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见脚如见人
郊外的一栋老式别墅，里里外外透着一股阴沉气息。
司徒茉儿刚走进房子里，就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仆人哭着从房间跑出来。
“怎么回事？”司徒茉儿质问仆人。
仆人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目光落在仆人敞开的领口，司徒茉儿顿时明白了什么，一巴掌挥在仆人脸上。
“没用的东西，你以为我让他住进这里，他就能跟我有什么关系？想着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啊？找错人了，贱货！”
仆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大小姐，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以后都不敢了。”
“给我老老实实地当个下等人，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有一点坏心思，我让你这辈子都难以忘记我。”
司徒茉儿走进房间，不禁用手捂住鼻子。
房间里酒气熏天，地面到处是酒瓶。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身影寂寥又阴邪。
“你暂时就在这里吧，没有特别要去做的事情，尽量不要出去，别让人产生怀疑。”司徒茉儿说。
莫礼权转过脸，冷漠地看向她，“为什么要帮我？”
司徒茉儿露出不屑的冷笑，“不过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罢了，你把莫晨曦弄死，就相当于帮我了解一段心事。”
“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这句话，居然从一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嘴里出来，司徒茉儿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冷的笑话，嘴角的嘲讽更深。
“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不值得的事，只有我想不想去做的事。而且，没有培养不起来的感情，如果有，只能证明你不够聪明，不够努力。”
“没有培养不起来的感情……”
莫礼权低低呢喃着这句话，视线跳到远处，模糊不清的山岗。
是他不够聪明么？
……
莫晨曦的脸恢复得很快，半个月就能拆线了，拆线之后，就等着预约手术。
目前还是留在医院里，理由是，不想让姚辛小宝贝看到她的脸。
自从发生了这事，姚辛就特别愧疚，哭了好几天才安静下来，一直想要来医院看一下莫晨曦，可她手脚都不能动，家里的人都停了莫晨曦的话，不带她去，难受死她了。
也就最近，莫晨曦才勉强松口，答应跟她视频通话。
“莫晨曦同学，九年义务教育再加上四年高等教育，都没有教你跟人视频时，起码把脸露出来吗，你给我看你的脚板是什么意思？”
姚辛不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躺在沙发里吃车厘子的莫晨曦，动了动脚趾头，“见脚如见人。”
姚辛：……
“不管，你把脸伸过来让我看一下嘛，我想看你，小曦曦小宝贝～”
脚板摇了摇。
“你死了这条心吧，等我做好手术再给你看，现在我也没信心，我怕你看了之后，截图以后威胁我给你钱。”
姚辛：？？
不想她老挂念这件事，莫晨曦转了话题，“小筝说，你这几天跟他闹脾气，不让他带你出去溜达，姚辛小姐，你不想好了吗？”
提到这件事，姚辛就高兴不起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着嗓音说，“我不想跟他出去，你知道他一推我出去，那一带四十岁以上的女人都过来围着他找他说话，前段时间我跟他出去，已经是他的妈妈，姐姐，姑姑，就差被认为是奶奶了！”
莫晨曦哈哈大笑，“按照我对你多年的了解，你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当别人把你叫做奶奶时，你都能笑眯眯回一句孙子乖的女人，怎么现在就怂了呢？”
姚辛闭了闭眼，“还不是因为手脚不能动。”
别人听了，可能会相信，但莫晨曦是不信的。
坐起来，看向镜头，“你撒谎，你明明就是吃她们醋了。”
姚辛脸噌一下红了点，“开什么玩笑，醋这种玩意儿，老娘碰都不想碰！你把头纱给我扯开。”
莫晨曦摇摇手指，“承认吧，你心虚的时候，眼珠子会往左上角倾斜。”
姚辛：……
“小筝其实对你也有意思，你知道吗，像仇北貊，暖阳还有楚先生这几个人，都没有收到过他亲手做的礼物，你就收到了，这说明什么？”
姚辛眨了眨眼睛，打死不相信，“那是因为我当时是为了保护你们两才受的伤，他表示一下不是很应该么？”
莫晨曦无语，“你就继续嘴硬吧，还不赶紧积极配合治疗好起来，到时候小筝要跟别人跑了，乔叔最近可是有打算让他去相亲，结交多一些异性。”
“……”
聊完之后，莫晨曦这边结束视频，姚辛发了会儿呆才按了下手里的铃声仪器。
经过这段时间复健，她的好几根手指都有了行动能力。
听到声响，白筝立即从隔壁房间跑过来，把手机支架和手机摘下来放到一边，看了眼窗外的好天气。
“小姐姐，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气，这个时间点人不会很多，我尽量把你推到人少的地方，好不好？”
姚辛想了想，闭眼，“那就出去吧。”
女保姆进来帮她换衣服。
“姚小姐，你今天有没有想穿的衣服，少夫人前阵子给你买了五条裙子，你还没试过呢。”
姚辛抿了抿唇，有些羞涩地开口，“那你拿出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没问题。”
保姆把那五条裙子，一条条地拿出来在她面前展示。
这些款式都是她特别喜欢的，一眼看上去就特别爱。
姚辛眼睛亮亮的，“你觉得我穿黄色的这条，怎么样？”
“很好看啊，黄色跟你的肤色和气质都很搭。”保姆由衷称赞。
姚辛深吸了口气，“那你帮我穿上吧。”
帮她穿好衣服，保姆还帮她画了个淡妆，涂上空红，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精神。
白筝看到的时候，眼睛弯起来，“我就说嘛，你打扮打扮出门，多好看！来来来，我推你出去。”
姚辛心里莫名地交织着一阵紧张和激动，提醒他，“你别把我往人多的地方推！”
“放心吧。”
蟠市这边，到了九月，气候还是温温吞吞，不冷也不热，光线也是十分柔和。
白筝推着姚辛在一个花坛边散步，“小姐姐，中秋节要到了，往年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要回老家的？”
第189章 大早上的别玩火
听到这个，姚辛沉默了一下，眼底有悲伤淌过，声音轻轻的。
“是啊，过节那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白筝的身体微微一震，替她感到难过，也为自己的贸然开口觉得愧疚，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小姐姐，我不是故意问起这个的。”白筝声音弱弱的。
姚辛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所以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被他的关心感动，“没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已经看开了，只是今年不能回去，觉得有点遗憾。”
每年，只有她去看母亲，如果今年连她也不去看了，母亲的墓前，该悲凉成什么样子。
说点什么安慰她吧。这个念头在白筝心里头疯狂转悠着，可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当做安慰。
同时，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
白灏臣从公司忙活完，去到套房时，莫晨曦已经熟睡了。
乔叔热了饭菜放到桌面，坐在一旁看着他吃边说，“少夫人今天食欲不错，医生过来看过，脸部恢复得很好。”
听到都是好消息，白灏臣那颗被工作弄得烦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淡淡嗯了声道：“保持这样下去，乔叔你辛苦了，去睡觉吧。”
“好，你吃完盖菜罩就行，碗筷等明天我起来洗。”乔叔对白灏臣总是照顾得面面俱到，不给他带来一丝麻烦。
白灏臣颔首。
吃完饭，洗了个澡，出来时，坐在沙发，拿出一瓶药水放在手里，陷入沉默。
这么多年来，他的生命都是依靠着这些小瓶的药水来维持，每一瓶耗费的金钱，都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这么多年来，到底花了多少钱，已经无法用准确数据来形容。
令他惊喜的是，莫晨曦也能承受这些药物带来的反应，才用了三瓶，她的病情就好了。
她好，他就高兴。
医生说过，整容手术可以把她脸部的伤修复，但是眼球上方的伤痕，修复有一定的风险，稍有不慎，眼睛就毁掉了。
当然，他从来没想过通过手术帮她恢复。
他绝对不会让冒险。
旋开药瓶的盖子，用棉花沾了一些，白灏臣迈步走向莫晨曦躺着的大床，在她身边坐下。
棉花刚要碰到她的眼角，莫晨曦就睁开了眼，带着一丝睡意的朦胧跟他对视，眉头微微皱起。
“什么味道，好难闻。”她用手捂起鼻子，身体往一边挪，远离白灏臣手上捏着的棉花。
白灏臣：“一些药水，从仇北貊那里拿过来的，可以帮你的疤痕变淡。”
是这样吗？从他刚才洗完澡走进房间那一刻，莫晨曦就醒过来了，只是没有跟他打招呼，自然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淡化伤痕的药水，是给他维持生命的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