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叶莲父母一琢磨,刚撕破脸骂完人,他们来了也没脸啊,关键是岳海洋肯定不搭理,指不定还把他们轰出去。
老两口也是个人才,思来想去就想到个好主意,当天晚上愣是跑到邻镇服装厂把韦叶莲接回来,一番谆谆教导,一大早韦叶莲就找上门来了。
韦叶莲一早敲开门,哭哭啼啼跟岳海洋说,两人那天晚上分开后她想了很多,觉得她不图别的,只图岳海洋人好,就跑回家求她爸妈别要彩礼,成全他们吧,结果惹了她爸妈生气,她父母才背着她跑来退婚。
“海洋,你相信我,这真不是我的意思,不能怪我。我没让他们来退婚,我就图你这个人好,我们订婚都一两年了,都准备结婚了,我不愿意退的。”
岳海防跟在岳海洋身后插刀:“你可拉倒吧,谁的意思还不都一样,反正你们家已经把这婚事退了,还倒打一耙,骂我大哥,颠黑倒白,张扬得满村都知道了。”
韦叶莲眼圈迅速又红了一层:“不,我不是,我没答应,我不退,我已经说过我爸妈了,我爸妈现在已经不拦着我了。”
“你爸妈转变够快的呀。”随着声音,窦月铃手里拿个镰刀从门口冒出来,看样子像是路过去菜园里割韭菜。
徐年起床后也没急着往这边来,就优哉游哉靠在屋门口旁观,这会儿瞧见窦月铃来了,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特么这女人上辈子是当特务的吧,怎么就喜欢躲在人家大门口偷听偷窥。
窦月铃倚着大门门框,咂咂嘴笑道:“你爸妈怎么转变这么快呀,奇了怪了,不会是听见人家海洋哥要发达了吧,啧啧,这么嫌贫爱富,脸都不要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关你什么事,你算哪根葱!”韦叶莲扭头怼了一句。
窦月铃:“我算哪根葱,我跟海洋哥从小就认识,你呢?你婚都退完了,还好意思来找他,你又算哪根葱?”
“月铃,真不关你的事。”岳海洋头疼地皱眉,“月铃,你赶紧忙去吧,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窦月铃脸色一僵,冲韦叶莲翻个白眼转身走了,临走尤不甘心,丢下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就他们家那德性,海洋哥你自己想想看吧。”
“对对对,好马不吃……”岳海防一句话没说完,被岳海洋告诫的目光一瞪,悻悻住了嘴。
岳海防转身一看,便瞧见徐年懒散地靠在屋门口,一副悠闲看戏的样子。岳海防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离徐年有两三米远,也学着徐年的样子靠在堂屋墙上看戏。
岳海洋扭头瞥了一眼,徐年和岳海防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动作表情也差不多,津津有味靠着墙看热闹呢。
岳海洋心累。
☆、祸水妖姬
“海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韦叶莲眼圈红红的满是水雾,摇头说道, “这不怪我,我真不知道我爸妈会这样, 我不退婚,你原谅他们吧。”
“无所谓,你不用道歉,我也没怪你, ”岳海洋正色道,“但是我发现我们两个是真的不合适。”
尤其是经过退婚这件事一闹,岳海洋现在是宁肯打一辈子光棍, 都不敢想象有一对韦叶莲爸妈那样的岳父岳母。
他说:“我能接受将来的妻子哪怕丑一点、懒一点, 小性子、小缺点我都能包容,但是我接受不了彼此思想观念的严重不同,包括你父母的一些想法做法。你在我看来其实是个挺勤快淳朴的姑娘,但是劝你也……”
他顿了一下,挑了个比较厚道的词, “叶莲,你应该独立一些, 人总得有自己的想法。退婚我接受,退都退了,昨天就退完了,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原谅和好, 希望你以后能遇上更合适的。”
“海洋,我们订婚都一两年了,我是喜欢你的, 我爸妈也知道错了,他们年纪大了糊涂,你就不能原谅他们吗?难不成,你现在条件好了就变心了?”韦叶莲泫然欲泣看着他,眼睛里涌出了泪花。
“……”
岳海洋噎了一下。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我真没怪你。但是我现在觉得我们两家,实在不合适,你已经退婚了,我也同意了,订婚礼金你爸妈不给我也不要了。”
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个,你看,我家里也挺忙,马上还要出去有事,就不送你了。”
韦叶莲终究是脸皮赶不上她爸妈厚,红着眼睛走了。岳海洋关上大门回来,横了一眼那两个靠墙的看热闹人士。两个都一脸揶揄的笑。
他拿徐年是没办法,于是瞪瞪眼睛叫岳海防:“看什么看,闲得慌?还不快去做饭。”
徐年:“哈哈哈哈……”
“你还笑,你们这些个幸灾乐祸的。”岳海洋无奈地手指隔空点点她。
“哥,别不高兴,这怎么叫幸灾乐祸呀。”徐年笑嘻嘻地乐,“这回他们家自己亲口承认,是他们先退的婚,也没法再抹黑你了,不然你比窦娥都冤。你看多好的事情啊,我觉得你都应该庆祝一下。”
“行啦,别贫了。”岳海洋默默转身,”你说我一大清早,刚起来饭都还没顾上做呢。煮地瓜,煮鸡蛋,小米粥行不行?”
“行,”徐年偷笑,“吃完赶紧走,万一等会儿再来个谁呢。这一大早可都来了俩了,哥你行情真好。”
“……”岳海洋一头黑线。
徐年去洗漱,岳海洋就跟岳海防张罗做饭,除了地瓜和小米粥,煮鸡蛋、咸鸡蛋,还简单炒了两个小菜。两人吃过饭就收拾出门。
刚出门,老远看见岳有志从巷子口走过来。
“徐小姐,海洋,”岳有志大老远就扬手打招呼,笑呵呵的洪亮嗓门道,“我寻思一早过来看看,你们有啥需要的,这是要去哪儿呢?”
岳海洋说去镇上。
“呦,你去镇上干啥呢,我看也不用去了,别去了。海洋啊,要办厂,咱村里不就很好吗,昨晚我跟支书还说呢,看中哪块地都行,随你挑,全力支持。”
岳海洋便跟他聊了几句,说厂子选址也要看交通位置、环境这些条件的,再说他们现在也只是四处看看。
岳海洋说:“有志叔,你想想,这厂子就算建在村里,税收什么的也不归村里,还得白白占用咱村一大块地,村里除了面子上好看一点,其实根本没实际好处,咱村田地本来就少,被占地的村民肯定不乐意。反过来,咱这厂子不管建在哪儿,有什么好处,那我能不先想着咱自己村里吗?”
貌似,好像,说的有一点道理,是这么回事吧?岳有志挠挠头,一边还在费劲琢磨,一边看着岳海洋骑车带徐年走了。
两人可不知道,他们刚走没多会儿,家里又匆匆来了一个人,岳海洋的二弟媳马燕红领着孩子跑来了。岳海防正忙着喂猪,还没下田。
马燕红来到一听说徐小姐已经走了,顿时一脸失望,埋怨岳海防:“家里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二嫂,村里人人都在说,满村都知道,你没听到呀?”
马燕红说她昨天回娘家了,昨天一天她都在外村的娘家,吃了晚饭才回来,回来以后关门带孩子,就洗洗睡了。
岳海防摊手:“你看,二嫂你平常带个孩子也挺忙,不怎么过来,又经常回娘家,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啊。就算知道,那我也不好跑去你娘家叫你呀。”
马燕红有点不高兴。男人打工,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平常呆在娘家的时间比自己家还多,跟光棍大伯子、小叔子则很少往来。
昨晚她从娘家回来就不早了,也没跟村里人搭话聊天,哪知道发生这么多事情。
别的事都还好,岳海洋退不退婚她都不关心,可来了个有钱的徐小姐,还说是城里的亲戚,怎么着也该套套近乎沾点光啊,结果愣没见着。
可她又怪不到别人身上,拉着个脸离开。
马燕红经过窦家门口时遇上了窦月铃,两人就闲聊了几句,窦月铃向马燕红打听徐年跟岳家是什么亲戚关系,马燕红也不知道。
“我才嫁过来几年,我哪认得他们家几个亲戚呀。”马燕红说,又跟窦月铃打听,问徐年投资几百万真的假的。
“不知道,只听说县里什么干部陪着来的,说要投资一百万。”窦月铃语气顿了顿,“要真能投资办厂,我也替海洋哥高兴,可是……”
她欲言又止,马燕红自然要追问,窦月铃叹气说:“那个女的,说不清怎么回事,反正给人感觉……就是吧,怎么说呢……”
她越这样吞吞吐吐,马燕红越好奇,忙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窦月铃:“二嫂我说了你可别出去乱说啊,反正等你见着面也就知道了,那个女的吧,给人感觉特别瞧不起人,眼睛长在头顶上似的,这也就罢了,谁叫咱们农村人呢,人家瞧不起咱们也正常。可是那个女的……说直白点,她长得那个样子吧,给人感觉就是有点妖里妖气的,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太那什么了,长得不像个良家妇女似的。”
马燕红立即追问:“打扮太露了,不正经?”
“也不是……哎呀我说不上来。”窦月铃道,“就是长得妖里妖气的,招眼,特别能吸引男人眼珠子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