳海洋掀开被子坐进去,低头,热热地吻上她的脸颊,耳垂,小声嘀咕,“也没太晚啊,才十点来钟。”
“没生气啊,生什么气?”徐年带着睡意的嘟囔,“这跟生气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岳海洋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低笑,“怂了?”
“谁怂了。”徐年依旧闭着眼睛道,“今晚休战,困了,我要睡觉。”
温热柔软的身体入怀,就连她的声音也因为睡意朦胧而格外沙哑绵软,带着娇憨的味道,岳海洋刚喝酒回来,精神十足,身体燥热,要命。
徐年打个哈欠,自觉往他怀里缩了缩:“关灯,关空调。”有现成的暖水袋,就不用空调了,热。然后像是早知道他心思似的,补上一句:“你敢不守规矩,我哭给你看,真哭。”
“……”岳海洋讪讪住了手,想了想问道:“那就……今晚休战?”
“今晚休战。”徐年翻了个身,枕着他胳膊,依旧闭着眼睛嘀咕,“又不是没日子了,你就不能睡个老实觉。”
于是岳海洋关了灯,拥她入怀,睡觉。
清晨天微亮的时候,徐年却被某种扰人的触感弄醒了,热热乎乎地扰人清梦,她很少起这么早,眼睛睁不开,躲开他的亲吻,便懊恼地一张嘴,也不管哪儿就咬了一口。
“干吗呀你,臭坏蛋,说话不算话。”
“谁说话不算话了,”岳海洋无声地笑,“昨晚休战,现在是今天早上了。”
徐年:“……”
我去你的。
徐年:“一大早晨,你哪来那么多精神头,起开,不许耍流氓。”
说着推他,却被他一把扣住,就落入一个任人宰割的境地。徐年额头抵着他胸膛发狠:“我今天再起不来床,我,我就不活了,我死给你看。”
“就一小会儿,真的,我保证。”岳海洋低低地哑声笑,一路吻着她耳垂脖子,哄着,“乖,你不给我,一整天工作都没精神。”
自己造的孽,于是徐年也不管哪儿,张嘴就咬了他一口,又爱又恨地用牙齿磨。
从天微亮一直到浅色窗帘被几缕阳光照亮,她呜呜嘤嘤的撒娇,像个小女鬼……
央求耍赖的时候喊:“哥,亲哥,大好人……”
急了又开始骂:“坏蛋,大流氓,臭老男人……”
岳海洋总算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神魂颠倒,什么叫欲罢不能,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完了等他重新把她哄睡了,手忙脚乱并且悄没声地起床洗漱,原路翻过墙去换好衣服,差几分钟八点了,他一边套上风衣外套,一边急匆匆跑出家门去上班。
☆、57
岳海洋中午下班回去, 徐年果然还在赖床。不过这次进步了,补觉补到十点多钟,她裹着睡衣起床, 给自己温了杯牛奶,天冷无聊就又躺回去了。
“光喝奶?”岳海洋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徐年一本正经点点头:“对呀。其实我觉得人类完全可以靠喝牛奶生活, 营养美容减肥,小婴儿就行,没道理大人不能行啊。”
“你瞧瞧你肥的,白给你吃那么多好东西, 也不长肉。”岳海洋作势去捏她的脸,徐年嘻笑躲开。
“起来吃饭,中午咱们炖鱼头汤。”见她磨叽, 岳海洋干脆把毛衣套在她头上。
徐年脑袋被毛衣包住, 赶紧拉毛衣把脑袋伸出来,笑嘻嘻问:“谁去买的菜,咱们岳总还有时间去买菜?”
“李军买的,他上街,我就让他顺便买点儿菜。”
“那他问没问起我?”徐年心虚了一下下, 平常大都是她买菜。万一李军嘴贫问一句,岳总呢, 干啥去了,怎么都没看见她?
岳海洋说没问。
“大老板事务繁忙,李军哪能那么没眼色,还管起大老板来了。”岳海洋玩笑的口吻道。
“对对对, 不论谁问,你就说大老板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徐年穿好衣服, 站在床上拉着岳海洋转过身去,往他背上一跳,“驾!”
相对来说她那点重量,岳海洋握着她胳膊,任由她搂着他脖子,嬉闹着背着她走到外屋,转身把她丢在沙发上。
“好像哪里程序不对。”徐年歪坐在沙发上,挠挠头傻笑,指着里屋,“拖鞋还在床前。”
岳海洋没进里屋,却弯腰把门边给他备的棉拖鞋拿过来给她,笑道:“我先去做饭,你别再磨叽啊,去晚了我就吃光了,不给你留。”
然而这威胁着实无用,徐年磨磨叽叽也不着急。
岳海洋开门出去,三两步到了自己门口开门进去,遇到隔壁邻居买菜回来,彼此点头打个招呼。
他们这房子靠后排,两人门挨着门,房子大门都一个样,邻居们都忙,就算有人偶然看到他从徐年那边出来,也没人注意他到底从那个门出来的,发现了也没人会去深究,毕竟他们本来就这样。
家属院早就推测徐年是岳海洋的继妹,这种关系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对外只说是亲戚。这么一想,生母和继父敢于让才十八岁的妹妹独自一人来给哥哥投资,哥哥任劳任怨照顾妹妹,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所以岳海洋做饭的时候还琢磨了一下,以前说亲戚关系,是出于对徐年的保护,将来他们正大光明公开关系,要怎样才比较好,得先把这些误会撇清楚。
徐年收拾好了过来,午饭白米饭,鱼头汤,虾仁西芹和海蛏子炒鸡蛋。
岳海洋只随口叫李军帮他买点儿菜,看样子这小子爱吃水产,光给他买水产海鲜了,其实他们平时常更爱吃肉类和蔬菜。
于是两人就聊起了李军。徐年说起昨天遇到李军和他对象的事,完了八卦一句:“两人看起来感情挺好的呀。”
“最近感情是挺热乎。”岳海洋笑。
“嗯,你这话,有什么言外之意吗?”徐年追问。
“这不快过年了吗,按照风俗,年前订了婚的要互相走动,李军对象这阵子不是心里不踏实吗,去了以后,两人……”岳海洋顿了顿,看她一眼笑道,“就同居了,能不热乎吗。”
“噫,你的意思是——”徐年喝着鱼头汤问,“李军对象主动的,为了稳固婚约?”
想起他刚才带笑的眼神,徐年便气哼哼骂道,“李军这种男人真差劲,这种事也要女的主动,真不是男人。”
岳海洋被她含沙射影一骂,也不恼,笑眯眯说道:“这种事无非是两厢情愿,两情相悦,你说对不对?”
九十年代了,农村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同居也不算什么,当然也不是什么被鼓励的事情。
徐年吃着饭筷子一顿:“不对呀,人家同居,私密事情,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