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经过几天的休息,终于将心思沉淀了下来。思前想后一番,她心里有些许后悔:或许自己真的误会了什么。然而她也明白,两个人个性不合,都有磨不掉的棱角,又怎会静下心来听对方解释呢?想到杨过深重剧毒,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她心中的后悔便加剧了。
黄蓉要出去寻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郭芙这里。郭芙二话不说,收拾了东西,就要跟黄蓉一起上路。郭芙要去,武三通便要自己的儿子也跟过去,黄蓉却阻止了:“你们父子三人刚团聚,就不劳大小武了。武师兄也有其他事情要做,相聚的时间本就不多。”
黄蓉也不愿意郭芙跟过来。郭芙却执意要一起走,无奈,黄蓉只好答应了。
要往哪儿找,黄蓉也不知道。李莫愁向来行踪不定,听郭芙的描述,她猜测李莫愁出现在襄阳是和小龙女有关。
郭芙不解。
黄蓉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死马当活马医。龙姑娘……心思单纯,李莫愁又是邪恶歹毒之人,李莫愁独行江湖数年,龙姑娘却只是幽居活死人墓,二人的关系……当是不好……”小龙女虽然因为英雄大会名扬天下,但古墓派终究鲜为人知。这一说法,也只是黄蓉凭感觉猜的而已。
“那我们去哪儿?”郭芙问。
黄蓉道:“我已让丐帮兄弟一路打听过去了,有消息说,他们在南边看过一个道姑,我们就暂且往南走。”
☆、终南风波(2)
因想着小龙女可能回活死人墓了,所以郭芙心里也有了个方向。她心里还担心杨过的伤势,但眼下还是找妹妹要紧。
母女俩顺着终南山的方向寻找,途中路过一茶棚,听到有人讨论:“真是荒淫无道了,刚才我居然看到一个道姑抱着一个孩子,当真是不要脸!”“和尚寺里都有人生孩子,尼姑生孩子又怎么了?荒淫无道又不是今天才有的词。”
黄蓉心里一动,盈盈笑着走到那两位讨论的人身边问:“这两位兄弟,你们看见的道姑是什么样子的?往哪儿走了?”
其中一人见黄蓉俏丽,便抢着回答:“那道姑穿着的杏黄色的道袍,长得虽然好看,但凶巴巴的,我看她抱着那孩子往林子里走了,铁定不是什么好人!”
黄蓉道了谢,对郭芙道:“芙儿,那人多半是李莫愁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你妹妹。”
郭芙不愿意,但黄蓉执意如此,强行让她留下,自己拿着打狗棒朝一旁的林子窜了进去。
黄蓉一走,郭芙一脸担忧地坐在茶棚里,她紧张地喝了两口茶,又一直往林子里探头,全然忘了周围的状况。就在她看得正出神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郭芙抬头瞧过去,看见是一张焦黄的脸,正笑得白沫都出来了。对方抓着郭芙的肩膀笑道:“小姑娘,在等你的情郎吗?”
郭芙恶心地站了起来,怒骂:“哪儿来的泼皮!”
那泼皮见郭芙生气更显得俏丽动人,便更放肆地想要将郭芙拖走。郭芙拿出剑,对方还未见多少动作,便已被凌厉的动作击倒在地。郭芙恨不得直接杀了这种乱世作恶的人,但她仍只用剑柄,只怕杀了人,引起附近慌乱。
泼皮终于知道自己惹了比自己厉害的人物,跪在地上大叫女侠求饶。郭芙厉声让他滚蛋,泼皮悻悻离开后,她收了剑,看着茶棚中的其他人的眼神:有些敬佩又有些害怕。郭芙突然想起了以前和杨过一起寻找外公黄药师的那段日子,当时她听到别人称赞自己为女侠,是多么得意。
正当郭芙略微失落的时候,茶棚对面的草丛里闪过一个身影。她心中咯噔一跳,脱口喊道:“杨大哥!”她一个箭步追了出去,寻至荒野,却再没见到一个人影。郭芙迷茫了:兴许是方才念起旧事,晃神了?
等郭芙回到茶棚的时候,黄蓉还没有回来。郭芙再焦虑中等待了许久,终于耐不住走向了林子方向。越往里面走,打斗的痕迹就越明显。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郭芙听到远处细微的流水声,心想她是走到了一条小溪旁了,然而仍是不见黄蓉的踪影。郭芙疑惑了一下,正要绕路往回走,一个熟人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郭姑娘,许久不见了!”来者正是霍都,他学着中原人作揖的模样给郭芙行了个礼,一身蒙古衣服却让他硬邦邦地站着,身形颇为怪异。郭芙一见到他便知道不好了,心里骂了句倒霉,便打算往原路返回。
霍都用铁扇拦住了郭芙的去路,傲慢地说道:“郭姑娘,小王跟你打招呼,你却不搭理人,这是你们中原人的待客之道吗?”他转了转眼睛,又问,“郭姑娘怎么一个人到荒郊野外来了?”
郭芙心知他害怕自己的爹娘,她估摸着,就算是她告诉了霍都黄蓉在附近,他也是打算将她抓走的,索性就说个更大的。郭芙想罢,悠然地从霍都的包围中转开,说道:“我现在是一个人。”
霍都这人自诩聪明,仔细琢磨着她的话,不敢轻易下手。其实他不过是无意间路过此地,见到郭芙一人,想要将她掳走,只是若旁边有郭靖或者黄蓉,那他可打不过。他摇着扇子,试探着又问:“那郭姑娘现在应该是两个人才对?小王可以陪着郭姑娘。”
郭芙毕竟不如黄蓉冰雪聪明,听他这话还以为他不怕她。霍都若在,那金轮法王也很可能在附近?就算黄蓉及时回来,母女俩也不一定能够对付那么多人。郭芙开始紧张起来,只能顺着他的话说:“现在应该是三个人,不对,是四个人。”只盼着这虚张声势能够瞒得了他。
“哦?”霍都果然有些怀疑了,他道,“郭大侠应该不会离开襄阳,如果附近有黄帮主的话,那么另外一个人又是谁?”
郭芙笑道:“那是比我娘厉害一百倍的人。”她仰起头,刚要说出黄药师的名字吓唬吓唬他,霍都的却一下子怂了,他抱拳说道:“既然郭姑娘有其他人陪着,那小王就不打扰了!”
霍都很快就离开了郭芙的视线,郭芙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要走哪个方向,心中又思考着霍都怎么会出现在附近。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霍都却突然又从一旁冒了出来。郭芙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霍都见郭芙花容失色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道:“几天不见,郭姑娘倒是聪明了。小王差点就被你骗了!今日,你还是乖乖地跟小王走吧!”
郭芙正要叫人,霍都立马点了她的穴道。
片刻之后,郭芙被带到了霍都暂时居住的客栈。霍都的师兄达尔巴也在那里,见到霍都带着郭芙过来,达尔巴一脸憨厚地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话,霍都似乎在赔笑。郭芙干瞪着眼睛听他们说着蒙古话,很想骂人。
似乎是达尔巴说的话让霍都不敢对郭芙怎么样,原本一路走过来,他还想对郭芙动手动脚的。他将郭芙关进客栈的房间里之后,便离开了。郭芙此时动弹不得,想起了黄蓉说过九阴真经可以解穴的奇招,此刻真是平生第一次恨自己资质平常,否则也不用被捉来。
她兀自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娘找到妹妹了没有?李莫愁那么狠毒,不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杨大哥现在是身在何处呢?如果我死了,又有几个会伤心难过的?如果他们想用我去威胁爹娘的话,那我自尽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想着,默默地流泪,又想起了桃花岛的时光,和此刻比起来当真是快活。她正感伤着,门外却传来了霍都的声音,说的却是中原话。
霍都道:“你只要乖乖地听我们的话,我们当然能保证你当上全真教的掌教。”
另一个人道:“如此正好,小王子机智过人,想必有了万全之策了。”
郭芙听着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暂时想不起是谁。不过听他们的谈话,却是打算要打全真教的主义。因为杨过的关系,她对全真教没多少好感,但总归是正派,因此听到这话还是十分气愤的。
霍都怒道:“要不是你师弟惹上了小龙女,我们也不会错失抓了周伯通的机会!现在好了,最好的筹码不见了。”
小龙女?郭芙心惊,她也在这里吗?
另外一个人道:“我师弟甄志丙自负正人君子,师父也器重他,不过他又把柄在我手上,不怕他
坏我们的事。”
郭芙听明白了,说话的人是杨过曾经的师父赵志敬。她怒气灌满了全身的每个毛孔:好你个赵志敬,居然想要勾结狗贼谋夺全真教!
霍都得意笑道:“那也就算了,我这里还有个人,能帮我们提升胜算。”霍都说着,打开了房门,看见郭芙瞪着他。
赵志敬吃惊地看着郭芙,很快明白过来了,他的笑堆上脸,“小王子的意思是想让郭芙成为我们的佐证?有了郭靖黄蓉的支持,全真教那帮腐朽的顽固也没有二话了!”
郭芙气呼呼地想:你们休想污蔑我爹娘!臭道士!臭鞑子!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郭芙才不会被你们利用!
霍都看出了郭芙的心思,走过来,用铁扇挑起郭芙的下巴,说道:“小美人,你这么看我,我会吃不消的。本王突然有个很好的主义,等赵道长得了掌教之后,我就把你娶回去当侧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