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窝囊废的他跑到红|袖招来发泄,喝了半醉回去。
方府接下来的发展更精彩,醉酒的方明拉了一人上床,等到第二天他头疼欲裂醒来时,床下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婢女,哭的是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方明的头就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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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月子的时候,迎接的李嘉娉除了几位熟人外,还多了一张生面孔。
李嘉娉的脸色很淡,她什么也没表示,只和大伙吃了顿晚饭,不过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是站着帮忙夹筷的。
这是规矩,妾本就没有与主人一同吃饭的地位。
想容气得撕碎了一条帕子,她千辛万苦爬上来,可不是为了侍奉李嘉娉用膳的。
想起那架被她亲手烧了的琴,想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夜幕降临,星满天空,
李嘉娉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黄铜镜里的人影发呆,她愣愣取过梳妆台上的银镜,轻抚脸上的黄斑,哪个女人不爱美?
“夫人,我听说,城东新开了一家琴行,大伙都说,师傅的手艺很不错。”梳头的丫鬟突然说道。
“你从哪说的?”放下镜子,李嘉娉笑骂一句,“也就骗骗那些暴发户眼皮子浅的人。”
“我以为,古琴也是买卖的活。”丫鬟大着胆子和李嘉娉说笑。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婢女们大气也不敢出。
“真正斫琴的大师是不会抛头露面的。”李嘉娉起了身,让听雪帮自己更衣,对站在原地的丫鬟说道,“有些事,收了钱能办,有些事,你跪着求别人也不办。”
那丫鬟瞬间惨白了脸,‘扑通’跪了下来,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自己去后厨找事做吧。”换上舒适的长袍,李嘉娉取了本古籍看,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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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进来的时,屋内很温馨,轻微的滋裂声,让烛火跳跃了一下,惊醒出神的他。
“回来了。”李嘉娉的目光放在书上,头也没抬。
“孩子呢?”这和方明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妻子和儿子会在玩耍,等着他回来,见到自己时,她会抱着孩子,让他伸手抱抱。
“睡了。”李嘉娉的语气很平淡,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孩子早睡了,“小厨房有热着的粥,觉得饿了,就让人取些来。”
这个场景上演过了无数次,成婚以后,头几月还有几分恩爱,两人的性格爱好逐渐显露出来后,慢慢地,成了同一张床上的陌生人。同一个画面,往日方明还会在敷衍一下,此时此刻,方明无端地厌烦起来,他甩袖道,“不吃了。”
“那早些睡吧。”合上书来,李嘉娉没站起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煌煌烛火,照的李嘉娉纯洁无瑕,方明突然记起,白日她瘦黄的脸,遮不住的黄斑,还有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态度。
“不必,我去书房睡。”他转身便离去了,从头到尾,一刻钟都没待够。
不久之后,听雪回来报告。方明半路又去了偏院,那是想容住的院子。
“知道了。”李嘉娉脸上没半点变化,她让听雪服侍着自己睡下,却把锦被捏得死紧。
她恨,恨方明的无情,恨这桩不美满的姻缘,她回去和母亲诉苦,得来的却是一个‘忍’字。
熬过那老太婆,原谅方明的醉酒,拿捏心比天高的妾。于是她后半生就要在这后宅里打发过去,和女人斗,争风吃醋,再去笼络丈夫的心,紧紧抓住管家权。
她如何能忍!她被害的不能再生育,在鬼门关打转,她那无辜的孩子生下来就不足满月,如今还是提心吊胆,生怕生了病。
她不甘心,这都不是她想要的,这种暗无天日,虚度年华的日子。在她心里,那个人会带着她踏遍千山万水,领悟造物之美。去看文豪笔下的风景,酒客口中的美景。
发泄过不满,李嘉娉带着泪痕沉沉睡去。
几日后,闺中好友写了请帖,邀她去护国寺参拜。
那天天气很好,李嘉娉坐在马车里,经过大街时,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听雪耐不住性子,悄悄掀了帘子向外看去,惊呼道,“是楚先生。”
李嘉娉多了几分好奇心,一同凑上去看。
他穿白底绿衣,头束抹额,抱着那架玉壶冰,被人围堵在那,怀中塞了许多帕子和鲜花。有几分狼狈,却不失风度,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从容地对待着每一个人。
他的面前站在一位少女,一身火红,娇蛮道,“你未娶,我未嫁,怎么不行?”
“在下已有心上人,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在下。”
“你那心上人叫什么?我要和她比比,看她哪里比我好?”
于是楚若的笑容更加温柔了,“如何比,男女有别。”
第5章 一国士无双(4)
六月的梨树早已没了白色,交织错密的树叶组成一把巨大的华盖,遮去日头的毒辣。
李嘉娉捧着手里的茶盏,有些羞涩,又有不知名的失落。回首处,先生的容颜不曾更改,眉目间风淡云轻,不被世俗所扰。她想到方才在街上发生的一幕,强忍了羞意问道,“先生当真是……”
断袖二字徘徊在舌尖,就等着主人将它抛出。
“骗人的。”楚若支着头,嘴边有几分得意,“单纯的人就是好骗。”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像点点寒星,落入李嘉娉心湖,激得她心间动荡不安。
李嘉娉低下头去,想把脸上的红云散去。原来,先生也不是难以接近的人。
“先生说笑了。”李嘉娉轻笑,不知怎么的,她想到那时的情景,楚若的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深思与忧虑,担心不在身边的‘她’。
她还想这么多做什么?自己早就嫁了人,与先生是两方世界的人。
思及此处,李嘉娉退了心思,打起精神和楚若交谈。
“先生此次云游归来,想必收获颇丰。”
“饱揽眼福。”楚若随口扯道,其实是去红|袖招打工挣钱,顺便看了一眼便宜徒弟的相公。说到外出,楚若突然想起他从前假期去外头旅游的事,他放下手来,认真对李嘉娉说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你应该去看看。”
天与地,广阔的没有尽头,那一轮红日,张扬肆意地占据了你整个眼球,它夺了天,衬了地。把它的模样烙在你脑海里,记忆里,心里。
“听之令人向往。”李嘉娉勉强笑了笑,脸上带了几分落寞,她这辈子注定要在后宅里头老死,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郊外的道观与佛寺。
楚若也发现了她的神情,想到便宜徒弟所处的环境,知道她为什么惆怅。只好另起话题,“听说他人说,你诞下一对双生子。”
“隆冬时节生的。”李嘉娉道。
“你受了不少苦。”古来今往,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道难关,就算是顺产,也要痛到麻木不堪,不知痛楚。
一听楚若的话,李嘉娉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了。她辛辛苦苦为方明生下一对儿子,醒来的第二天他却是问自己,能不能与婆婆和好如初,把焚琴一事给忘了。
自己差点走上奈何桥,去阎王那报到,醒来只有一句凉透心头的话。
看到便宜徒弟红了眼,楚若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她的背道,“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外人。”
“先生。”李嘉娉靠在楚若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听雪原想劝阻,但听到李嘉娉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后,终是默不作声,静静站在一旁。
多好的一个姑娘。楚若拍着李嘉娉的背想到,年纪轻轻的就嫁了人,放我们那还是在读书的年龄,从学海里杀出一条血路,高高兴兴地去上大学,谈个恋爱什么的。搁在古代,连孩子都生了。
早生对孩子他妈身体不好,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楚若七想八想,孕妇要注意产后忧郁症,老是闷在心里头,估计就真成深闺怨妇了。
过了好一会,李嘉娉的哭声才小下来,她看着楚若身上那块深色印迹,羞红了脸,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让先生看笑话了。”
“无妨,你是我徒弟。”楚若坐回原位,饮了一口温凉的茶水,又起身道,“帮你家主人清理一下,我去去就来。”
“是。”
转身回到里屋,楚若打开系统界面,看着商城里的素音冰弦良久,咬牙狠心买下了它。他的钱没有了,通宝还在,买一个挂件还是可以的。
就是他买了挂件以后,穷得叮当响。
【恭喜侠士,购买成功。】怀里多了一把颇有质感的古琴,楚若掂了掂手,觉得还是很亏,长歌门这号是新号,和她的纯阳号比起来天差地别。那号上有不少玩意,莫说素音冰弦,夜幕星河也有。
怎么就不带纯阳号穿呢?楚若哀怨了一会,换下衣服,确定自己人模狗样后,找了个盒子,抱起那架素音冰弦出屋。
李嘉娉早就收拾好了,看不出什么不同,走近细瞧才能看到她发红的眼圈。听雪站在她身边,神定气闲,仿佛在告诉楚若,这是她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