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里被切换过来的会客厅的监控画面,五年来第一次直面小女子生动的脸。
她怎么丝毫没变?还是那样的天真单纯,还是那样的心无城府,还是那样的恬静安稳。五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她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看她拿着采访稿细致地准备着,脸上的表情走马灯一般换了又换,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共处时光。
她终于没有抵抗住睡意的侵扰,不出意外地在会客厅睡了过去。看来,秘书的工作完成的不错,加了安眠药剂的卡布奇诺,能保证她睡个好觉。
我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遮掩不住的黛色。
我把她抱起,在秘书满眼的不置信中将她带到办公室里的休息室。
她似乎比起五年前更加清瘦了。不盈一握的纤腰已不像记忆中的手感。
彼时,我会想尽办法地让她吃得多一些,养得结实些。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她也还是会配合。所以久而久之,终于小有成效。直到身边的好友都称赞她的气色和状态越来越好了,她才勉强把我归入“功臣”的行列,“和颜悦色”待之。
可如今,她却一朝回到了解放前。五年里,这小女人有多让人不省心?我从她今日疲倦的状态中可见一斑。
她睡得很沉,我帮她换下衣物时都不见转醒。
秀眉时蹙时舒,嘴边不时溢出几不可闻的细碎低吟。她原来也会有这般不安稳的睡眠。
五年来,这小女人究竟是如何照顾自己的?
我也换下衣物,搂着她静享了遗失五年的缱绻安眠......
四人街头碰面却是我意料之外的。
在那种情况下认识顾亚伦,我有幸得见他们的“亲密无间”。
竟不知我和他的品位惊人地相像。
同款的跑车停在了距离十米之内。走下车,我们不出意外地对视。
他不是她的类型。似乎没有理由地,我就是这般肯定。
我俩信步走向坐在露天咖啡厅遮阳伞下的两个人,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如脱兔。
苏沐言很健谈,能轻易和陌生人聊得熟络。看着她们如同密友般相谈甚欢,我突然心生一计。
也许,林玮君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江忱的舞会让我们再一次亲密接触。
“陆先生,请放开些。你勒疼我了。”
没想到顾亚伦竟然会主动与我交换舞伴。当她被毫无预兆的旋转惊吓得美目圆睁,我庆幸下一秒她会跌倒在我的怀里,而不是他人。
待她稳住了身体,我的桎梏也不由得紧了紧。自然,引来她不满的控诉。
“疼?苏小姐哪儿疼?”
我有意让气息扫过她的耳侧,势要让她清晰地感知到我的戏谑才好。
“哪哪儿都疼。”
没有错过她眼中强忍着的泪水。不曾想,五年来,小女人竟学会了在我面前伪装逞能,这可不是好现象。
“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舞曲再次响起,我用行动阻止了她的欲离。
“顾主编的领带与西服,很搭。苏小姐眼光不错。”
“哪里哪里,林妹妹品位更好。陆先生今天很迷人呢!”
“日后还望苏小姐多让着她些。小君太年轻,还需要历练。很多事不是她能应付的。”
“相信有陆先生为她保驾护航,林妹妹一定会顺风顺水,平安无事。”“平安无事?但愿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苏小姐会很忙么?”
“唉?”
“希望苏小姐下个月档期不会太紧。”
如今的她也学会了逢迎,向来所不齿的场面上的话,她竟能拿捏得到位。看来,时间还是将一些人、一些事不复还原了。
后来,看着她被江忱逼迫着喝下三杯烈酒,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是怎样的不是滋味。
我没有劝阻的立场,她似乎也赌气般任性妄为。竟不料,理由,是我们当下无可逾越的鸿沟。
他们在花园小径里的谈话,我听得字句不差。
看着他温柔而自然地将自己的外套附在她身上,看着她熟稔而乖顺地让男子的体温安稳自己,我却只能看着专属于自己的权利被他人占尽,无能为力。
她在他的怀里毫无顾忌地吐露心声。她在他的面前真实质朴地展现脆弱。她把她的泪给了他,把她的真给了他。
而那些,曾是我的。
尽管,我知道她此刻情绪的异样波动是因为我,但我还是无法允许除我以外的男人与她有如斯亲密的交流......
当欧阳知晓我们的年会将由《vanityfair》承办时,他笑得一脸淫荡加暧昧。
“哎哟喂,陆总您这般以权谋私、公私不分、公报私仇的当真不合适吧?”这人将自己狠狠地往沙发里一掼,二郎腿翘得飞起,还嘚瑟地一晃一晃,流子做派端得十足。
“副总可有异议?”
我都懒得抬眼去看他。这货是那种你给点儿颜色就能把自个儿灿烂成东方明珠的主,“无视他”方才是正确的相处之道。
“小的不敢、不敢......您做的决定想必是极好的呐!只是你确定某人不会炸毛?又或者时至今日你这招‘收复失地’真的有效?我可是眼瞅着她和她家顾主编感情好得很啊!”
第115章 习惯性溺爱
欧阳的语气里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似乎急切希望看到我的盘算付诸东流。
“我对她有信心。”
直觉告诉我,她的最终所有权,必将属于我。就算是强取豪夺,我也在所不惜。
“陆昔临呀!小爷我前二十年是瞎了一双钛合金镶钻狗眼还是怎地?咋不知道你还能如此深情专一呢?网上不是流行过一个段子么......十年修得柯景腾,百年修得王小贱,千年修得李大仁,万年修得陆励成,亿年修得何以琛......要我说呀,这后边还应该添上一句——光年修得陆昔临呐!”
见我专心“公务”没拿正眼瞧他,某人耐不住寂寞了,索性从沙发上蹦跶起来,三步两步地浪到我的办公桌前,还胆大包天地试图与我近距离接触,企图拿自个儿的一张大饼脸占据我全部的视线。
“开边去!长得这般抱歉,我对和你bl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拿手一把推开某人的脸,顿感手上不太舒适,遂抽了纸巾擦拭。
不出意外地看到欧阳受伤严重的表情。
“陆昔临!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禽兽!居然不记得大明湖畔乘船的小谦谦了......丧尽天良哇......”说着,这货还自带动作音效地“含恨”飘出了我的办公室。
能没脸没皮到他那种境界,也算是一大难得的修为。
自从年会案筹备以来,她往“木槿国际”跑得就更勤便了。
我不知道他们内部是如何分工安排,苏沐言竟然成了负责人。但这种结果无疑是我喜闻乐见的。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我没有出面,但她在“木槿”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欧阳也神经质地评价过:“陆昔临呐陆昔临,你知不知如今的你,跟变态偷窥狂是一样一样的哇!”
这一点,我毫不否认。
一天夜里,我在办公室待到很晚。只因那小女人在公司忙到很晚。
我想,若不是突然停电的缘故,依她的性子,不到转点不会罢休的。
在一起的那两年里,我没少因为她不该有的“执着”而训斥她。
她的心下搁不得任务,急性子如她,但凡手头有事儿,就想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仿佛若带着任务睡觉就会失眠一般,熬到很晚甚至通宵赶工“开夜车”对她而言虽不是常事,但次数也不算少了。
每当第二天,她顶着异常明显的黑眼圈出现在我面前时,总会自觉自发地作受气小媳妇模样,不待我开口就撒娇卖萌起来,让我说不出狠话。
她的日常生活本就很规律,所以熬夜一次得缓上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思及此,我纵是再怎么气结也实在不忍训斥得太过。而她,似乎对这一点有着极为深刻的认知,所以总是屡教不改地有恃无恐,在我的公寓里抱着我的手臂安心补眠。
今天,她又是要打破生物钟的节奏了。
她所在的楼层突然停电,显示频里瞬间暗了下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的身体就先于理智离开了安坐的办公椅,走出了办公室。
待我达到会场所在的楼层时,四周一片黑暗。幸而我的夜视能力还算不错,找到她尚不太难。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一步探三下,谨慎之余让人不禁生笑。
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我,我却全然没有“让路”的心思。就这般眼睁睁地任她直直撞向我,却因为她的鲁莽而来不及稳住她身体,只能由着她摔坐到地上。
耳边传来她倒吸冷气的声音,想必是崴到了脚。我可没有忽略掉她脚上目测七公分往上加的小高跟。
叹过一口气,我弯下身,抱起地上的小女人,明显感觉到了她通身的紧张与不安。
对于突如其来的腾空,她的反应虽是在我意料之中,但也还是让我有些许不快。
惊呼一声,她的手臂几乎是在我抱起她的那一秒揽上了我的脖颈,牢牢地,毫不客气地,理所应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