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神奈喜表示自己临时上司的气得跳脚的样子看几百遍都不会腻。
夜斗没打算在这个问题多扯,又说回了原来的话题:“说真的,很赚钱吗?”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啦,但过得去的Host一个月应该有上百万的收入吧。”
“百、百万?!”
神奈喜看着瞳仁已经飞速转换为“¥”的某人,心下有了可怕的忧虑:这家伙终于要为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了吗?
不过想到他现在居无定所,饭还几乎顿顿蹭她的窘境,她又释然了。
夜斗晃了晃脑袋,彻底清空想法:“目前还不做这个考虑,身为神明的我可是很忙的。”
“……”神奈喜默默撇开头,这货明明已经无所事事免费参观了三天的校园了。
夜斗放下已经空了的便当盒,叹息着说道:“都是弘音那家伙搞什么经济独立,害得我从他那边一分钱都抠不出来。”
神奈喜闻言连连点头:“弘音先生真是太明智了。”
向来专注于自己事业的弘音基本上不会跟夜斗一起成天瞎晃,只在夜斗有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就行了。
反正夜斗也是有组织无纪律的神明,这样有抱负的神器虽然是头一回遇到,但他也没有加以管束。
“说起来,弘音先生最近在忙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正经事啦。”夜斗摸摸自己的后颈,看着竟有些欣慰的意味,“那家伙虽然看着对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但意外是个非常称职的神器啦。”
虽然并不是成天黏在一起,但夜斗跟弘音的关系确实不错,才相处了小半年就已经是到年底能发个最佳组合奖以示鼓励的程度了。
据说找到弘音前,夜斗的神器在他身边待够两个月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不过这也证明了,广大神器同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神奈喜拿起杂志,颇为认真地想:要是夜斗长得跟这位似的,大概就有大把小姑娘绕着他转了。
“要是这么帅气的我去的话,肯定是NO.1。”夜斗捏着下巴微低头,压低了声线,说得格外深沉。
“……”
神奈喜默默收起便当盒,反正也就她听得见,听听……也就算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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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分,神奈喜难得清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斗下午的时候忽然接到一通电话,喜上眉梢,一秒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接了个大活。
鹈野三千早早挥手回家,等神奈喜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的包里被塞上了中午的杂志,估计是她没法带回家,就随便给她了。
神奈喜倒也无所谓,再看杂志封面上的男人还是那么帅,也不知道真的跟他见上一面要多少钱。
“……”
神奈喜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身后是空荡荡的街道,只是刚才有一瞬间她感觉到了——
视线。
有人……不,是有东西在紧紧地盯着她。
虽然能看见妖魔鬼怪,但这设定向来是单方面的,只要不刻意去接触,那些东西理应是不会发现她能看见。
但这种感觉绝对不会有错。
黄昏时分,逢魔之时,正是那些东西出现于现世的时刻。
神奈喜侧了下头,可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在认为这只是错觉,转回头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谢顶无误。
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的幽灵,此刻他挡在神奈喜面前,埋着头,正怔怔地看着她手上的杂志。
神奈喜抽了抽嘴角,琢磨着这个叫柊哉的男人果然不同凡响,连中年男人都为他倾倒了。
可现在不是跟幽灵聊帅哥的好时机,神奈喜装作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继续翻着杂志往前走,应该很快就能甩掉他。
可是刚走一步,那个中年男人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甚至仰天长啸,只差一句固定台词“为什么”了。
神奈喜被吓了一跳,轻呼一声后脚步往边上移了半步,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被中年男人发现了——
“你能看到我?”
神奈喜捂住嘴巴,继续装作淡定地往前走,心里疯狂默念——
别跟来,千万别跟来。
“你看得到我吧!”中年男人一把抓住神奈喜的手腕,居然真的抓牢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实感令他太过惊喜,“你果然看得到我!”
神奈喜没法装了,可也来不及说些什么,那个男人已经双腿一曲,向她跪了下来——
“求求你!帮帮我吧!”
在神奈喜错愕的目光中,中年男人伸手直指她手中的杂志,正是帅得惨绝人寰的当红Host柊哉——
“他把我害得好苦啊!”
……这是什么展开?谢顶大叔与极品牛郎不得不说的事吗?!
第8章 今天开始做牛郎
神奈喜觉得最近在夜斗这家伙的强压下耐心好了不少,至少能够从容淡定地看着一个幽灵并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故事。
神奈喜其实很无奈,她只想做个优秀的普通人,并已经很成功地过了十五年,但在遇到夜斗以后,她似乎又被拉到离境界线很近的地方,那些东西发现她的几率居然越来越大了,现在竟然还被幽灵缠着帮忙——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她最初还以为这个自称七海正的中年男人会向我讲述了一个如何凄美且不为世俗所认同的爱情故事,但是她错了,跟那个当红Host牵扯不清的其实是七海正的女儿七海安纪子。
好吧,她略微有点小失望。
故事特别简单易懂,就七海正说,七海安纪子常常光顾柊哉的店,也是他的常客,一来二去两人就深深相爱了。可她在店里一直以名门千金的姿态示人,其实是外企公司一名普通的小职员,而七海正也只是一个货车司机,根本没有她表现出来的经济实力,但为了维持自己的谎言和爱情,她最后开始在外面借债,现在已经下落不明。而七海正在女儿失去联系的第二天就向公司请假去找人了,没想到才出门竟被楼上一架吊起的钢琴砸死了。
“那个该死的牛郎只是以为我女儿有钱吧,欺骗她的感情,还害得她负债失踪。”七海正悲痛地双手掩面,大把的鼻涕眼泪流淌下来,并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希望神奈小姐你能帮我找回我的女儿,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神奈喜也替他感到难过,出门被钢琴砸死真不是一般的倒霉,但是帮他找回女儿这种事对她的难度未免太大了,放高利贷的那伙人多数是黑社会背景,弄不好连她都要沉尸东京湾。
“先生……”
“神奈小姐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叫我阿正就行了。”七海正擤了把鼻涕,他平时开惯了货车,性子比较豪爽,不怎么在乎年龄辈分。
“好吧,阿正。”神奈喜痛快改口,但也同样痛快地用双手比了个大叉,“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也为你的死感到惋惜,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找警察才是最正确的,如果你不方便,我愿意替你去警局报案,他们一定会很快找到你女儿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我的女儿很有可能跟那个牛郎在一起。而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报警也没用,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儿能及时醒悟,不要再越陷越深。”
神奈喜看着七海正闪闪发光的双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你不会是要我去六本木帮你找女儿吧?”
“神奈小姐你真是太聪明了!……神奈小姐,你跑什么啊?!你别跑啊!”
神奈喜全速往家里狂奔,身后那幽灵的声音忽远忽近,就是紧紧跟着甩不掉,直到离家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她终于放弃了。
她停下来对又从背后冒出的七海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想要告诉他,她还是个未成年人,还不是时候去成年人的花花世界,要是被发现了,家中悍母会打断她的腿。
可七海正躺在地上抱住她的小腿哇哇大哭,他说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太过牵挂,都无法成佛,最近还总能在大街上看到奇怪的家伙要吃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能看见他的她身上了。
神奈喜这时想起了自己还有个皮条客的身份,但转念想到七海正已经死了,夜斗估计是不会接活,而且他的电话都打不通。
“如果我不帮你,你打算怎么办?”
“夜夜绕你床头。”
“好吧,你赢了。”
……
神奈喜回家的时候,母亲神奈幸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父亲神奈和彦正在看电视,她打过招呼后第一时间溜进了父母的房间。
神奈喜的父亲在出版社工作,母亲是全职的家庭主妇,非常普通的家庭标配,也没有阴阳眼这种蛋疼的设定,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和颜悦色地告诉他们,自己即将为了拯救一个无助的灵魂去牛郎店,绝对会把他们气晕或者送她去看心理医生的。
她打开了母亲的衣橱,这今日事还是今日毕的好。
吃晚饭的时候,神奈和彦扯着老婆女儿,高兴地说着今天上班的时候说的趣事,又埋怨了两句一个最近比较吃香的写手,似乎是拖稿的问题。
神奈喜看着自家老爹话说得都快顾不上的好笑样子,又看了看母上掩嘴笑得温婉,纠结了三分钟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