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觑睨我,每看一眼,就脸色徒然一缩,紧张又局促。
我让米娜领他去实验室。
昨夜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细雨,如今天色微亮。
窗外的小花园美人蕉将叶面上残余的水滴一滴滴地排去,滴滴答答地打在路基上。
这一周里,工作量徒然增多,虽然新进来来的牛淼有些工作经验,但终究是新人,不能单枪匹马上任。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各自忙碌。周四的时候,新设备到了。
新设备一到,更忙碌。直到周六下班,我们科室才将占地几十平米的大培养箱装满了巴掌大的,上面尽是枯草芽孢杆菌的培养基。
周日,躺床上做着美梦,忽地被电话铃音吵醒。
伍海彦。
“维曼,有个事要你帮忙。”他低低的好听的男音传来,“我那个女客户,点名要你陪打球。”
“啊!”一个激灵打过来,我清醒了,“怎么说?”
“我的客户指名要你,我来接你吧。”
“今天?”
“嗯,八点。”
我同意了,这点忙哪能不帮他。只是那个红裙女郎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细细回想,她最后挑衅的眼神在眼前晃了一晃。
盥洗,换上运动装,将防晒露在全身擦了个遍,带上防晒装,帽子,大口罩,大墨镜。
伍海彦开着卡宴4.8T来接我。
我们在贵宾厅里吃着精致的点心,慢悠悠喝着柠檬汁,等着伍海彦公司的女贵宾的到来。
幕墙的落地窗外,是波浪起伏的茵茵绿草,一望无垠,有洁白的沙坑点缀了单调的绿色草坪。
靠近左侧是练习场,教练们正手把手教着新手们发球。
八点二十的光景,伍海彦的高贵女宾客现身。
她的男秘书将合同拿了出来,双方在上面签了字。
她依旧不屑地看我。我一时弄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去更衣室打点。
我们两个女生浑身上下裹了个密实,我捂着大口罩,她绑着围巾,我们都戴着墨镜。
名义上,我是伍海彦的秘书,和伍海彦的助理一样,我们只能距离他们一米多远地跟着。
女贵宾与伍海彦肩并肩走路,时而窃窃私语。
黑炭一样的球童跟在我们身后。
他们打18洞。
女贵宾一个蓝色桩子都没够得着。但沙坑打得极好,不扬半星子白沙。
她时而就回头往我们这边张望,颇有炫耀的味道。
9洞以后她受不了了,要了电瓶车,又打了4洞。
坡顶上有休息室,她累的气喘吁吁,卸下装备。
伍海彦陪她。
我和她的下属收拾余下的残局。
伍海彦只剩了3洞,我3杆就搞定了。
回去。
她看得目瞪口呆。
伍海彦掩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伍总,我看您秘书球技不在您之下哦。”她疑惑。
“我跟林总一样感到意外。”伍海彦赞许地看我,女贵宾顿时收回了笑意。
午饭。
在厢房里。
女贵宾的男秘频频敬酒,伍海彦挡酒。
“为陆小姐的精湛的球艺敬一杯。”女贵宾与我干杯,我轻轻呷了一口。
她不依不饶,非要我见底了不可。
“抱歉,我……”我不好意思说下去,作为伍海彦的秘书,为老板挡酒是理所当然的事。
“来来来,我替她敬您。”伍海彦站起来与她来了个底朝天。
抽纸巾时不经意掉地板了,我躬身去捡,却看到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桌子底下,女贵宾用脚轻轻地磨蹭着伍海彦的腿,他往里收了收脚,那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却又撩了过去。
我当场傻了眼。
“伍总。”她很嗲,“下周末我爹爹宴请您,请您务必赏脸。”
伍海彦彬彬有礼地点头,“恭贺府上乔迁之喜。”
散宴席。
我开着伍海彦的卡宴,回到听雨轩。
冬日的太阳下山早,才五点钟光景,天已然暗了。
“我不许你去她家参加宴会。”我将车停进地库,坐在驾驶座上说。
“哦。”伍海彦半眯着眼,打了个酒嗝,“她们公司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我知道。”我抿起嘴,“我就是不许。”
他伸手拉我,我避开了。
“商场上真真假假,你别往心里去了。”
“我不要。”我不知道为什么,竟自顾自说起来,“我把车子还给你,从此我不要你管了。”
“曼曼,别。”他又打了个酒嗝,“你倒说说理由。”
“若一定要说个理由,那便是在秦岭上风的时候,你说过这一年里,你已经将自己卖身于我,得听从我的话的。”
“啊!”他瞪大了眼,这也算?”
“算。”我笃定地点头,望着他。
他突然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你那个脑袋里装的什么东东,好吧,依你就是了,可满意了?”
我璀璨一笑,“这才是话。”
伍海彦与我之间,什么关系也算不上,但却总是千丝万缕地交织着我们的笑,我们的泪,和我们彼此的不离不弃。
看见那个女狐媚撩他,即便他无动于衷,于我来说,也是磕眼的一粒砂。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落荒而逃
扶着东倒西歪的伍海彦回家。
帮他脱去外套,给他热茶和热毛巾。
他趁机握住我的手,酒气熏天地嚷嚷,“你个小妖精,怎么什么都会?高尔夫能打这么好,月光舞跳的那么潋滟,软的跟水蛇一样,嗨嗨,叫你蛇妖如何?”
虽然他这是酒后的胡话,却直把我说得一脸燥热,我羞赧地抽手,但那只大手一直紧紧地将我卡住,我压根没那个力气与之对抗。
“小妖精,你要我如何是好?你摘去我的心,我双手奉上便是了,你别蹂躏它呀……捏吧,捏吧……”他喘着粗气,目光迷离,“让我看看你,让我亲亲你……嫁给我,嫁给我吧,嫁给我……”他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将我的手压在他胸前,盖上眼皮。
攥握着我的手的大手终于松弛了下来,他渐渐睡去。
嫁给他——一旦我答应他了,他会像爸爸对待妈妈那样对我吗?他会像杜康城对安卡那样忽冷忽热对待我吗?
嫁给他——我与他能像一般的情侣那样亲密无间吗?我的身体会抗拒他吗?假如不幸言中,那会招来什么样的灭顶之灾?我承受得了吗?
一个冷颤不期而至,我不敢往下想。
熟睡中他嘟哝了一句,听得不甚清楚,接着他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守着睡沉了的伍海彦,我再一次仔细地看他:宽额,硕大的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下,长睫毛颤动,坚毅的脸庞,线条突兀的嘴唇……
下意识地,我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
给他盖上被子。
一宿无梦。
啾啁的鸟鸣声将我唤醒,徐徐睁眼,窗外,曙光微露。
起身,伍海彦已经不知所踪,茶几上压了字条:去琶洲展馆了,早餐在炉上。
我自以为我起床早,却没有料想到他比我起的更早。
宝蓝色的凯迪拉克果然比旧车舒适。心情跟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安保员看见我开着新车,眼里流露艳羡,对我更是敬重有加。
在车库里遇到同事,没有不称赞我的车好看的,我心里乐滋滋。原本觉得开我的旧车与新车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现在,我的确沐浴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仿佛我身后有万丈光芒笼罩着。
哼着小曲,我快步进办公室,东面的阳光斜斜照进办公室来,屋里亮堂又暖和。
去实验室看培养基。
值班报告里一切顺利。
自从做了领班之后,张赫更积极了,总是第一个到实验室,事情做得一丝不紊。我对我的人选很满意。
回去办公室,米娜说蒋门生让我去找他。
近来,蒋门生脸色越来越好看,总是红光满面。
他目光炯炯有神将我瞧,说事情又有了变化。
“何洋这周调回来。”他端起水杯,呷一口。
“啊!”我骇得下巴快掉下来,“又是总部的命令?”
“可不是。”他叹了口气,“我进公司将近二十年,这种怪事也是第一次撞见了。”
顿了顿,他又说,“你好自为之吧,看来公司上上层该有变动了。”
“从何洋的那次‘狸猫换太子’事件来看,他不应该有什么背景。”我支起手肘。
总经理点头。
“搞不清楚。”他挠头,“我尽量打听个所以然来。”
“他只要不给我添乱就行了。”我叹气,“世间事,总不能称心如意的。”
“以他那样,野心大的很,你要小心他又背后使坏。”
我沉哦了片刻,点头。
“现在要调谁去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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