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好聪明……
阿蛮好能干……
妈的简南这种谈个朋友都得去搜男女关系的人凭什么!
他至今没有女朋友那真的是天妒英才!
“阿蛮啊……”普鲁斯鳄的凳子又开始挪。
阿蛮伸出一只脚卡住普鲁斯鳄的凳脚:“好好说话!”
忍他第一次那么肉麻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来两次。
“我和简南是通过吴医生认识的。”普鲁斯鳄马上好好说话了,“我们两个都有天才病[1],我比较严重,简南比我好一点,吴医生为了做行为治疗,经常鼓励简南和我多交流。”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简南是唯一一个不管我说什么话他都能接的上话茬的人,直到他后面出了事。”
阿蛮看了普鲁斯鳄一眼。
普鲁斯鳄马上摇头:“我不会把他要单独跟你说的事情告诉你的,我只是想让你从侧面多了解简南一点。”
“我和简南是同类,只是他的遭遇比我惨,他远离人群的理由比我充分,他很多想法很直接并不是因为他单纯,而是因为他不愿意去多想,因为他的脑子一旦多想,人性这种无法推敲的东西会把他拉入深渊。”
阿蛮放下筷子。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如果简南愿意,你最好能和吴医生单独聊一聊。”
“简南……”普鲁斯鳄犹豫了一下,“很渴望得到亲密关系。”
他尽力说的十分委婉。
因为渴望,所以单从简南这里听到的话,可能会变得很有倾向性。
公正客观的了解简南的过去,才能明白他偶尔的发疯行为。
他怕简南越在乎,越笨拙。
“嗯。”阿蛮笑,低头把玩杯子。
十分钟,简南那边的屁股就开始抹油了,皱着眉左挪右挪,笨手笨脚四肢不协调的躲开了一路上过来和他聊天的村民,终于走到她面前。
一来就拿脚踹普鲁斯鳄的凳子,也不说话,就是一脚一脚的把普鲁斯鳄的凳子踹的远远的,然后自己挤到了阿蛮旁边,贴着她坐的,坐下来之后就把头搁在阿蛮的肩膀上。
“讨厌。”他咕哝。
“喝酒了?”阿蛮闻到他身上居然有酒味。
“村长骗我。”简南喝了酒话反而少了,只说了四个字就觉得自己解释清楚了。
被推出去的普鲁斯鳄又一次坚强的挪了回来,还没凑近,就被简南伸长了腿抵住。
两个男人十分幼稚的较了几分钟劲,普鲁斯鳄终于后知后觉:“我□□喝酒了?”
这脸红的跟吐过了一样。
简南不说话。
除了阿蛮,他现在谁都不想理。
“他酒精过敏啊!”普鲁斯鳄不跟简南玩凳子游戏了,跑上前把简南肚子往上一撩,“擦。”
一整块一整块的红疹。
难怪他说村长骗他。
简南皱着眉把衣服拉下去盖住肚子,转身又把自己塞进阿蛮和桌子的中间,人高马大的把阿蛮一整个人围了起来。
“我痒……”他咕哝,“讨厌。”
热乎乎的带着酒气的呼吸,阿蛮回抱他,搂住他的腰。
“喝了多少?”她问的是发现不对劲赶过来的村长。
“就……醉虾的筷子沾了一点。”村长完全没料到有人居然这样就能醉了,还过敏。
“你有药么?”阿蛮问她怀里已经烫手的男人。
“不用药。”简南摇头,“就是痒。”
“他应该只是不耐受,出了红疹等酒气散了就好了。”一块跟过来的卫生所医生满脸尴尬。
他挺保守,没想到这小夫妻在这里就抱上了,有点担心这两个城里人会不会直接就把这里当床。
“那……”闯了祸的村长满头汗,“我找人先把简博士送回去?”
简南抬头睁开眼睛看了村长一眼,又看了阿蛮一眼。
“他不喜欢别人碰,我带他回去。”阿蛮就懂了。
不用说话就能被理解的简南很满足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觉得那么小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个大男人扛回家的村长搓着手话只开了个头,就看到阿蛮站起来,单手拎了下简南的手。
瘫成泥的简南就真的站了起来,从坐着抱她改成了站着抱她,阿蛮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
“你随他们吧。”普鲁斯鳄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切了一声。
他有些失落。
这种时候,简南最放心的人其实应该是他。
他们都认识二十年了。
唉……
普鲁斯鳄吃了一口醉虾。
真他妈,渣男!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晚上做塔吉锅蒸鸡,如果好吃明天放食谱~
评论留言红包包,我还想说啥我给忘了下次想到再说哈!
[1] 阿斯伯格综合征(英语:Asperger syndrome,简称?AS),是广泛性发育障碍(PDD)中的一种综合征,属于自闭症谱系障碍(ASD)。部分研究学者与在自闭症谱系里的人士主张另一个观点,认为泛自闭症只是个体呈现的差异,而不是必须治疗或治愈的疾病。
☆、第六十七章
曼村的村民都在酒席上, 没有路灯,阿蛮仗着夜间视力好,也没开手电筒, 两个人连体婴一样在漆黑的乡间小路上慢吞吞的挪。
简南醉酒了之后就不怎么爱说话,估计是真的难受了, 克制着让自己不要伸手挠,呼吸声很重, 身上很烫。
回去的路并不长, 但是这样慢慢挪,却也可以挪很久。
不知道是乡间小路上泥土的味道还是吹过来微暖的夜风, 阿蛮兴致很好的开始哼歌。
五音不全,哼的歌有点像墨西哥的调子又有点像这边的民歌,不伦不类的,因为安静,她这不伦不类的歌引得周围好几家农舍的狗都开始狂叫。
“狗都笑你。”喝了酒的简南很有几分酒胆, 说出来也不怕会被阿蛮揍。
“那你唱!”阿蛮气乎乎。
简南笑,身体软塌塌的半靠在阿蛮身上, 声音沙哑:“我不能唱歌。”
“唱歌会难受。”他的话还是很简短。
阿蛮仰着头看了他一会, 拍拍他的屁股,继续慢吞吞的往前挪。
“你毛病真多。”阿蛮的语气不像是在埋怨, 软绵绵的。
他真的有好多毛病,多到她觉得他能这样白白净净的长大,都是非常了不起的生命奇迹。
“但是我脑子里有歌。”简南声音也软绵绵的,“一直都有。”
那首白兰花, 一直都在,咿咿呀呀的,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一直都有?”阿蛮听不懂这样的描述。
“平时藏着,当情绪出现问题的时候,就会出来。”简南说的很慢。
“已经快十年了,我脑子里一直有这首歌,咿咿呀呀的,用那种最老式的留声机不停的单曲循环。”
“情绪激动失控或者有剧烈波动之前,这首歌就会开始拉长音,如果我这样的情绪一直不停止,这个长音就会开始像跳针的老唱片,声音会变得很尖利,到最后会变成让人难以忍受的金属划过玻璃的声音。”
“要发现这个规律并不容易,因为这规律藏在自己的脑子里,要发现得把自己完全抽离,但是那个时候,脑子里往往又是没有这首歌的。”
“所以最开始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首听都没听过的老歌并不排斥,这首歌就好像应该存在在我的大脑里那样,哪怕这首歌发行的时间是在1946年。”
阿蛮听得很入神,并没有注意到简南已经渐渐站直了,赖在她身上的手改搂住了她的腰。
连体婴的两个人,在黑暗中走出了相依相偎的姿势,情侣的姿势。
“再后来,我就习惯了。”
“虽然这首歌每次响起来的时候我仍然会有一种莫名的这东西不应该在我脑子里的诡异感,但是它一直挥之不去,经年累月,它就真的变成了我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你,我应该到现在都没办法知道这首歌在我脑子里的用途。”
阿蛮张着嘴。
她什么?
“到了墨西哥之后,我脑子里频繁的一直出现这首歌,有一阵子这几乎变成了我说话的背景乐。”
“第一次去阁楼找你的时候,是我把血湖样本带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我那时候担心过自己会不会真的没办法活着离开墨西哥,所以那阵子,我脑子里的这首白兰香并不平静,经常跳针。”
“在阁楼上看到你的那一刻,这首歌空白过。”
阿蛮:“啊?”
“就突然安静了,没有声音了。”简南比了比自己的脑袋,“就像现在这样。”
“为什么啊?”阿蛮从他开始提到白兰香开始,就一直觉得毛骨悚然,在这黑漆漆的乡间小道上,听着简南用很平静甚至有些软绵绵的语气告诉她,他脑子里一直有一首1946年发行的老歌。
“我应该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这种情绪对我来说很陌生,所以当下并没有反应过来。”简南顿了顿,“当天晚上反应过来了,但是我当时觉得可能是因为切市太热了。”
“反应什么?”阿蛮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