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卫生院的玻璃窗户,齐念念突然发现一件事,她这次脸都没怎么肿…
被按在病床上的齐念念看着时郕给自己重新打点滴觉得很是诡异“这个…好巧啊,我突然想起我以前见过你”
时郕抬眼看看她“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之前不小心走错屋子了,去了你房间,你不记得我了?你当时脸上蒙着东西”齐念念是指自己想‘偷’他钱的那次。
“合着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时郕觉得好笑地看着她“前几次遇见你脸肿没认出来,后来知道那天的毛贼是你,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听说你家很有钱?所以你为什么会去我房间里偷东西”
“一般一般,你知道城里嘛,有富贵的也有穷得吃不上饭的,只是总体来说比现在这乡下条件好一点”齐念念很谦虚“至于偷这件事,我觉得你说错了,我真的只是走错了屋子”
“哦~”时郕点点头“恰好走错了屋子,又恰好走错了房间,又恰好拿着个铲子在撬锁,你知不知道偷这个罪名很严重”
我是被逼的!齐念念一边理直气壮另一边又羞愧得脸红了大半边“你屋子里也没监控,我不怕你”
“监控?”
“不不不,我是说没人能给你作证”
时郕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瞬。
齐念念不好意思地拧着领带发呆,她又说错话了,之前教章逸英语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说出一些21世纪的词,所幸章逸脑子笨反应不过来,就是不知道时郕这人脑子怎么样。
“齐念念,给你买了包子,还是肉包子”章逸和大富拿着吃食过来了。
“我告诉你,本来我们早就应该回来了,结果这小子和供销社那什么杜姑娘说上话了。哎哟,这小子今天丢脸丢大发了”大富指着章逸嘲笑。
“怎么说?”齐念念有些好奇。
“让让,让让”大富当没看见时郕似的把人给挤走了“人家大哥给杜姑娘送饭来着,看见章逸这小子和他妹妹说话就来火了,把人给训斥了一顿”
看着这边三个人笑笑嘻嘻的讲着故事,时郕干脆直接出去了,懒得听这些人闹闹哄哄的讨人嫌。
回到办公室,将衣服口袋里的信放进抽屉里上锁,时郕开始想着要怎么给成众回信。
上次成众来找时郕也没把钱送出去,这人看见时郕是这么一个‘清高孝顺有骨气’的优秀男人后,心里的内疚就多了一分。
因着城里的工作忙着呢,成众当天就回去了。
只是回去和老婆说起这事,两人都觉得这小子不错,可以继续来往。一方面因着没替老友办完事,另一方便因着时郕这人入了成众的眼,所以成众这段时间忙完后想着给时郕写封信问问他的情况。
仔细斟酌着话语,时郕开始写上这段时间母亲的情况,自己的情况只是简略一句话带过。随即又是‘冠冕堂皇’的一番关心感谢的话,主要是想体现自己有优良的品质,说话得体。
停下笔,时郕开始想象着成众这人下次会给他写什么。
先在长辈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直至整个形象深入人心之后,再开始隐晦表明自己以后的人生方向,向对方暗示自己是个有志气的人。
之后再提及自己遇到的一些困难,这时候长辈会上心,然后他这边再向长辈暗示他是个值得相信与投资的人,接下来……
想着这些‘步骤’,一步步算计人心的时郕笑了笑,不急,得慢慢来。
20、第 20 章
生产一队的莲子已经渐渐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念念姐,重新再递一个袋子过来”大牛笑嘻嘻地探出头来,对着齐念念眨眼。
齐念念翻了无数白眼忍住心里的恶心给下面这小子递东西“我和你没这么熟,叫我齐同志就行”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没有人被齐念念的过敏体质所传染,所以现在大队里的人也不反对她下水了,因此齐念念也分配到了打莲子的工作。
三人一组,齐念念本想申请和章逸一组,毕竟她和盼盼还有章逸感情比较要好。
不过这建议被陈队长给否了,平日里齐念念就和章逸走得比较近,为了齐念念的名声着想,陈队长把齐念念和冯家大姑娘还有这个大牛分到了一组。
这大牛才17岁,可是油腔滑调经常趁人不在的时候色眯眯的瞧着齐念念。
齐念念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听说三队有个家境不错的女知青嫁给了当地的一个穷小子,这事传出来之后,很多人心里都有着小九九,把目光放在了齐念念身上。
盼盼倒还好,毕竟盼盼平日里表现得就很穷,没人在乎。可齐念念平日里做好事送大米送衣服什么的,公社里人人都知道这么一个‘小善人’,家里可有钱了。
盼盼就偷听到大牛说要把齐念念给拿下之类的话,恶心得两个小姑娘半夜把床合并在了一起,晚上都开始防备着。
“念念姐,这荷花真不错,要不要给你摘几朵”毕竟冯大姑娘也在一旁摘莲蓬,大牛也不敢太放肆。
“送给你妈吧,我瞧不上”齐念念站在岸边处理大牛和冯大姑娘摘的莲蓬。
一个莲蓬里面有十几二十粒的莲子不等,齐念念得用手将莲子给剥出来,不到一个小时两只手就脏得不像话了。
看看手上的老尚海牌手表,十一点了,她的十只手指头满是污垢,都是莲蓬皮和污泥弄的。
而莲蓬枝干上都是刺,剥莲子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碰到这些刺,齐念念看了看手背,手背上都是些被这刺划伤的痕迹。
冯大姑娘在莲塘里更不好受,采莲蓬的工作更难受,莲蓬比人都高,密密麻麻的莲蓬和荷叶把莲塘弄得密不透风,在大夏天的太阳底下,莲塘里就像一个蒸笼一样,不仅热还闷。
他们是有分工的,商量好了轮流来,今天齐念念在岸上做剥莲子的轻松活儿,明天就要下莲塘采莲蓬了。
想到这里,齐念念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有些莲塘水深,需得划小船去采莲蓬,那样还稍微能透点气。而齐念念这一组分到的几处地方水浅,只能闷在莲蓬堆里采摘,甚是辛苦。
齐念念扯了一个大大的荷叶,然后将荷叶盖在头顶当做遮阳帽继续扣莲子去了。
“撕!”指间突然刺痛,齐念念觉得要死了,痛得她直跺脚。
下工后齐念念自己找队长借了三轮车两只脚飞快的往公社那头赶。
现在才只是开端,这莲蓬收成的季节队长说了至少也得维持两个月,而今天才刚刚开始齐念念的十根手指头已经伤痕累累了。
她现在得去买手套保护她的纤纤细手。
“没有?”齐念念白跑了一套,县城里头门市部才有得买,这小地方没有了。
垂头丧气的推着三轮车,上坡的时候却推不上去了。
齐念念又坐到三轮车上使劲踩。
时郕刚下班从县城回到家就见屋前的小坡上一个女人正滑稽地踩着三轮车,三轮车前进两步后,下一秒又得后退至少三步。
这女人很有毅力,两条腿踩得飞快,可惜三轮车不进反退。
觉得这场面非常好笑的时郕放下军绿色的帆布挎包,随即走上前准备帮齐念念一把。
“呀~咦!”齐念念一边踩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呀~~,咦???”
突然被推了一把的齐念念疑惑地看看后头。
“继续踩啊,看我干嘛?”时郕几下就把人给推上了坡。
上了坡以后,齐念念停了下来给时郕道谢“好久不见啊”
“嗯”时郕一下就注意到了她脏兮兮的手“你手怎么了?”
齐念念一听到这就觉得委屈“手指头都破了”
她也不敢洗,连碰都不敢碰,只是在商城里用积分换了点消毒液给抹了上去。
看她手上那紫紫绿绿的污渍,时郕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剥莲子弄的?”
“嗯,我今天剥了半桶莲子,可是还是被训了,我是进度最慢的,盼盼都比我弄得快”齐念念虽然来到这里有几个月了,可还是被陈队长批评说吃不了苦。
她也确实吃不了苦,经常哭兮兮地干活,效率也比别人低。倒不是说她不努力,而是她经常受伤,摊个谷子吧,双手都要起血泡,拉东西吧,肩上都是伤。
皮肤嫩,受伤受得比别人都多,就算是同为城里来的知青,这周围也没有比齐念念更娇气的。
也因为这个,别人对她的受伤很是不理解,怎么别人都没受伤就你一天天都是伤口?整得像人虐/待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