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十点,公司里加班的人寥寥无几,但到一点时,人渐渐多起来。
廖廷辉是吃过午饭来的。他路过喻宝昀的办公室见她在里面忙碌,敲了敲她尚未关严实的门,得她同意,然后推开门,问:“吃午饭没?”
她抬头看他,说没有。
他说:“早知道叫你一起吃了。K11有家素菜馆味道还不错。”
她眯了眯眼,看向窗外。
冬日的暖阳格外讨人喜欢,她不由得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很适合约会。”
他告诉她:“莎莎也回来了。”
她莞尔一笑,问:“所以你们约会的内容是她陪你加班吗?”
他有些惊讶,疑问:“你不知道吗?”
她蹙眉反问:“知道什么?”
他说:“老板昨晚从纽约回来。航班不延误的话,应该快要落地了。”
她猜想阮绍祁大概就是这几日会回来收拾东西顺便同大家告个别,但并不知道确切的日子。自跨年夜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她想他一定是在忙着结婚的事。此时听闻他即将抵达这座城市,她有点出神发愣。过了一刻,她低声表示:“他没跟我说。”
他说:“莎莎觉得他今天也许会到公司转转,所以很积极的拉我来加班。她说要珍惜和老板相处的最后时光。”
她轻轻笑了一笑,调侃的问:“你不吃醋?”
他也笑了一笑,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我也想珍惜和老板相处的最后时光。”
因为心里惦记着阮绍祁随时可能出现在公司,喻宝昀变得很难集中精神干工作。纵使强迫自己投入到数据的海洋中,也会很快冒出头来想呼吸口新鲜空气。与自己漂浮的思想斗争到四点,喻宝昀终于扛不住,决定下楼去喝杯咖啡。
她在咖啡馆遇到大厦别家公司的几个熟人,被拉着坐一起聊了会儿天,再返回办公室时,已经五点多。加班的人走了七八成,她估计阮绍祁不会来了,于是安抚好自己那颗不安份的心,重新埋头到工作里。
天色很快暗淡下去,七彩霓虹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冉冉升起。
喻宝昀完成手上的工作后,端起桌边的水杯。她刚仰头往喉咙眼里灌了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看到阮绍祁边敲开半掩着的门边问:“还不去吃饭?”
她一下子被这口茶水给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期间止不住的喷出茶水,茶水洒落得到处都是。她连忙伸手挡住口鼻处,努力让自己不再咳嗽,模样十分狼狈。
他连忙把桌边的抽纸盒递给她,笑着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现在看来,惊吓的成分好像多一点。”
她已止住咳嗽,连续抽了几张纸,把自己脸上、胳膊上和喷的到处都是的水迹擦干净。
他拉开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椅,懒懒坐下,笑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回来了?”
她听到他的笑声在头顶上方萦绕,心里有些发痒。她不敢直视他,而是继续擦拭已经浸透到衣服上的水印,并故作轻松的说:“我觉得应该会个盛大的告别仪式。”
他呵呵笑起来,很快又说:“吃饭去。”
她表示:“我还没忙完。”
他扫了一眼她铺得满桌都是的资料,故意叹道:“你这么勤恳,我是不是应该升你坐第一把交椅。”
她抬头,匆匆对他笑了一笑,又低头说:“你如果敢升我,我也是敢坐的。”
他却避开了这个话题,换了一副贪吃的口吻:“我真的十分想念‘猪肉婆’的可口佳肴。”
她看了看手表,提醒他:“现在已经七点,过去要八点多了。”
他对她的话好似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问:“不晓得这个时候过去还有没有烧鹅。”
她想起隔壁的廖廷辉,于是说:“廖廷辉和莎莎在等你。”
他微微蹙眉:“是吗?我没看到他们。可能已经走了吧。”
她半笑着告诉他:“他们想抓紧和你相处的最后机会。”
他摇摇头,笑叹道:“你也学会散播小道消息了。”
她大方的承认,并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边的人总是很难收到总部传来的风声,一直后知后觉。我散播这个消息是为了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他问:“所以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她点点头,说:“大家都舍不得你走。”
他笑了一笑,问:“你呢?”
她到底是抬眼看他了,目光不偏不倚,全部落在那张她早已十分熟悉的脸庞上。在这一刻,她忽然间明白了‘贪婪’这个词,也从心里生出一股迟到的勇敢。她说:“我也舍不得。”可她也说,“不过为了你的宏图伟业,我们都得放下自己的舍不得。”
他感觉到了来自她的、与往日不同的,却又是克制的点点情愫。他差一点没稳住阵脚,静默了片刻,最后笑起来说:“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阮绍祁开车,七点十分出发去顺德。
路上不塞车,交通顺畅,一往无前。
喻宝昀适时问阮绍祁:“你对粤诚的现状有什么看法?”
他看的通透,简单的总结出重点:“粤诚接下来是乱是静,取决于张英怡的身体状况。”
她认同他的观点,并表示:“静不了多久了。”
他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带着轻轻的笑意问:“你透露出这么重要的讯息,我是不是应该尽早做打算?”
她迅速做出回应:“你不是对粤诚没有兴趣?”
他看了她一眼,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她确认对粤诚并无野心,便又说:“况且你都要走了,还蹚这趟浑水做什么?”
他很随意的说:“也许我可以在背后撑一撑粤诚。”
她蹙眉眉头,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可行性,她问:“交换条件是什么?”
他并未指明,只肯说:“合作双方,互惠互利。”
她提出疑问:“你现在说话还算数吗?”
他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她相信回到纽约后的他,说的话会比现在更有分量,只是她在一瞬间失去了谈论此事的兴趣,转向去别的问题:“我可以问问是谁来接任你吗?本地提拔还是空降?”
他有意给她一个闭门羹:“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她点点头,示弱的表示:“你是老板,你不愿意说,我不可能逼你。”
行驶近八十分钟,两人于八点半赶到‘猪肉婆’。
食客们正成群结队的散去,已没有人排队等位,亦不是每个菜品都还有货,但好在阮绍祁心心念念的烧鹅还剩下半只挂在玻璃窗内等候被品尝。
除了烧鹅,喻宝昀还点了鲜花椒蒸桂鱼、煎焗竹肠、石锅姜棍牛肉、迷你冬瓜盅、葱仔骨拼奶盒、煎堆和盐油饭。
他待她噼里啪啦向侍应生报完菜名,问:“你是做好了打包的计划吗?”
她笑着说:“我请客。希望你吃个饱,最好吃伤,免得日后挂念。”
他呵呵一笑,拿起茶壶帮她添茶。
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他问的却是:“你妹妹怎么样?”
她答他:“吃得好、睡得香,一点孕吐反应都没有,现在就等着两个星期后带着肚子出嫁。”
他看了她一眼,说:“我问的是王心洁。”
她稍稍顿了顿,然后说:“我没见过她,但估计不会太好。”
他好奇:“她没找你闹?”
她说:“她被禁足家中面壁思过。”
他立马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但涉及别人家事,他并不多嘴作评论,而是又问起:“旬言呢?”
她想了想,说:“在当枪手。”
他被她的说法逗笑了。他说:“他现在是自由身。”旋即,又有意说的更清楚,“自由的单身。”
她点点头,十分自如的笑称:“全城的单身女性都有机会成为旬太太。”
他见她神色清爽,是完全没有负担的模样,于是试着问:“你放弃这个机会?”
她大方承认:“我放弃。”
他笑了,在藏不住的笑意里也没忘记感慨:“他一定很伤心。”
她调侃的反问:“难道你想当知心兄弟,前去安慰他?”
他连连摇头。
正好侍应生端了刚斩好的烧鹅来,他趁机说:“烧鹅真香。”其他菜也很快上桌。
他吃的津津有味,并表示:“我觉得我已离不开中国菜。”
她说:“纽约有很多不错的中餐厅。”
他有些嫌弃的说:“很难还原本味。”
她于是说:“你可以请一南一北两个大厨去给你做饭。”
他贪心得很,笑说:“中国有这么多菜系,两个大厨根本不够。”
她耸耸肩,说:“如果你想吃满汉全席,那至少得请八个。”
他笑了笑,见她全程不怎么动筷子,便问:“你怎么不吃?”
她把冬瓜盅端到自己跟前,拿起勺子,说:“我喝汤。”
他笑她是以汤续命。她答是,然后低头默默喝汤。
吃到九点过半,返回到城中已经快十一点。
他送她回家,在她下车前,他突然说:“明天晚上到我家当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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