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伍海彦追你好久了哟。”
“可不是。”地下室的楼梯口忽地传来伍海彦的声音,把我和安卡吓了一跳。
“连安卡都起了恻隐之心了。”他继续说,风度翩翩走了过来。
“听他胡说!他追的姑娘多去了,追他的也不少。”我看着安卡笑,“现摆着的就有一个。”
“我就怕你多心,让她来问过你,谁知还真有这种傻大姑。”伍海彦摇摇头。
“也是,不懂知难而退。”安卡笑着向他竖起大拇指,“伍海彦,高。”
“该走了,你醉得人事不省,众所皆知了,还不赶紧逃离现场。”
我和安卡又大笑。
“嘘,小声点,我的姑奶奶。”
我们都忍着笑,走出大门口,跟安卡道别。
原本我早早打算脱离现场,因为伍海彦,我留了下来,现在又因为他,我不得不提前离开,想想这一切,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我们踏着轻如薄纱的月光,去停车场取车。
初冬的广州算不得冷,但许多的人家,也已经门户紧闭,只留了照明的华灯。我们步伐再轻,还是响起走路声,这引得家家户户的看门狗,都不安地瞅着我们一阵狂吠。
我吓得不禁往伍海彦那一边靠拢。
他大声呵斥那些狗儿,“再吵,劏了你!”
劏是广州话杀的意思,弄得那些狗儿吠得更厉害,有的前腿架到围栏上,几乎要跳出来了。
我吓得腿都发软了,他架着我一路走,一路与狗儿斗嘴,我虽然受了狗的惊吓,心有余悸,不得不依着他,却是生他的气。
好不容易坐到他的车里,他吹着口哨,抿着嘴儿笑,却不知道我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他这一路架着我走,与我亲密无间,我是紧张地几乎要痉挛了过去,况乎还有那些狂吠的狗儿,直让我心惊胆颤。
然而,他却觉得甚是有趣般,跟狗儿斗得欢。
软塌塌地倚在汽车座椅里,我背对了他,无声地流泪。
“今晚要不是我坐镇,怕是所有男生都要与你约会了。”他将车开上大路,与我说话。
见我不言语,他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柔声问,“怎么啦?”
我又是伤心又是生气,觉得他欺人太甚,就是不再搭理他。
他无趣,于是开了汽车音响,里面播着Ellie Goulding的《Lover Me Like You Do》女歌星金属般的天籁之音响起:
You’re the light, you’re the night (你是我生命中的光芒和黑暗)
You’re the color of my blood (你就像我的血液令我的生命充满动力)
You’re the cure , you’re the pain (你是我的解药同时也是我的痛苦来源)
……
我们安静地听歌。
听到Follow me to the night(跟随着我步入夜晚)他轻轻的跟唱,“Let me take you pass our satellites(让我带领你逃离众人的目光)……Touch me like you do(触摸我就像你有多么想要)……Lo-Lo-love me like you do……”
Ellie Goulding的歌我也爱听,歌声像轻柔的手绢,将默默流下来的眼泪擦去,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路,除了听Ellie Goulding和他的歌声外,我们并不说话。
伍海彦没过来之前,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一切的话,都在他与狗的斗嘴中消失殆尽,我现在只想回去听雨轩,在我自己安全的窝里蜷宿。
很快,我到家了。几乎没有道别,我转身离去,他不敢拉我,只轻拽着我的衣裳,我轻轻一拂,进入地库的电梯。
电梯关闭的那一刻,我看见他眼里无尽的哀怨和温柔,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一张眼里藏有哀伤的温柔,却英俊的脸,然而,我不想再见到这张脸。
进屋,我直奔洗手间。
花洒有温度的水珠立刻包裹了我,我的泪又开始流下来。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这爱却抵不过他斗狗的乐趣,他愿意将他斗狗的乐趣,建立在我的惊颤之上……
妈妈的脸又出现在眼前,这些天来,我将她许久遗忘,大抵要责怪我了。
像蜗牛的触角,我悄悄窥探这个情感的世界,但碰到的都是滚烫的伤情之药,我只好又缩回我的壳里去,大抵以后再不用出去了。
洗好澡,我穿上睡衣,准备上床。
敲门声响了。
可能是伍海彦,他不死心,又回来罢了。
但是却有女音传来,是安卡。
无精打采地开门,把安卡请进来。
我躺在贵妃椅上,手臂垂在一侧,脸朝天花,盯着大吊灯看。
安卡坐在我身旁,问,“怎么啦?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
“是差点丢了魂了。”我没好气地说,“呃,你怎么有空过来?你的Patty呢?”
“咳,那算什么嘛,你这样样子,担心死人了,到底怎么回事吗?”她顿了顿,“伍海彦欺负你?”
“唉,欺负我也就算了。”我叹了口气,“不要提他了,以后永远不要提他。”
安卡讪讪,张嘴说:“伍……”
我一听就来气,“安卡,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们是发小,我才让你进来的,我就知道,你是受人所托。”我嘟起嘴,白了她一眼,“你再提他名字,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安卡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两个人闷坐了半晌,安卡说要回去。
我心情不好,也不挽留她,于是她便走了。
闷闷地看书,反复睡了几次,都不成寝。
经历过了,再回头,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味道,与伍海彦也是。
每每睡下,都夹杂着他的音容笑貌,和他可恨的斗狗的样子。
几番折腾,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好在小寐之后,并无噩梦相侵。再次醒来,闹钟已经响过三遍。盥洗,上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实验室霸主
依旧早早地去食堂霸头位,这天张茜也去得很早,我们不期而遇。
自从主任选任那件事后,张茜对我自然冷淡了,但工作上,她依旧一丝不苟。
我坐到她的对面去,询问她母亲的情况。
“手术成功,恢复蛮好。”她简明扼要地说,不浪费一个字眼,说完接着吃她的炒面。
张茜是北方人,一贯爱吃面食。
“后续对母亲的照料,怎么安排?”我喝了口粥,我吃的是鸡蛋、面包和粥。
“放心,我不会耽搁工作,我让我姨妈来照料她。”她一边回答一边低头大口吃面。
她显然是误会我了,其实我真心想关心她,但她却方方面面地围着工作而谈,如此,两人之间便没有了温度。
我眼望着她,手里的汤勺在粥里来回盘旋,不知说什么好。
“新剪的短发挺好看。”我说,手里的汤勺没有停下来。
她终于抬头瞟了我一眼,笑了笑。这是自从主任选任事件后,她第一次对着我笑。
这一笑如同窗外的暖阳,温润了我的心,我释怀地笑了,喝了一口粥。
“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又说了一句。
“嗯,谢谢。”
“周五何洋调去清远了。”
“去清远了?”她诧异地看着我,手里的叉子那些三丝面条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周五的调令,今天上任。”我强调,顿了顿,我又说,“愈伤组织何洋带去清远,我们室里专攻别的。”
“又要搞新项目了?”张茜脸色缓和了许多,她终于看着我,定定地问。
“纳豆激酶。”我望一眼小餐厅,里面坐了一大半的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人。
“那得先有枯草芽孢杆菌啊!”张茜看着我,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枯草芽孢杆菌?那当然啦。”我一边喝粥一边说。
对面走来后勤部经理,我向他招手,对他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个可不好弄,一级种子提纯极难。”她蹙着眉,用叉子拨了拨面条,“弄不好,一头半个月的,都整不出个所以然来,浪费人力物力。”她顿了顿,续说道,“我人微力薄,说也没用——其实应该在总部那里研发了第一代种子,毕竟总部人源资历雄厚,我们这里,除了你能做得了那种实验。”
“你说得对,就是总部送的一级种子,周五一并到了。”
“啊?”张茜一脸怀疑,“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公司研究成功这个?”
“前段时间,我去北京的时候跟总部的同事一起提纯的,公司还表彰了我,总部信息栏里有公布啊。”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你刚好休假,可能没注意到。”
“哦,是那段时间。”张茜唏嘘,“那得恭喜你了。”
“谢谢。只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叹了口气,“我们便没有坐在一起聊过。”
张茜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什么。她匆匆吃完盘子里余下的炒面,对我说,“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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