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我准备离去,末了,不放心,又补充道,“不要对谁说我来过这里。”
    我看着她对我点头承诺后,抬脚准备溜之大吉——廊道里却传来关门声和走路声。
    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往前台底下一钻,蜷在一角。
    咨询员两眼睁得溜圆,一副吃惊的表情。
    “嘘。”我跟她做了个不张声的手势。
    咨询员穿着旗袍,我的眼睛刚好看到咨询员修长的美腿。
    耳边传来伍海彦的深沉的磁性般的声线,“佳林,那你慢走,回头我给电话你!”
    “伍总,再见。”还是那么嗲。
    脚步声从远处而来,愈来愈近,贴住咨询台那张薄板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张欣,你先下班吧。”他说,我很着急,张欣要走了,我怎么办?
    但木已成舟,我现在这个狼狈样,怎么出去?
    “嗯,总经理,没事,我可以加班。”听这话,我舒了口气,张欣这是在救我呀。
    “没事了,你走吧。”
    “总经理……”停顿了好长时间,末了来句,“好吧。”
    张欣说完,垂眉看了我一眼,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心里感激她,但更多的是焦虑——我扯了扯她的旗袍,对她挤眉弄眼。
    她跺跺脚,还是走了。
    她的脚步声消失之后,一对穿着擦得锃亮的棕色皮鞋、灰亮裤子的长腿立在我的跟前,我往里缩了缩,一只大手伸了进来——
    “出来吧。”那双熟悉的大眼睛朝我照了照。
    哎呀,穿帮了。
    我只好抓住那只大手,灰溜溜地耳赤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支支吾吾地想力挽形象。
    大手的主人只语不发,朱唇含笑,只拉着我往走廊里走。
    心里揣只小鹿在乱撞,没头没脑地跟着他走。
    开总经理办公室大门,径直走到会客厅一侧的窗户前,站好了。
    伍海彦这才放开我的手。
    我朝窗外一望,林佳林的红色跑车不见了。
    回头望他,正傻笑着看我。
    “真想我了?”他两眸善睐,电流一样触得人发颤。
    被他瞧得耳赤。
    我点头,但想起安卡那天对他说的话,她说让他来救我,这并不是我的原意,我立刻又像破浪鼓一样摇头。
    他没有理会我,忽地托起我的下巴,大山压顶般将脸凑近来,我一阵慌张,倏而闭上眼睛,感觉到我的呼吸加重,眼睫轻颤。
    脑海里闪过电影里常见的镜头,这是男主要吻女主的节奏。
    轻轻的鼻息吹在脸上,几秒钟后,捏我下巴的手松开了。
    我张开了眼。
    “你太紧张了。”他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我莫名其妙,“紧张?”
    “不要紧的,慢慢来。”他很淡定,像极一个引领者,欲要引领我去征服某座巅峰,“你给我信息不对。”
    “是么?怎么不对?”我的脑子逐渐清晰了过来。
    锁好公司大门,走出写字楼,去取车。
    “谢兰婷,你母亲,在你出生那天就去世了呀。”
    “啊!我那天给你的是我亲娘的名字?”
    “啊哈,当然。”
    “那是我给错了,唉,算了,别查了。”
    “哦,也行,按今天的表现看来,有进步。”
    “谢谢。我们去哪里?”
    “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秦岭上风,可好?”
    “嗯。”想起他的老家,仿似听到门前的水渠潺潺的流水声,“想老屋了?”
    “是的呢,自从上次跟你一起回的那一次,就再没回过去了。”
    ……
    跟伍海彦在一起,不愁找不到好吃的去处。
    “鼻子跟猫的一样灵敏。”我跟着他走进一处农庄,戏谑他。
    “那当然,从小跟惯了这一行当。”他郎朗大笑,与老板打招呼。
    “嗨,你爸近来可好?”这老板看起来五十出头,腆着肚子,秃顶。
    “好着呢,谢谢关心哈。”
    这家农庄供客户喝的是玄米茶,茶米的香味跟春天的空气一样甜蜜,丝丝入怀。
    伍海彦邀请老板一起喝茶。
    “姑娘,这农庄的岁数比彦儿的还要年长一岁。”老板如数家珍,“当初这里的大厨就是他老爹,鼎盛的时候,一张台每天可要翻十次桌布哦。”
    他说话中气充湃,声如铜钟,将初春泥土里的蟋蟀声淹没了下去。
    “哇,老板您是挣得盆满钵满啊!”我吃着花生米,听他娓娓道来。
    “可不是,九十年代初,我豪车都有三辆,来往皆是政要和大腕,只是,我爱赌,去澳门赌输所有家产去。”
    “哇!太可惜了。”我唏嘘,“挣了好玩儿。”
    “所以,像彦儿这样的好孩子最最好,我和他爸爸去澳门狂赌,他小小年纪叫他妈妈跟他爸离婚,哈哈,姑娘,这小子救了他爹——后来他老爸就去别的地方干活去了。”
    我定定地瞧着伍海彦,“老板说的是真的呀?”
    伍海彦呷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洒脱模样,没等他回答我,老板铿锵的声音又绵绵不绝——“珍珠都没有那么真——为了戒赌,他爸爸离开这里,跟了棋风酒家的老板去发展——他爸爸一走,把这里的客户至少带走了一半去,唉,赌博害人呀。”
    我心里咯吱吱只想笑,赌鬼都这样。
    一定要输得没底子了,才肯踏踏实实地做事。
    “哎,说说你当年的丰功伟绩。”我将敬佩的眼色投递了过去。
    “回去慢慢让你懂我。”伍海彦干笑,“菜上来了,吃饭吧。”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真假孕情
    阳春三月将至,南粤大地已经春暖花开,农庄四周浓荫遮蔽,不远处便有一口大池塘,呱呱的蛙声闹哄哄地响彻耳畔。
    月光缈缈。
    “春庭月午,摇荡摇荡香醪光欲舞。”伍海彦仰望空中明月,忽发感叹,“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甚好。”我拍掌,“这两句之间还有一句‘‘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中间那个梅花只能换成木棉花了,哈哈。”
    “嗯,你也记得这首诗。”
    “我记的诗词甚少,这首刚好是我记住的。”对着这大才子,我折服,“汗颜啊,什么都没学好。”
    “好了。”他盖下脸色,“在你面前酸一下而已,我们俩该是彼此彼此的,诗词我倒是挺喜欢的,也是没背得下几首。”
    “额的娘,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是唐诗宋词专家,那可就麻烦了。”
    “哈哈,有那么厉害就好了,我也想潇洒地摇着纸扇,做一做江南才子,迷遍大好江山上的美人啊。”
    “美得你冒泡。”我扑哧一笑,“还迷遍呢。”
    他咧嘴一笑,“就是,迷遍,让你天天吃醋。”
    “去去去,赶紧迷去。”如果我早知道下面会跑出个林佳林,我一定不会说这种话。
    当下,我笑得喷饭,“要不要帮你打广告呢?”
    “好啊,求之不得——你就帮我打‘陆维曼,嫁给伍海彦吧。’”说完,他又瞧着我,“可好?”
    “不好。”我白了他一眼,“真会占便宜。”
    “谁愿意占你便宜了——想嫁,没门。”我话音刚落,就有女音厉声接了去。
    只见林佳林一扭一扭地已经走近来,“伍总说要回家,原来见的就是你这女妖精。”
    我心下讶异,她居然追到这地方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伍海彦也吃惊起来。
    “我压根就没走,一路跟过来的。”她仰起那张化着浓妆的脸,醒目的红唇,触目的剑眉。
    “之所以现在才出现,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做什么?”
    “啊!”她的死缠烂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然后呢?”伍海彦已经拉下了脸。
    “现在,我要摊牌了。”她穿着黑色的蕾丝长袖上衣,黑白竖条裤子,脚上是鲜红的漆皮高跟单鞋,正妖艳地口吐狂言,“伍海彦,你必须负责任,我,怀孕了。”
    我嘴里的“什么!”还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她的话劈的愣了半天,脑袋被雷轰中般一片空白,当场就差点晕过去。
    “伍海彦,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半晌,脑子逐渐清晰,恼怒拢聚了过来。
    伍海彦不接我的话茬,他蓦地站起来,脖子涨得通红,激动地指着林佳林大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饭店老板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冒出来,“发生什么事?”
    说时迟,那时快,伍海彦已经死死抓住林佳林的手腕,双眼几欲冒烟——血丝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他的眼眸,额上青筋历历可数,“你、怀、孕?”
    “没错,我怀孕。”她倔强地昂起头,狠狠说。
    “我、责、任?”他恼怒了,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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