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下巴开合了几下,夹着殷老头手指的手指骨也松开了,骷髅道:“这也不能怪我,我只是知道方位,又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路,我肯定是看到哪里有路就指哪里啊。”
“字也不认得吗?路牌上写的明明白白,如果不是需要你过来看路,我费这么大力气带个头骨干什么?”殷老头面色沉了下来。
骷髅往后缩了缩,道:“我不认字。”
殷老头赌气一般把手指骨从手上撸下来,暴力塞回了口袋,道:“不认路也不识字,你就老老实实的,我问你的时候你再说,别瞎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殷老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不打你!还有,你小点儿声,我感觉这里附近有修道人,别被人抓到。我现在用的术法算是降头术的分支,为修道人不齿。”
骷髅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她具体没有听懂殷老头说了什么,但是他的意思她懂了。
殷老头摁住骷髅把她拧到了脑后,这次动作轻柔了不少,又把斗笠戴了回去,大步朝着村外走去。
…………
朱鸿飞扯了扯衣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太阳穴,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他身上还穿着白天出门吃饭会友时的衣服,衣服上满是烟酒味,他转头看了一眼睡在里面的尹珊珊,她背对着自己,睡衣被蹭到腰部,一双大长腿大咧咧地搭在外边,头发铺散在床上,散发着她惯用的那种洗发水的香气。很明显,尹珊珊洗了头洗了澡,没有管自己。
一股无名之火从朱鸿飞的丹田燃起,他用力地扯下了身上的衬衫,在他大力拉扯之下,扣子都掉了两颗。他随手把衬衫甩在地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样貌美、身段妙、学历高、家世好,可你也太有想法了,你知不知道,男人才是天!如果佳佳有你一半的优势,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她!呵,不过她绝对不会不帮我收拾就这么睡下了。”
朱鸿飞现在只想狠狠地收拾一番尹珊珊。“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赶紧把手从腰带上拿了下来,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他能娶到尹珊珊,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吗?
思及此,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吱呀——”后面的木门发出一声轻响。
朱鸿飞猛地靠在床头上,背后抵着床头板,这才有点安全感。他咽了咽唾沫,本来就是渴醒,从嘴唇到喉咙都干得发痒,他抑制住咳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竟然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他靠近尹珊珊的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了尹珊珊微凉的小手,他像是溺水的人摸到飘在水面的木头一样,赶忙扣住尹珊珊的手,十指交扣,这才让他有些心安。
朱鸿飞这才鼓起勇气往门口迅速瞟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朱鸿飞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么大人了,还得靠着墙拉着女朋友的手才敢往门口看一眼,这说出去多丢人的事情。
朱鸿飞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这次转头看向门口的动作明显有底气了不少。一块白色幡布样子的东西落在地上,他猛地一激灵,握着尹珊珊的手紧了紧,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只是一条毛巾罢了,自己吓唬自己。
朱鸿飞心里好受了一些,这条毛巾是他的,也就是说,尹珊珊并没有不管他,起码替他擦了擦脸。人家从小众星捧月中长大,又不像佳佳那种被人唾弃着,怎么可能会照顾人,能用毛巾给他擦擦脸已经很好了。
这么一惊一乍,反而让朱鸿飞悬在喉咙处的心落了回去。
“朱鸿飞。”一道阴冷低沉的女声从他的侧边响起,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声音的主人陪伴了他整个寒窗的日子。
第210章
这么一惊一乍, 反而让朱鸿飞悬在喉咙处的心落了回去。
“朱鸿飞。”一道阴冷低沉的女声从他的侧边响起, 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声音的主人陪伴了他整个寒窗的日子。
朱鸿飞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完全忘记了他与尹珊珊十指相扣, 他压根儿就没蹦起来, 又被尹珊珊拉了回来。朱鸿飞着急忙慌地甩手, 想把手与尹珊珊的手分开, 可方才还睡着了松松牵着他手的尹珊珊,现在牢牢地钳制着他的手,堪比钢铁焊接, 让他挣脱不得。
朱鸿飞抖成了筛糠,哆哆嗦嗦地看向了尹珊珊。尹珊珊静静地躺在床上, 呼吸平稳而均匀,没有一丝睡醒的迹象。
朱鸿飞冷汗一直往外冒, 看起来熟睡的尹珊珊忽而睁大了眼睛, 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缓缓地坐起了身子。整个过程大约用了十分钟之久, 尹珊珊在这十分钟里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坐起身子的动作平稳匀速, 根本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做到的。而此刻,已经坐起来的尹珊珊后背挺的笔直, 与大腿呈直角, 别说一般人, 就算是舞者, 保持这个姿势也很难。
“珊珊,你还好吗?”朱鸿飞再次尝试把手从尹珊珊的手里抽出来,倒是扯得尹珊珊的身子晃了晃,他有些怕,只得停下大力拉扯尹珊珊的动作。
尹珊珊稳住了身子之后,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缓缓朝着朱鸿飞的方向转头。因为朱鸿飞靠在床头,实际上算是在尹珊珊侧后方,正常人是不可能肩膀不动的基础上只转动头颅。此刻,尹珊珊当着朱鸿飞的面,脖子缓慢地扭转了将近一百八十度,眼睛盯紧了朱鸿飞。
“珊珊,你醒醒!”朱鸿飞提高了音量,试图唤醒尹珊珊。
“朱鸿飞。”这次朱鸿飞清楚地看到尹珊珊张嘴,发出朱佳的声音。
冷汗顺着朱鸿飞的脸淌了下来,滴在了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上,尹珊珊嘴角咧开一抹笑,视线下移看了下去。朱鸿飞脑子一片空白,也跟着尹珊珊的动作向下看,只见尹珊珊手腕上的已经肿得如同煎鸡蛋的鼓包先是动了两下,而后竟像活了一样,开始在她手臂上游走。
“啊——”朱鸿飞失声尖叫着,他清晰地看见鼓包游走的地方正是他冷汗滴在尹珊珊手上的地方。鼓包如同觅食的蜘蛛一般,停留在她手背下方,而她的手背干干净净,不知道是汗蒸发了还是被鼓包吸收了。朱鸿飞疯狂地甩手,企图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既然这个鼓包这么喜欢他滴上去的汗液,那么这玩意儿下一步计划游走到他手上的可能性比明天太阳从东边升起的可能性低不了多少。
朱鸿飞的预计毫厘不差,鼓包确实往尹珊珊与朱鸿飞双手交握的地方移了过去。可是朱鸿飞疯狂甩手嚎叫了十分钟之久,也没感觉到手上有任何异常。朱鸿飞平素最多的运动就是敲键盘,此时又惊又吓之下,肾上腺激素升高了不少,维持他十分钟的甩手运动以及高分贝海豚音已经可圈可点,朱鸿飞一口气没上得来,咳嗽了两声,这才回神去看两人的手。
不知道这个鼓包是惧怕什么还是隔着两层皮肤一层空气无法行进,反正结果就是没有成功登陆朱鸿飞的手。
朱鸿飞又咳嗽了两声压了压惊,既然这玩意儿过不了,他的恐惧也就消失了一半。
鼓包并没有气馁,没有继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再做无用功,反而退了回去。朱鸿飞眼睁睁地看着鼓包顺着尹珊珊的手臂飞速上移,不多时就移到了她的脸上。尹珊珊吹弹可破的肌肤一瞬间被撕扯大了毛孔,再转过头来,已经是另一个人的脸。
“朱鸿飞,曾经的许诺还作数吗?”朱佳的声音朱佳的脸,右侧唇角微微上扬,却是尹珊珊娇俏撒娇时惯用的笑。
朱鸿飞双眼一翻,白日喝过的酒都随着冷汗出来了,应激分泌的肾上腺激素也告罄,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惊吓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极限。
…………
“轰隆——”
一声闷响在服务区一家小汽车旅馆内响起。本来在这种小汽车旅馆休息的就是长途司机或者是大货司机,都是休息一下明天继续干活的人,这一声响,把所有人都吵了起来,旅馆上空的骂声和怨气让服务员们缩了缩脖子。
位于五楼也就是最顶楼的服务员班长,从头到尾张大了嘴讶异地看着她新走马上任的老板大半夜一系列神操作。事情是发生在半小时之前,班长正坐在前台百无聊赖地连连看,他们这家汽车旅馆定价比周边稍微高一点,故而人不是特别多。
就在这时,门口的机械音“欢迎光临”响了起来。班长抬头看去,只见两男两女还有个抱着玩偶的小朋友走了进来。班长在旅店服务行业干了五六年,别的不敢说,认人还是有一套的。这几个人绝对是住得起店消费得起店里附属品的主儿!她连忙站了起来,鞠了一躬问道:“请问几位要住店吗?”
迟瑞点了点头,把几人的身份证递了上来,问道:“你们店里有没有套房?”
班长一愣,他们这种小店怎么可能会设置套房?肯定是拼命把房间隔成单间啊!不过他们五楼还是有两间大床房的,班长看了一眼他们的组合,觉得再完美不过,赶忙道:“我们这种小店没有套房,五楼有两间大床房,您需要吗?”
迟瑞沉吟几秒,从班长手里将证件拿了回来。
这是不住了?但是别的旅店恐怕连大床房都没有!班长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迟瑞又问了一句:“请问,这家旅店是私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