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回血一分钟,她一个深呼吸直起来了腰,拿起手机拨通了鹈野三千的电话,没一会儿就听见对方想要快死了的声音。
“啊啊啊……阿喜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抱歉抱歉,之前稍微有些事情耽误了。”
“……”电话另一头忽然沉默了,静得就好像通话已经断了一样。
神奈喜奇怪地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确实还在通话中:“三千?你还在听吗?”
“在啦在啦。”鹈野三千响起了依旧元气满满的声音,“看来你现在已经把乱七八糟的事解决了吧?”
“唔,算是吧。”神奈喜边走边打电话,也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地接了话,“对了,下周的测验你准备地怎么样了?”
“你觉得我是会准备考试的那种人吗?”像是为了凸显下她的心宽,鹈野三千背后还传来了打电动的音效。
“那考哪儿总知道吧?”
“知道啦……啊!我要死了!”鹈野三千忽然发出一声悲鸣,震得神奈喜把手机拿离了耳朵半米远。
等确定对方不再吼了,她才继续说道:“那我晚上去你家了哦。”
“啊?……哦哦,行行,快来。”
“你再这么玩下去,下周就要真的死了。”
“无所谓啦那种事。”
打了好久的电话,神奈喜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自家公寓楼下,电梯没一会儿就把她送到了五楼:“你先别挂,我到家了,一会儿再说啊。”
走到家门前,神奈喜耸起肩膀歪下脖子,把手机夹在中间,一手努力地从口袋里掏钥匙。等打开了门,她如同往常一样对屋里喊了声:“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可她却没有听到父母的回应声。
之前鬼子母和毘沙门的事都太突然,她在行动前也有叫小福帮忙装成她的同学跟家里人打过招呼,而且按理说这个点他们一定在家才对。
“爸爸……妈妈……你们在家吗?”
神奈喜换上拖鞋、挂好了外套,一边叫着他们,一边往屋里走,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屋子静悄悄得像根本没有人在一样。
难道出门了吗?
她心下觉得奇怪,举起手机继续跟鹈野三千说道:“三千,我爸妈好像不在……”
一脚踏入了客厅,她的话竟硬生生断在了嘴里——
正面着玄关方向的的阳台,她再熟悉不过的两人以跪倒的姿态出现在门槛处,手脚都被牢牢捆住,脑袋低垂,双目紧闭,似是陷入了昏迷。
她慢慢睁大了眼睛,这忽然闯入视线的画面向自己袭来、不停地放大,冷静和理智已经被通通拔掉了,手机也从手中滑落,与地面接触发出一记闷响。
这是……什么情况?
“爸!妈!”
神奈喜向父母那边快步奔去,却在又忽然止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棕发男人,身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就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
“……是你。”
“呀,阿喜。”那男人回头朝她笑了,对上她的眼睛,表情温和得就好像平日里的友好对话,“欢迎回来。”
第61章
这算……什么什么意思?入室抢劫还是杀人放火?
眼下虽然情况危急,但看到眼前完全就是自己熟人的时候神奈喜还是愣住了——
“……栗林先生?”
这个笑容无害、在自己家优雅端坐着的男人确实是那位多金的头牌牛郎栗林润,事实上她还欠了他一次车钱。
但排除有人为了几千日元来杀她全家的可能性后,神奈喜还是暂时放下了先救人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理智保持不断线。
或许这只是他跟父母联合起来开的玩笑,她宁可先这么相信着,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厨房门前的柜子那儿瞥了一眼,她记得那边的抽屉放了些刀具。
“栗林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她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看着栗林润的眼神已经带了警惕。
“很显然,在等你回家嘛。”栗林润悠然地笑了笑,回答也是不紧不慢。
“……”栗林润的答非所问让神奈喜的眉头又紧了三分,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怎么说都算是朋友了吧,用这么生硬的态度对我可真是伤心呢。”栗林润看到神奈喜这样的反应,似乎很苦恼地歪了下头,随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神奈喜招呼道,“要不然喝杯咖啡吧,这可是一个客人特意送来的,不过稍微借了下你家的咖啡机,不介意吧?”
“……”这个人的脸皮原来有这么厚吗?又或者是牛郎的职业操守让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保持这种从容淡定吗?
神奈喜不得不承认比起喝什么见鬼的咖啡,她更想把搬起不远处的微波炉,整个砸在他上头,这厮闯入她家,还莫名其妙把她爸妈绑了,现在还要请她喝咖啡,这不是整个脑子有病吗?!
“别跟我扯这些!快放了我爸妈!”神奈喜的理智正在逐步下线,“他们没事的话,我还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个……可不行呢。”栗林润似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是稍微花了点力气才让他们老实的。”
“什么老不老实……栗林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我们家之前跟你应该不认识,也没有结过怨,你又这么有钱、也不可能过来打劫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况且……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不久前才帮过你不是吗?”
介于普通人过段时间就会忘记夜斗、小福他们神明的存在,神奈喜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不管怎么说,他应该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帮过他才对,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算是恩将仇报了吧?
可越是这么深思下去,神奈喜就越是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此番做出的行径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神奈喜心里多少有了不好的预感,说话间正一点一点向厨房那边挪了几步。
栗林润一手支起了下巴,另一手放下了咖啡杯,语气特别理所当然:“我想要的当然是阿喜你啊。”
“……我?”神奈喜指了指自己,更加莫名其妙了,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因爱生恨杀她全家的剧情走向,这比来入室抢劫还要扯。
根本没有在意神奈喜此刻的心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真是辛苦了呢,为了夜斗还跑去高天原。”
神奈喜倏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神色不变的男人。
他刚才的话就好像一颗手雷,被栗林润随性地一投,位置刚好地在她的耳边炸开,震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栗林润没有忘记夜斗,甚至知道夜斗被毘沙门抓走,她又上高天原救人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的神奈喜已经完全把眼前的男人划分到敌人,她的身后已经是柜子了,弯到背后的手拉开了抽屉,握住最称手的一把尖头菜刀,虽然她心里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或许已经不是这种东西能够对付的了。
“这种事不重要啦,你之后肯定会知道。”栗林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最后愉悦地定下了之后讨论的主要话题,“阿喜你还是快点准备好跟我走吧,这样我也能少做些麻烦的事。”
“你能不能说些人能听懂的话?……你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神奈喜终于可以确定了,世界上绝对有比夜斗脸皮更厚的存在,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要这么绝情嘛,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又等了你好久啊。”栗林润对神奈喜说的话似乎有些伤感,竟然还扶着额头唉声叹气了好几番,“明明……”
栗林润的声音一顿,掩在手掌下的双眼微微抬起,眼神却完全没有他看似的伤感,而是冰冷得似滩死水——
“我是为了你着想的。”
男人的话音刚落,神奈喜就感觉到了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朝自己袭来,速度之快她根本来不及闪躲,手腕已经被那个东西握住,那个触感似乎是双冰冷的人手。
可她所站的这个位置……身后可能还能容纳下人吗?
回答她所想的是接二连三的冰凉人手。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双手、双脚、还有脖子……通通都被抓住了,对方的力气大得可怕,别说是挣脱开,只是那只最初的手顺势一扭,她手中的菜刀就已经下落,狠狠插到了地上。
她吃痛得哼了一声,低头朝下看去,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但出现在自己视界里的仅仅是几只纤长漆黑的手。
没错,仅仅是手,从墙壁上长出来的手。
……妖魔。
“真是危险,阿喜怎么能偷偷拿着这种东西呢。”从沙发站起来的栗林润走到神奈喜身边,捡起那把菜刀摇了摇头,随后又对神奈喜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还是把危险的东西处理掉吧。”
栗林润说完就随手把菜刀丢到了侧边的墙上,就在刀与墙面接触的瞬间,墙上忽然出现了一张鲜红的嘴,以可以说是无法想象的张度拉开了上下唇的距离,一口惨白的尖牙咔吱咔吱几下就把坚硬的菜刀嚼成了碎末。
连回头都没有的栗林润满意地拍了下手:“解决完危险的东西啦,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阿喜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走呢?就今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