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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杳杳 (雪满头)


  沈辞紧了紧怀里的人,“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要带点什么标记?”
  天色渐暗,谢杳回府后不久,一声惊雷撕开天幕,还当真来了一场甘霖。这场雨足足下了一夜,黄豆大的雨点倾倒下来,外间忘记收回来的一盏灯笼的竹条都被泡开了。
  雨声闹人,谢杳直到五更天才睡踏实了,第二日一早自是没醒,起身时已是直接能够去用午膳的了。
  这日午后,院中地上的水迹未干,下人扫过好几回,也还是有几个水滩。一场雨将林木刷洗了个干净,瞧着比平日还要翠绿上几分。
  那道加封谢永为太子少傅的旨意便是这时候下的。
  除此之外,朝堂上还出了两桩大事。
  第一桩是关于宁王的,谢杳这些日子往东宫走动得勤,自然得是有点成效的。她与太子琢磨了琢磨,略一设计,寻了个由头将几桩压了有年头的案子一并翻出来查。这事儿是他们临时起意,动作也快,是以并未打草惊蛇,还未待到人反应过来,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查了个□□不离十。
  宁王手下的人问题本就不少,不过京城里这些勋贵,又有几家是一身干净的?案子是一早便精心挑选过的,谢杳又刻意将相近的罗列到了一处,这般新案旧案一查,就牵连出来不少,足以惹得龙颜大怒。
  单单这时候宁王尚在禁闭思过,一时周转无能,只能生受着。
  早朝上皇上下了旨意,要将这些案子彻查,正是任命太子去办。如此一来,太子只消沿着各个案子的暗线去查,确保到最后一提线头,成结的线团都指向在宁王那儿即可。
  这种事儿是开始就已赢了个七分的,不出意外,势必又要断了宁王的爪牙。
  第二桩便是对突厥的战和。沈家率先软了态度,镇国公沈征自边疆上表京城,言非战机,若战则战,不战可和。此番奉沈家为主的主战派自然也不好再激进,局势向着皇上心中的那般发展。
  皇上心情一好,整个京城都跟着活泛。早先偃旗息鼓的达官显贵如今也重新活跃起来,隔三差五便有宴会诗会马球赛,好不热闹。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里——至少眼见着是这样,元平十四年的夏一去不还。
  初秋时节,净虚真人入宫亲送丹药来,理所当然地又被皇上留了一阵儿。
  他这回是带着法纯来的,小孩子头一回入宫,除了有些战战兢兢,更多的还是兴奋——光御膳房这一遭,也是够他开心许久的。
  谢杳却不大放心。法纯在松山观里无法无天惯了,乍一入宫,若是闯出点什么祸来,想在宫中保人可不容易。
  可净虚真人说什么叫他沾一沾龙脉之气是桩好事,也就当做是带他来见见世面,往后也好挑起松山观的大梁来。
  谢杳忍住了没问他法纯前头那么多师兄,怎的就轮到这么个半大孩子来挑大梁,不过终究是担心法纯,日日都要进宫来看顾看顾。
  这日净虚真人也闲得很,扣着她陪着下棋——还是只准她输不准她赢。赢倒也不是不可以,只管抄经来就成。
  谢杳将落到半路的手抬起,叹了口气换了个地儿,不是很明白她还能怎么让棋。
  净虚真人对此言之凿凿,道是谢杳须得输一输,既是替她磨炼磨炼气运,也是习个心性。
  下着下着,左右这处也没旁人,连法纯都被勒令在外头寸步不能离地看着丹炉,两人便闲谈起来。
  净虚真人落下一子,“局势如今平稳得很,倘若当真能和,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谢杳摇摇头苦笑道:“这时候的议和不过是权宜之计,且依着沈辞那性子,忍一时尚可,叫他忍一世是万万不能的。”不止沈辞,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迟早也要对边疆下手,战和另说,至少是得捯饬捯饬的。
  净虚真人端详着棋局,单看架势分毫看不出是个废棋篓子,接着道:“所以你得做好准备,这碗水不管多平,打碎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儿。”
  谢杳微微颔首,跟着落下一子,压低声音道:“这碗水怕是撑不到太子登基那日。”
  净虚真人眼见着这局能赢,心情大好,“等着罢,见招拆招。”
  对弈整一个午后,谢杳终还是背上了一百遍的抄写。她从太清殿大殿过时,法纯正守着正中的丹炉瞌睡得不断点着头。
  她去把他叫醒,叫他回房去睡一会儿,而后看着法纯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方走出了大殿。
  秋高气爽的天气,宫中御花园的花匠料理得好,金桂开得早几日,这时候已有桂香萦绕。
  谢杳想起昨日里接到的那封一眼便知出自沈辞之手的信,寥寥几言,只说蟹子肥时,蘸上酱醋,依她的口味兴许还得加些许麻油,佐以松桂酒,若能同食,当是人间至味。
  谢杳回了一封,问他这人间至味,究竟是盘中肥蟹,还是吃蟹一事。
  当夜沈辞便又回了一封,十分简短,只一句话——与这人吃这蟹这事儿。
  思及此,谢杳忍不住抿着嘴角笑起来,竟莫名对这秋天欢喜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辞:人家道是人间至味是清欢,你却总爱佐以麻油,清在何处?
  谢杳:可是我欢啊。


第49章 蟹子
  当夜, 谢杳拆散头发, 正预备着换上寝衣,却听见有人在房门外轻轻叩了两声。
  她身边儿本是雁归伺候的,不过雁归今日说是身上又乏又累,她便叫雁归回去歇息, 服侍洗漱的丫鬟退下去后屋中再没留旁人。
  可这个时辰外间该是有丫鬟守夜的才对。谢杳放轻了动作,挑了支又长又尖的银簪握在手里, 闪身躲在屋内的屏风后头。
  叩门声极有耐性地响过了三四回,这才顿了一下, 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响。谢杳隔着屏风, 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倘若是歹人, 何必这般客气地一直敲门?
  且雁归今日反常得很, 竟还有她主动说累了的时候。这几样她连起来一想,也猜到了屏风后的人是谁。
  谢杳佯装自然地从屏风后头出来, 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冲那人道:“怎的来的这么晚?”
  沈辞一身鸦青的蜀锦袍子, 衣襟袖口以银线细细勾勒, 衣摆却用的是同色线绣成的暗纹,衣装贵重却不过分张扬, 像是刚结束了什么正事儿赶过来的样子。此时见她从屏风后面施施然走出来,头发却全然散开着,挑眉道:“难不成你知道今日我要来?”
  谢杳本想跳过这个话题,却见他视线落在自个儿手上那支银簪上, 似笑非笑地望过来,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写着调笑。
  谢杳虽是明白他该是知道自己是躲到屏风后头了的,可就这么承认未免太掉面子,当即扯了个看起来还算圆润的谎道:“我看今日梳的发有些松散了,就想重梳一梳,谁成想刚解下头发你便开始叩门,我寻思着这样子不好见你,就借屏风遮一遮想把头发挽起来。”
  沈辞“哦”了一声,贴心地把她要下的台阶递过去,“所以你这是太急了没能挽起来?”
  谢杳顺势点点头,接着睁眼说瞎话道:“许久没自己折腾头发,都有些忘了。”
  沈辞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那支银簪,领着她坐到铜镜前,而后站在她身后,先用梳篦细细理顺发丝,接着便用那支银簪替她将发挽好固定。
  待他的手拿开时,谢杳对镜看了一眼,原本十分警戒地一句“你倒是熟练”硬生生换成了“你这分明梳的是男子的发式!”
  沈辞无辜地左右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能挽起来就好,夜深了,旁人又看不见。”接着又迅速补了一句“且我瞧着是好看的。”
  谢杳叹了口气,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只要她不照镜,能看见的只他自己——显然他对自个儿的手艺还是颇有几分自得的。
  不过这自我安慰只存了一刻。沈辞带着她翻出府,七弯八拐地去到一处小院子里。小院子这时候灯火通明,两人刚刚进大门,便有人有条不紊地开始上菜。
  谢杳摸了摸头上那个一言难尽的发髻,决定看在他这般用心的份儿上暂且原谅他的手艺和莫名其妙的自信。
  自从谢杳去镇国公府那一趟起,两人便愈发不该有什么明面儿上的来往。因着这些日子还是通书信的多,偶或遇上一面也只是寥寥几言,人前不敢在一处待得太久。
  沈辞一面引着她往里进,一面解释道:“本是不想带你出府的,可蟹子还是要趁热吃得好,只能租下一处院子,遣些信得过的过来。”
  谢杳坐下用热水浣过手擦干,菜肴已上了个齐整。
  两人许久未曾坐在一处好好吃过一顿饭,是以这一顿宵夜便用的时间长些。蟹子本就下酒,兼之谢杳心情愉悦,喝过了整一小坛松桂酒,喝到半途连自个儿那只斟六分满的规矩都破了,一倒便是一满杯,即便这样还未觉够,又启开一坛。
  上回她醉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沈辞眼疾手快地将她的酒拿走,叫人端上醒酒汤来,又给她杯盏里换上茶水。
  谢杳起身去抢他手里的酒坛,这一起之间醉意便上了头,扯着他袖子死活不肯撒手,一直抢不到便委屈道:“阿辞,你知道我为何不爱喝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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