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偶尔的一次小错误嘛,可以原谅......”
她惯用的撒娇卖萌伎俩,总会让我的心不自觉地柔软下来,直至化成水,只为付她一弯柔情。
“唉!陆昔临!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人家好不容易以负伤为代价帮你捡回了喷泉池里的企划书,你没一句感谢就算了,居然还给我摆架子不理人!我招你惹你啦......想我畏水至斯、惜命如金,会是那么不懂爱惜自己的人么?刚刚那还不是行动快于思想,一时没缓冲过来的本能反应嘛!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为你......唔......”
她的聒噪,我想我爱极。
她的甜美,我想我爱极。
只是单纯地想吻她,身体也诚实地这般做了。看着她睁大的双眼和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满足而欢喜......
回到公寓,我任由自己狠狠地摔进床里,鼻息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馨香。
侧了头,扫过衣帽架上那一条不精致却温暖的围巾,脑中又不可遏制地浮现她的脸。
“苏苏,你是猪么?教了你这么多遍,你怎么愣是学不会呢?”
客厅里传来知予气急败坏的呵斥,我和亦风哥不明觉厉地对视一眼,笑了笑。
“简学姐,你小点儿声!”
小女子好像不清楚,让别人小声点儿的前提是自己的声音分贝不能太高。
我们收拾了一下,走出了书房。
“苏苏,你可真本事呀!把我家老婆性子这么好的人都能惹得炸毛,我可着实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呀?”
见我俩走进客厅,小女子赶忙把手中的东西藏在背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子摆了十足。
“没有呀......我们什么也没做呀......”
睁眼说瞎话,她也向来在行。
“陆昔临,我同情你!摊上这么个傻气包,你辛苦啦!”
知予用慈善家的眼光看着我,信息量太大,我竟无言以对。
“简学姐!”小女子一脸怨怼地向着知予娇嗔道。
知予两手一摊,表示她什么也没说。
半个月后,我终于知道了两人先前掩藏的小秘密。
“昔临,天冷,可别冻着脖子咯!”
小女子cosplay环卫工人,势把我的脖子当成路边的树,一圈一圈缠绕得欢快。
“虽然卖相难看了点儿,但好歹是人家的处女作,而且,满满的都是爱呢!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哟!戴着它就要想起你贤惠的媳妇我哈!”
“昔临,我以后每年给你织一条围巾,保证每年冬季让你成为h大的时尚达人潮翻天!”
如今,围巾还在,送围巾的人,却失约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才醒来,脑袋疼得快要炸掉!
又数过了一个难熬之夜。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多个日夜交替,我的自尊终是没敌过心中那份想极力否认、忽略不计、视而不见的欲念,在我调开“卫星定位查询”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本是用来确保她安危的设计,却不想,成为了我找寻丢失了的她的唯一途径,真是讽刺!
北欧,瑞典。她回到了她来时的地方。她记忆魂殇的地方。
我最应意料到的地方,她家之所在,有她亲友的地方。
却也是我最先排除掉的地方。
或许,她是料定了我对她的了解,料定了我会最先把曾经给她不愉快记忆的地方不作考虑,所以她选择了反其道而行之。
又或许,她是宁愿回那个伤怀之地,也要离开我的世界。
狠绝如她,竟会不顾旧情地给我致命一击,在我全无防备之时。
我思考了很久,想不通她离开的理由,想不通她突然的撤走,想不通她残忍的放手。
温和如她,怎会在一切静好安稳之际生此变故?
我从不否她对我的感情。亲密至斯,这是我对彼此的信心。
只是,我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她判给我的“死刑”。
于是,死守着自己的尊严,我在她离开一个月后,放弃了一切寻回她的念头。我努力让自己很忙,把大量时间用在别处,不去触碰画艺,不去沾染过往的点滴。
既然,她要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就配合着来个彻底。
我搬离了原来的公寓,只因那里有太多挥散不去的往昔痕迹。
一个人时,眼前总会浮现她巧笑嫣然的身影——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毫不安分地跳蹿,在书房里的书桌前装模作样地用功,在厨房里的流理台上手脚并用地忙活,在浴室里的洗漱台前不厌其烦地讲究,在卧室里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
整栋房子,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得气息都淡漠了。
然而,我离开时还是带走了一样东西。
画板。
她送的画板。
“昔临,我们去逛街吧!今天姐姐发工资了哦!包养你,怎么样?”
刚从hsherry下班的小女子心情好得没话说,一脸明媚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看她像偷了腥的猫儿一般,眯着一双有神的大眼,一丝不苟地数着信封里的工资,财迷模样做了十足。
她一直坚持着让老板娘给她发现金,说是这样比较有手感和满足感。而hsherry一个月的净利润不低,因此老板娘给她的薪资待遇也是相当优渥的。
“怎么,这会儿不怕日后的孩子没有奶粉和尿布钱了?终于想起来要关心关心孩子他爸了?”
我打笑地调侃她,她不以为意地继续核点钞票。
第112章 画心
我们俩有一张共同的银行卡,本是我之前自己理财经营赚得的一小笔收入,交予她花费。她却不像其他人的女朋友一般,跟男友毫不客气地刷得痛快。
其实她也没跟我客气,只是对于这一笔钱,有着自己的规划。
她说,从即日起,我们俩可自愿将自己的收入所得打入这张卡里,金额数目不作要求。
她说,从即日起,这张卡里的钱就是我们俩的恋爱基金,至于除此之外的小金库不作管制。
她说,从即日起,我们俩要积极努力地让这张卡变得有价值,只有这样,我们以后的日子才会有坚实的物质保障。
于是,这张原打算给她当零花钱的卡,就从恋爱记忆卡变为了幼儿储蓄卡。我给的原数金额分文不少,她却每个月只增不减地往卡里面做贡献。
“瞎说!奶粉钱和尿布钱是个无底洞,我们不可放松!只不过,姐姐今天心情好,而且纵观你小子这一段时间来的表现还算乖巧懂事,索性姐姐咬咬牙、割割肉、放放血,奖励奖励你,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哈!”
当我们来到经常光临的美术绘画用品店时,我才知道,其实她是“蓄谋已久”的。
“老板!我又来啦!”
看着她热情且轻车熟路地与商店老板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欢欣与雀跃,这一刻,我感动于她的乐天与真诚。
“沐言,来了呀!哟,小陆今天也有空一起来呢?真是难得见到你这个大忙人呐!”
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男子,为人友善,常爱与前来购置商品的客人唠嗑谈天。第一次我带苏沐言来这里,她仿佛和老板一见如故。老板也是习画之人,两人三两句便相见恨晚地聊开去了。
而某个小女子全然忘了来这里置办绘画用具的初衷,直至电话那头的友人催来,我们俩不得不走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正事儿还没办。
她习惯性地用求救的眼光看着我,见我手里已经拿着一大袋打包装好的她所需要的物事,又心安理得地与老板作离别前的深切交谈。
“嗯,之前一直在忙一个项目,所以不得空......想必苏沐言没少来闹腾您吧!”
“还好还好,这丫头也是隔个三五天才过来......说实话,时间一长若是她老不过来,我还会有些不习惯呢!呵呵......”
“老板,我要的货到了么?”
小女子像是在做“地下交易”一般,神秘兮兮地和老板交换着信息。
“到啦!前几天就到啦!我还思量着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来取呢......”
老板边说着,边走到商店的储物室里,一会儿,见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用纸精致包裹着的板状物,我自然清楚,那是画板。
“来,丫头,你的货!要验验不?”
小女子的眼睛自看到画板的那一刻,就闪着绿油油的精光,仿佛黑暗中的狼,眸子里释放着贪婪的欲望。
“不用啦!老板你做事,我放心!”
“小陆呀!这丫头对你可是真心好呀!”
回到公寓,当她郑重地将画板递与我(虽然,一路上就是由我这个搬运工给弄回来的),我才明白老板话里的意思。
“昔临,日后请用这画板绘制你眼中最美的景致......”
我眼中最美的景致,从来都是你呀,我的傻姑娘!
五年来,我用她给我的画板,绘制了数不清的美景——浅笑的她,皱眉的她,羞赧的她,奔放的她,专注的她,马虎的她,顽皮的她,任性的她,熟睡的她,作怪的她......每一笔落下,指尖都会钻心的疼,却仍然冥顽不灵固执地画着,一遍一遍。
而雇佣的私家侦探也算是尽职尽责,一千多天来从不间断的邮件定时向我汇报着她的日常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