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不回？
似乎每一个选择都是错误的、不妥的，到最后，田乐乐握着手机，愣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分手后，还能成为朋友吗？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继续联系吗？田乐乐不知道别人，可她，显然是做不到的。
当日的伤心、当日的痛苦，犹在眼前，怎么可能忘了，再抹干抹净呢。
可明明看到了，却不回，这又不是田乐乐一向做事的原则。
到最后，纠结了再纠结，田乐乐还是回了两个字：是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田乐乐而言，既是回复又是一种隐隐的拒绝。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田乐乐回复，孙浩有些放弃，正这时，手机突然亮了。
田乐乐：是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对孙浩而言，却是一抹希望、一个愿意接触下去的信号、以及跟随在后面名为激动、野心的情绪。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二字，能带来的可能、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眉眼露出一丝自得，孙浩摒去脑中繁杂的想法，只专心地继续发消息。
孙浩：怎么突然想起直播来？
孙浩：这段时间一直宅在家里，若不是跟着你云出去，恐怕都忘了外面是啥样了。
孙浩：也不知道这疫情什么时候结束，到时，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就当感谢你这两天带着我看尽平城。
一连串的消息打破田乐乐的预想。
这是？
想重归如好吗？
一股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当日，他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如今，怎么能、怎么能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算了？
想哭、又想笑，直到这刻，田乐乐才突然发觉那段青春真的不值。
丢下手机，田乐乐气得不想回。可隔了一会，越想越不甘心，又拿起手机，开始编辑。
田乐乐：出去吃饭？你不是有新女友吗？约我这个前女友一起吃饭，有报备过吗？不怕李叶彤跟你生气？
消息发出去，不管孙浩那边是什么想法，田乐乐是出了心里的一口郁气。凭什么只让她难受啊，要不好过大家一起不好过。
而孙浩会不好过吗？
当然会啊。
习惯田乐乐过往的逢迎、讨好，骤然之下，被这么直白地开怼一句，哪怕周边没人，孙浩也羞恼上脸、满目阴沉。
手机在手里捏了又捏，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紧跟着，孙浩继续发消息。
孙浩：一起吃个饭而已，再说，就算不是男女朋友，我们还是校友啊，过去两年多的感情也是不掺假的。
孙浩：其实，这几天我想起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日子了，那时，我们多幸福啊。
田乐乐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因此，也第一时间看到孙浩发的这两条最新消息。她不知道孙浩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打出这两段话，可于她，却完完全全是笑话。
过去的日子？幸福？
呵呵，是他一个人的幸福吧。
远离那段畸形的感情禁锢，再抛开当局者迷的身份，田乐乐才蓦然醒悟，那两年的相处哪叫爱情啊，完全是她一个人的跪舔。
想起网上流行的一句话，叫做舔狗注定一无所有。果然，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最后的她可不就是一无所有吗。
现在来和她谈过去、忆往昔，想干什么？是让她继续再跪舔吗？
可好不容易直起来的脊梁，凭什么、又为什么要弯下去？
一时间，情绪从伤痛到冷静，田乐乐从未觉得自己脑筋转得这么快，竟编辑了这样一段话发了过去。
田乐乐：已经截图发给李叶彤，既然你不报备，那我帮你报备一声，不用谢。
发完，田乐乐便真的放下了手机。
至于截图，自然是哄骗孙浩的，她还不至于做这种事。
过去的已然过去，既然她没有吃回头草的准备，那更应该看向未来，而不是继续和过去搅合在一起，为过去神伤，耽误身边的风景。
没料到田乐乐会这般行事，孙浩气得将手机狠狠砸向床，焦急地来回走动。而后，想起什么，又捞起手机，欲将刚刚那些话撤回。
可这会功夫，时间早就超过两分钟，过了可撤回时效。
打开输入框，本能地欲降愤怒的心情宣泄给田乐乐，可消息即将发送的那刻，理智盖过情绪，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等删除完，心情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着怎样解决问题。
以孙浩对田乐乐的了解，他并不认为田乐乐会真发截图给李叶彤，可先前的一而三判断失误，又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认为’。
犹豫了会，孙浩选择先打个电话给李叶彤。
电话接通的时候，孙浩有些忐忑，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彤彤，你看到微博热搜了吗，那上面是不是田乐乐啊？”
语气里更多是好奇、疑惑，不含任何感情，可即便这样，电话那一头的李叶彤还是不高兴。
早在昨天，她就在上面看到了田乐乐，当时，气得她砸坏了最爱的马克杯。
前女友、现女友，这种尴尬的关系永远不会成为朋友，只会相互比较、暗地里计较。
以前，不管是外貌还是家世，抑或个人能力，李叶彤都自觉远远胜于田乐乐，这也让她在面对田乐乐时，尤为的自信。
可现在，看着对方越来越好，甚至，还上了官媒的报道，成为网上的红人，坐拥几十万的粉丝，开始一步一步比自己更好，李叶彤心里别说有多憋屈了。
这两天，她最不想的就是孙浩也知道这个事儿。
可往往怕什么偏偏来什么，没等她松一口气，孙浩就打电话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什么田乐乐？孙浩，你别忘了，你们已经分手了，我才是你女朋友，你没事提她干嘛？别说上热搜，就是上央视新闻，那也和你孙浩无关。”
心情不好，说出口的话就忍不住带刺，哪怕，李叶彤清楚，她应该态度好点，可就是控制不住。
另一边，孙浩一颗心却是落实了。
还能这样的态度，那就说明问题不大，田乐乐很可能没截图发李叶彤。心里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是被田乐乐诓骗的恼怒。
忍不住的，孙浩重新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和直播小号。
哼哼，有些事，现实不方便解决，那就网上来解决呗。
第20章 偷拍
没有直播的日子对于田乐乐而言，便是一觉睡到天亮，再赖在床上等田母叫吃饭。
日子无聊中带着安静。每日看看书、和网友互互动、在刷刷手机，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等第一波疫情高峰降下来，每日确诊人数、疑是人数也渐渐可控后，复工潮断断续续开始来临，田乐乐也被通知上班。
“怎么现在就上班？疫情还没稳定下来呢，”田母有些不放心，这办公室的人各个地方的都有，谁知道谁去过那里，接触过谁。
“先本地的复工，外地的，还得再等两个星期。”
宅在家这么久，田乐乐都有些不想上班了，可通知下来，哪容她想不想啊。
“能不能请假？咱先请假，等疫情稳定了，再上班，”田母在旁叨叨念。
“班都没上，就先请假，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领导批不批，”知道田母也就嘴上说说，田乐乐笑着回了一句。
其实，细想一下，上班也好，起码能多走动走动，见识见识一些人。
上班第一天，清清冷冷的，一路遇到的人不超过一双手，大家都戴着口罩，低着头。
等好不容易到了公司，田乐乐本以为人会多些，可结果却是一样，小猫两三只，连以前周末都不如。
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都到了，总不会再掉头回去吧。
偌大的十几个人办公室，除了她，也就黄婷玉过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惺惺相惜之意。
至于工作？
那么多人都还没上班，她们两个除了手边不紧要的杂事，还能工个啥作啊。
各顾各忙了一会后，黄婷玉突然打破安静，开口说道，“你怎么不换换直播内容啊，我看现在的在线人数比之前少太多了，而且，刷礼物的也少了许多。”
作为一个手机控，黄婷玉几乎第一时间发现田乐乐做直播，并还火了一把的事。
私下里，她也跟着开通了直播账号，直播一些化妆教程或家居日常。可成果却很惨淡，全程下来就没一次在线人数破过百。
虽然知道田乐乐在红之前也是这样惨淡的数据，可黄婷玉还是沉不住气，没播个几天就耐不住性子放弃了。
可却有了一个新习惯，总是忍不住暗戳戳地偷窥田乐乐直播数据。
这数据好了，她不高兴，觉得自己连田乐乐都不如；数据不好了，也不高兴，觉得田乐乐真没用，连吸引粉丝的小手段都没。
总之，因着直播的事，黄婷玉连带着对田乐乐这个人都复杂得很。
“暂时还没好的创意，就先这样吧，”观众流失的事，田乐乐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这种事着急也没用，单纯阅读直播的现状就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