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饰可以分。”
那姑娘仔细思索了一番,方道:“我就可以给你打,附带我独门研制的子母蛊,如何?”
“那可不行。”高挑少女又道:“我要的可是你那位美人师兄做的。”
“这个绝对不行!”小姑娘气鼓了一张小脸:“我师兄不打银饰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高挑少女冷哼一声:“小气~到时候我亲自向你那位师兄说,我看他打不打。”
小姑娘斜眼瞥她:“不要脸,使美人计,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唐无涯的。”
“呵,你个三心二意吃着小将军盯着大师兄的,我也会原原本本的告诉杨云旗的。”
“我们那是纯纯的师兄妹情谊,你懂吗?”
“我那也是纯纯的想要银饰,你懂吗?”
“切~”
“切~”
关于小饰品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谈论,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俩少女又悠哉悠哉的行了一日,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个不甚繁华的小镇。
和铃又吹了声哨,两条一青一黄,自她们出扬州后便跟随在身后的灵蛇转头就进了她们身后的密林里,不见踪迹。
叶宛姝搓了搓长满了鸡皮疙瘩的手臂,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两条蛇,初见时还大约只有她手腕粗,不过年许不见,就有她大腿粗了,长势实在是吓人。
前面那个虽然是个小镇,但是在如今的世道下,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得去的。
但凡有进镇之人,都得要盘查一番。若有疫病者、藏私火者、带大批物资者,皆不得入内。
按说铃铛和宛姝与这以上三种都搭不上任何的边,除了头上的斗笠和身/下的马儿太过惹眼,其他一切都好说。
但即便是两人这样,周身也是一股浓浓的江湖气,仅这一个百千人的小镇,该不是有那个胆子敢断然出手阻拦的。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铃铛和宛姝大摇大摆的驱马走到了镇门前,系在马头上的铜铃晃荡声清脆悦耳,惹得正经过镇门的人不住的回望。
宛姝轻笑一声,一甩手中马缰,口中含糊的“驾——”字还未开口,就听着镇门前那几位守卫喊道:“前面骑马的人,请停一停。”
铃铛皱眉不解,扯住了绝尘妄图撒欢的步伐,回头疑惑的看向那些人。
那方才开口的人看起来约三十来岁的样子,嘴边一圈的络腮胡,看起来不好想与的很。
他喊住了铃铛两人后,就从身后的桌上拿起一张薄纸来,缓步走到了两人的身边,摊开,又对着两人说道:“还请两位,取下斗笠。”
宛姝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震惊的与铃铛对视一眼。
那拿着一张画像的守卫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心里的疑惑更深,眉头愈皱,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搭上了他腰间挎着的大刀柄上。
宛姝却突然喊了一声:“跑——”
幽鹤先动,四蹄如踏云一般,绝尘不甘示弱,随后跟上。两马一人就彻底的撒欢了的往镇内跑去。
那拿着画像的守卫刀已出鞘,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并未击中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此刻便连忙将手中画纸收起,牵来了一旁自己的坐骑,向着他身旁的手下喊道:“召集人手,追——那两个人是朝廷钦犯。”
任何人,任何事,一旦与“钦犯”两字联系上了,就断不会普通了去。
因此只这两字一出,所有守卫就都明白了其中的严峻性,一些人跑去召集兄弟了,一些人就跟着他们队长跑了。
绝尘和幽鹤,这两匹马,就算是在江湖名马榜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区区一个小镇守卫的马匹,想要赶上它们两位,还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又有一句话说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镇子不大,可路线却是繁杂多变,尤以小巷居多。就算是铃铛这个认路鬼才,也挡不住完全不熟悉路况,几次绕进了死胡同耽搁的时间,早就够那些人追了上来。
而且不仅是他们追了上来,就连他们召集的人手,当地府尹抽出的兵力,也都紧跟在了其后。
在叶大小姐病急乱认路的第五次,她们终于不幸被堵在了小胡同里。
“我要是再跟着你走,我就不姓和!”
小铃铛愤怒的一摔马鞭,绝尘嘶鸣附和。
叶姑娘也怒:“你本来就不姓和,那是你的名儿!”
“那我跟你姓啊啊啊!”
“我没有任何意见。”
叶姑娘翻身下马,抽出她腰后的短剑,幽鹤在后面磨马蹄。
铃铛瞪了她一眼,便也只好抽笛子下马。
没办法,马上作战一向不是她们所长,要是此时有杆子长/枪在手就另当别论。
浩浩荡荡跑来的守卫和士兵约有五十来人,围在更外层的还有些举着锄头板凳的义愤填膺的镇民。
铃铛微微的打了了颤,紧了紧手里握着的虫笛。
“放下武器,不要抵抗!”
对面骑马的络腮胡子高喊道。
“有本事你们也放,大家都放。”
铃铛忍不住反驳。
“你们乃朝廷钦犯,我们奉圣命追捕你们,何有你们谈要求的条件?”
“那就打啊!”
叶姑娘磨刀霍霍:“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有多厉害,口口声声要抓本小姐。”
这摆明了就是不合作的态度了。
络腮胡子表情未变,一个手势下来,就领着他那群手下朝着铃铛两人攻过来。
叶姑娘其实主修的不是短剑,她使得更为得心应手的乃是她那柄重逾百斤的巨/剑,一剑挥下去,哗哗哗压倒一大片人,这才方是她藏剑武学真谛。更何况,她叶家最为厉害的一招“风来吴山”也必须要有重剑在手才行。
真是失策~
一边刺人一边略有些狼狈的叶大小姐如是想到。
铃铛从兜里掏出一把她已经为数不多了的迷心,掐准了时机灌到要来攻击她的人口鼻中,一准晕下一个。
但是其实她袋中是有更多更毒,或者说更可怖的蛊的。
比如百足,比如千丝。
但是那种蛊一旦发出,不见人血不饮人命不罢休,她早已不是方出江湖的愣头青,又怎不晓得人命可贵,非罪大恶极之人不该受这万蛊穿心的痛楚?
用迷心蛊虽浪费且笨拙,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两人一个是兵器不大趁手,一个是有心留手,很快便被那一大群的人给逼到了墙角,眼看着铃铛手里的迷心已然告竭,虫笛又脆,那络腮胡子的大汉一刀砍下,她身边又无任何缝隙可躲,正危在旦夕。叶宛姝一声惊呼还未发出,络腮胡子的大刀已到了铃铛腰腹边一寸之地。
“嗖——”的一声,一枚细短的羽箭划破长空,透过层叠的人群,见缝插针的闯进了战局,直直的钉在了络腮胡子的大刀上,其力度之大,竟将络腮胡手上的砍刀都震的脱了手,掉在了铃铛身边的地上。
此变故惊的众人都有片刻的呆愣,尤其是那正处在危机中的铃铛和叶宛姝两人——如果络腮胡是本应该就呆愣所以不算之外。
无外乎其他,只因那钉进了精铁砍刀身的一枚尾部带着蓝紫翎毛的羽/箭,她们实在是熟悉的很。
铃铛当下便喜笑颜开的扫视了一圈周围高高的房顶,唤道:“唐无涯?!”
叶宛姝也想唤,可是又碍着她们好像根本不是很熟的缘故,不敢开口,只能也用眼神死死的扫向周围。
这两姑娘的动作出奇的一致,倒叫那一直卧在房顶的人不好再藏下去了。
“铃铛你这么久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大哥了呢。”
嘶哑的,却又莫名的带了丝阴冷气的男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出,灌入人耳中,叫人无端的生出一股凉意来。
那些停下了动作的士兵皆带着敌意和惧怕的四处扫视,妄图找出说话的男人,无果。
铃铛却与宛姝相视一笑,下一刻,那个众人寻之不得的人就凭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出现在了他们重重包围住的内圈里,却不曾惊动他们一丝一毫!
鬼魅二字,用于唐无涯身上,的确合适。
戴着半边银质面具的男人微微一笑,精致的绿萝纹像一面巨网,不知何时将方圆百米全部笼罩,令人大气都不敢再出。
褐色的瞳子微眯,时常带笑的嘴角高翘,明明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却有一丝与之毫不相衬的邪气仿若暴风雨一般席卷而来,让人心颤。
而后男人轻轻的扔出一个八角的小方盒,吓的面前这一群人忙四跳开去。
方盒落地,便立马化为了一个上下皆有一顶,中间一根圆木桩的小机关来。机括触动的声音骤然传出。
铃铛和宛姝看的好奇,那边的人却瞧得心焦,只听唐无涯又道:
“你们面前的是一个机关,只要再往前一步,万箭齐发。”
“而且,现在是恶人谷办事,闲杂人等,最好散开。”
☆、追“妻”行动
“恶人谷......”
众人皆长吸一口气,面带惧色的看向那呈保护姿态的唐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