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与得到就算不一定是正比，但总不会再失去的更惨吧。可这样美好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现在余栀身上的，就算她在荒凉的田野里等上千百年，拥抱到的也只有瑟瑟的冷风罢了。
余栀好像很少见到白晟笑起来的样子，大多都是余栀看他的眼睛猜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余栀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温柔的笑容，比南藤的笑还要多几分特别，甚至诡异，它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你对他心动。
白色的灯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何青黛低头羞涩的一笑，她今天简直美得不像话，就好像是艺术家雕刻出来的艺术品，陶瓷脸完美的无可挑剔。
当他们依偎在一起，般配的可怕。余栀连小小的羡慕都不敢奢望。
宴厅里由弱至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余栀笑着跟着他们拍起手，眼睛里有丝质疑一闪而过，她应该相信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现在台上站的这就是刚才拉着自己手的白晟吗？明明手指还残留着他身上的烟味呢。
天葵子摇着红酒杯士气高昂的走了过来。看到余栀没有表情的脸她笑的更加欢乐了，“看到了吗？就算白晟年轻时年少轻狂过，爱过再多人，最后都会乖乖的回到我的身边，因为他逃不了这样的生活。从他出生的一开始就注定了他要走的路跟普通人是不在一个层次的。”
“是吗，从一出生就被囚禁的人生还真是不快乐。”余栀自嘲的笑了，说的好像有自由就可以快乐。
天葵子听出了余栀话中的意思，仔细想想，自己不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有些人生来就比别人高出一等，他们所承受的自然要比普通人多，他们没得选择，这是命，”天葵子看着台上的白晟。心里何曾没有过难过，“你看，白晟跟何青黛站在一起，没有人去问他们幸不幸福，商人眼里看到的只有利益，这没的选择。”
“我才不要为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成为他手里的工具，这不是我所追求的。”白芷从暗处走来，淡淡的飘出一句话。
“呵，也是。就凭你有又有什么商业价值，”天葵子不屑的瞟了她一眼，“现在的生活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这丫头就知足吧。”
说话的时候天葵子把眼睛放在了余栀身上。余栀被看得浑身不适滋味，这不摆明指桑骂槐嘛。
只听见白芷一口喝掉杯里的红酒，对着台上的新人若有所思道，“如果可以，我只要快乐跟自由。”
白晟的视线不自觉的在人群中寻找写什么，今天来的人太多了。他找不到她了。白晟笑的那么勉强，却没有人发现。
这一晚他听了好多的祝福，耳朵像是被蜜堵住，甜的发麻。在跟在白玄昇身后敬了不知多少杯酒之后，白晟无意间碰到何青黛的手指，比余栀的更加冰凉，像是凝成冰的水。
“你不必跟着我们敬这么多酒，稍微沾点意思下就可以了。”白晟担心道，可显然何青黛的酒量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大概是从没看到她喝酒，低估她了。
“这怎么行呢，叔叔特意从美国回来，我怎么能不好好表达下自己的诚意呢。”说完，何青黛又干掉一杯酒，她朝着白氏正与其洽谈的董事嫣然一笑。
白晟无奈的看向别处，开场这么久都没有看到白芷的影子，直到视线停到余栀的身上。她一个人玩着头发，面前摆着杯没有动过的香槟，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在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匍匐前进的时候，只有她静静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
倒也没有余栀想的那么痛苦，就是出了门以后看到白晟怀抱着何青黛为他打开车门的背影，她身上披着白晟的黑色西装。
那一刻是真的难过死了，比看到白晟拉起何青黛的时候还要难过。
她似乎喝了很多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别人去扶她的手臂都被推了回来，只有在白晟的怀里她一下子听话起来。她说了什么，余栀隔太远听不清，只不过在深夜里，她的声音好凄凉。
白晟上车之前，他貌似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睛里停顿下来，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嘛？这次反而换余栀自作多情了，也许白晟担心的只是自己身边的白芷。
“喝多了？”站在富丽堂皇的门口，水晶灯把余栀的眼睛照的刺痛，她闻到了白芷身上的酒味，不开心的说道。
天葵子的话还回想在耳边，白晟的身影还没有从眼前消失，白芷还是自己三年前初见的清楚可爱。
这一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这次可是醉的正大光明。”
也许是夜晚太让人多愁伤感，眼泪好像就快要掉出来了，却迟迟在眼眶打转。余栀扶着起来鸡皮疙瘩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有幽怨。
该死，忘记带外套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2006.疏影.一尾流莺
如果不是白芷深夜里递过来的一支烟，余栀觉得自己会在这样冰冷的夜晚被伤的体无完肤也无人过问。
余栀跟白芷走在能听到彼此脚步声的马路，周围是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他们两个卑微的呼吸声。
当尼古丁慢慢侵蚀我所有的感官，一股暖流涌入心房，尽管它是多么丑陋不堪，总会被烟所填满。白芷说的没错，它会让人上瘾。
余栀被呛的喉咙难受的发疼，白芷抢过她手里的香烟扔到地上，拍着她的后背恶狠狠的说道，“改变不了的事情那就不要勉强了，学什么不良少年！”
白芷看到余栀望着自己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她才缓慢的说道，“白芷…我心里好难受，我不知道做了什么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你懂这种从山顶掉到山脚的落差吗？”余栀轻轻摇着头，“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你永远都是站在顶峰的人，而现实对于我来说…只能说…梦醒了。”
白芷冷漠的看了余栀很久，然后轻轻的笑了，她扔下抓紧余栀的双手，淡淡的说，“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你那高傲的虚荣心怎么可能接受跌入平民的落差，可惜你有公主病却没生在我这样家庭里的命，看清事实比你活在梦里要好多了。”
“这些话…你忍了多久？都三年了，从你认识我开始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余栀恍然觉得三年前认识的白芷不复存在了，她不再了解，她对眼前的这个人一无所知。
“余栀你知道吗，我真的讨厌透了你整日一副高清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你是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所有别人都要来贴着你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对谁都是爱理不理，你有什么资格啊！”
白芷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她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残忍，但她清楚的知道余栀不可以再逃避现实了，她望着面前不知所措的余栀心里难免心酸。“我们真的是朋友吗？余栀你想多了，我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子罢了，所以你不要再把我当朋友了，做你的朋友对于我来说是负担。”
余栀的心不再难受了。她也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了白芷。
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余栀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丝难过跟悲哀，随便白芷的声音消失在这样的夜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余栀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又能说什么呢？解释吗？解释的太多连余栀自己都觉得很累了。
她抬头看着自己曾经的旧友，白芷不知什么时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咬着下唇，哭成了泪人。
“余栀，我没想到你为了钱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芷原来什么都知道了，余栀也恍然明白她哭的为什么这么伤心，余栀并没有很意外，当她做了那件事情以后，余栀就清楚的知道这是藏不住的。
她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站在马路边失声痛哭，余栀认识过的白芷。她的眼睛不应该被泪水所灌满，她的嘴角是永远上扬的，她的两颊一直都挂着浅浅的酒窝。
白芷的难过不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她的眼泪比自己要珍贵许多，余栀看到白芷哭的喘不过气，心都要碎了。
“我觉得钱是个好东西，它能让我快乐也会让我觉得悲哀，它能成为我伤害别人的利器也能变成别人需要我的一直能力….尤其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不会担心患得患失。”
那一晚，余栀清楚的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连自己最后的防线也没有了。她就真的像一个孤独的站在，站在黑暗里，等待死亡。
余栀渐渐开始思考白芷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是对的。
说到底，余栀从来没有朋友，也未必真的就把白芷当做自己的朋友。只不过是在某一阶段的需求罢了，只是在余栀最无助的时候白芷带着光环来到了自己的世界，才会错觉以为这个就叫相见恨晚了。
实际上即使他们分开很久，也没有太多的想念。全都是余栀无意间想起过去，然后矫情一阵的戏码罢了。
也就仅此而已了。
眼睛看到的东西最假了。
余栀走过去，紧紧地抱住白芷，她很久没有跟现在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难过的哭了。
泪水朦胧了视线，余栀看到了白晟脸的轮廓，他的头发又变成了温顺的中分，夏天的味道还没有散去，他笑起来比阳光还要温暖，从他身边走过慢慢会飘来好闻的薄荷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