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栎在美国待了好多年。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去旧金山旅游,其实最主要的是为了看他,他带我穿过长长的林荫道,眺望一望无际蓝色的海湾,我们希波拉底像前低头沉思。
我问他:“你还会回国吗?”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当然回来。”
“什么时候呢?”我追问他。
“不知道。”他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海,“但我是中国人,总应该回来的。”
“成栎,你还单着?”
成栎点点头。
我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你要不考虑一下我?我挺好的。”
“程靓靓!”他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别开玩笑了,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
可我从没拿你当哥哥看啊!我还想再说什么,他已转身离开。
那晚我住在他的公寓,同他吃饭的时候,味同嚼蜡心如刀割。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加州的夜晚星光明亮,月色如水。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想起青梅竹马的那些年,暑假的时候躲在我家的小阁楼,扑蝴蝶捉蜻蜓数星星看月亮,我记得成栎一天到头藏在外婆学校的图书馆里,把里面的书几乎都翻了个遍,喜欢古龙多过金庸,喜欢杨过多过郭靖。
虽然从小到大我一直大大咧咧,是假小子般的存在,但是我是个女生啊,我也一样有青春骚动的年代,也对男神肖想过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我有粉红色的泡泡梦,想着王子能骑白马来到我面前,我的少女情怀也一样是诗。
他一点都不知道我喜欢了他那么久。
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们以后连冬夏都见不了一次面。
那天晚上,我把他灌醉了,酒精的作用下,我放开了胆子,贴的他严丝合缝,亲吻他,告诉他,我爱他,爱了这么久。
他闭着眼睛躺着,任由我摆布。我至今也无法想象自己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幸好他断片了不记得了,第二天我逃离了旧金山,在无尽羞耻、自责以及一丝丝满足中度过了那个夏天,7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是我二十四岁的生日,我告诉自己,十年已经够了,能做的不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爱情不是单向努力,单恋就会有结果的。我要抛开过去,面对未来,生活不能裹足不前,得向前看。
这虽然很不容易,但没有一个冬天是不可逾越的,也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这世界有几样东西掩饰不了,咳嗽,贫穷以及我对他的爱。
很晚了,要睡了,急诊室总是忙碌,我得早睡早起,多做运动,才能有体力去应付每天的生死时速。
晚安。
20XX年X月X日
程靓靓打下“晚安”这两个字在自己的BLOG日记上,关上了电脑。已经很晚了,她有点口渴,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客厅里的胡萝卜窝在猫窝里,早已睡的不省人事。她看了看手机的微信,是好友陈夜夜发来的:靓靓,周六晚上给你介绍了两个帅哥,一个7点吃饭,一个9点夜宵,我把你的微信名片推给他们了,记得过一下。
好的。
两个男人各有特色,请把握好,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好的。
除了好的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收到。
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试着写个医生文,水平挺有限的,图个乐子吧。
这不是第一人称,不是第一人称,不是第一人称。
这篇文章不会太长,大概也就20万字,已经完成了3/5部分,后面的我边更边写。我有全职工作,还挺忙的,写文完全属于乐趣,前30章能保证日更,后面如果更的慢了,会提前跟各位请假,谢谢谢谢谢谢!
非常感谢!
第002章
程靓靓从和平医学院毕业的,和平医院是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有百年辉煌历史,虽然当时招录基础要求已经是研究生学历了,程靓靓差了那么一咩咩,但是她爸爸程驽飞与和平医院章伦院长几十年前是战友,一起当过兵,一起扛过枪,用程弩飞的话说,老爹这辈子没求过人啊,都是因为你啊!
何娟平很不屑的讲:你这张老脸还给女儿找个好工作,值了!
其实程驽飞在来了刚工作那段时间是很骄傲的,有街坊邻居问起,程局您女儿今年毕业了吧?哪儿高就呢?
程驽飞佯装生气:咳,留滨海了,在和平医院上班呢,医学院毕业也就只能当医生出路太窄了!这职业累啊,你说也不靠她赚钱养家,女孩子何必这么辛苦呢?
程局啊,医生多好啊,您女儿真了不起!
程驽飞乐呵呵:哪里哪里,都是她自己读书读出来的。
靓靓走了这么一个大后门,分配进了大牛医院,成了个忙的脚不着地的住院医师。不过人事科也给下了命令,人可以先进来,工资降两档,读完研究生再进正式编制,一切按照规矩来。
程驽飞想,这个没问题啊,现在工作也挺难找,反正老子家底也还有一点,前几年工资低点就低点。
程靓靓仰天长叹,我靠,老爹!这是大滨海啊,生活成本高的一塌糊涂,吃碗面条要四十块钱,买杯咖啡要三十打底,连衣裙一千块钱起步的,这一年税后十万多一点的工资,我怎么活?
老头不爽喷女儿了,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你一不用租房,二不用赡养两老,三你娘还在滨海给你买了房子,知足吧你!程靓靓你现在就是出去随便喊一声,我有房子有户口有工作,我敢说来相亲的能从你们医院急诊室排到外滩的观景台。
程靓靓也不说什么了,不再矫情了,有了这么两个多年前步入炒房大军的有“远见”的父母,他们在大城市给女儿买了房子的父母,确实,她比同年进医院的好多人都好太多了。
前几年的小住院医师的生活跟包身工没有两样。
程靓靓的日常:
朋友A:“靓靓,隔壁酒吧来了新的歌手,唱歌比周深都好,我们周二晚上去喝一杯啊。”
她:“周二晚上我夜班。”
朋友B:“最近泰坦尼克号重新翻拍3D,后天去重温历史吧。”
她:“我们老总给安排了周末值班。”
朋友C:“国庆节去哪里玩?我和日盛要去黄山,一起吧。”
她:“我国庆节要值三天白班还有两个夜班。上次去考试欠同事的班要一并还还掉。”
朋友ABC:手动再见。
现在除了几个挚友偶尔还能得空见个面,忙成狗的小急诊医师,哦,不对,狗比她好,其他的酒肉朋友几乎都没有特别情感上的联络了。有联络的,也就是让她帮忙提个篮子,找某某主任看看病,问问某某地方不舒服要去看什么专科。
这纷纷扰扰的白色巨塔,形形色色的病例,以及层层叠叠压力下的工作和生活,让程靓靓一个活泼开朗的假小子真少女变成了一个沉默内敛的大龄女青年。
这份看上去受人尊敬的,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忙碌困倦不堪的工作最显性的好处就是,她顺利的维持了170身高100体重的女神标准。
成栎最近在办理回国的事情,和平医院给了他一份邀请,因为原先的主任陈先平退休了,请他来主持医院的神经外科。陈先平是成栎的忘年交校友,60年代协大毕业,和成栎合作过几个项目,知之甚深,对这个少年天才的医生赞不绝口,退休的时候院班子让他想想是否有人可以接替他的时候,陈先平推荐了成栎。
院班子对这个年仅三十二的医生能否接替陈主任是存有顾虑的,但是看了履历,看了论文,看了手术案例,看了科研成果后,院长章伦拍板,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请回来。
陈主任悄悄跟院长说:“我知道成栎的祖父是欧洲一个著名奢侈品集团的董事长,家族非常有钱,薪酬方面估计不是他考虑的重点,如果想叫他来得让他有更高的追求。”
回国是成栎早早就决定下来的,他与国内的几家医院接洽过,最后都无疾而终,其实他在旧金山待的还蛮好,回国是个执念,这么多年,美西的气候他早已适应,也适应了横着停车的旧金山,可乐炸鸡汉堡虽不比鱼丸和糯米饭,但不去想也就淡了,所以今年这个规划又搁置了下来。
这一天,他收到一个自称滨海公安局曹警官的电话。
成栎记得当时手机上的一串号码特别奇怪,只听过国内诈骗电话多,怎么都到这里来了?他本来想按掉,但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对方说:“您好,请问是成栎吗?”
“是的。”
“我是滨海公安局刑侦大队曹其军,三个月前有登山队在云南中州市的一处山崖发现一具骸骨,怀疑是成思宇的,现在要确定身份,想请你回来协助调查。”
成思宇?这个只存在在母亲口中和照片中的爸爸?成栎懵了一下,迅速恢复冷静说:“好的,但是请问为什么云南中州发现的证据是滨海公安局的警官在办理?”
“这是机密,恕我无可奉告,请你尽速回来协助调查吧。”那端的警官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质疑。
“警官,我人在旧金山,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会尽快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