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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病娇得宠着 完结+番外 (顾南西)


  周徐纺觉得江织是世界上脾气最好的人,林大壮先生居然还诬赖江织,说他脾气不好,林大壮先生有点过分。
  门口,林大壮:“……”
  轰隆!
  后半夜,突然电闪雷鸣。
  肖麟书刚把江维尔放到床上,她就惊醒了,睁开了眼,因为哭了很久,眼睛还是红肿的。
  她哑着嗓子喊他:“麟书。”
  肖麟书把她放进被子里,捂好:“嗯。”
  “刚刚做了个梦。”
  “梦见了什么?”
  她眼睛涩涩的,有点不舒服,揉了揉:“梦见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那天是她的生日。
  肖麟书拿开她的手,用毛巾湿了水,轻轻给她擦眼睛,他说,声音平淡又温和:“那天也是我妹妹的生日。”
  这是第一次,肖麟书说起他的妹妹。
  他眼睛里全部灯光都融进去,细细碎碎的影子很温柔:“她比我小了十五岁,长得像我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也很乖巧,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喜欢她。”
  他说医院。
  他的妹妹生病了。
  江维尔坐起来:“她现在在哪?”肖麟书从来没有跟她讲过他的家庭,她每次问起,他都直说,他没有家人。
  他不提,她怕戳他伤口,也不问。
  他把毛巾放下,浸了热水,又拧干给她擦手,语气出奇地平静,他说:“我妹妹她去世了。”
  江维尔呆愣住。
  “我们第二次见面的那天,是她下葬的日子。”
  他妹妹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十一岁,他父母不在,自己一个人办了葬礼,没有亲朋好友,他喝了几杯酒,就去开工了。
  他以为那会是他最后一部作品,拍完了就退圈,可她出现了,带着满身的光,闯了进来。
  江维尔想起了那天,他们在跆拳道馆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她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矛盾的人呢,分明对谁都温柔和善,偏偏眼睛里很悲伤,像对世界绝望了。
  原来,那天他的妹妹下葬。
  “是不是因为……”她问不出口。
  肖麟书点头了,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妹妹心脏不好,要在医院养着。”他笑了笑,自嘲,“她命不好,摊上了我这个没有用的哥哥,我救不了她。”
  停顿了许久。
  他低着头,说:“靳松给的是救命钱。”
  絮絮叨叨,他说了很多,说得安静,平铺直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时候他也才刚成年,双亲遇险,一死一伤,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母亲其实是救过来了的,只是还有病重的妹妹需要救治,她亲手拔了呼吸机。
  双亲逝世之后,所有的亲戚都将他置之门外,他还小,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他那具还稚嫩的身体。
  靳松很狡猾,与他签了合约,给的钱和资源只能救命,不会让他有机会羽翼丰满,就这样拖了他八年。
  他把冷掉的毛巾放下,抓过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我妹妹没有等到合适的心脏,去世之后,我本来是想解约的。”
  然后她出现了。
  十年为奴,前八年为了他的妹妹,后两年,为了他的私心。
  “靳松手里有视频,我怕你知道,”他还抓着她的手,用了很大了力道,“是我自私了。”
  她眼睛又红了,即便他说得这样心平气和,她也知道,这漫长的十年里,他过得的是什么日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他沉默了很久:“怕你嫌我脏。”
  她突然不说话了。
  “维尔。”
  她伸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肖麟书按住她的手:“维尔。”
  “我看看。”
  他摇摇头:“伤都好了。”
  她不松手,继续扯他的扣子:“让我看看。”
  “不看了。”他声音低哑,像央求,“维尔,我身上很脏。”
  他把所有的自我厌弃,都写在眼睛里,明明晃晃的无力与痛恨,也都写在眼睛里。
  江维尔不管不顾,红着眼睛冲他喊:“我要看,我就要看。”
  他迟疑了一会儿。
  “好。”
  他就松开了手,由着她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锁骨以下,有很多痕迹,有些已经好了,有些还有疤痕,有的是烟头烫的,有的是鞭子抽的。
  怪不得,交往这两年,他从来不碰她。
  “这个是用什么弄的?”
  伤口在胸口,约摸五厘米长,江维尔手指覆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肖麟书想了一会儿:“太久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她眼泪都逼出来了,她凑过去,唇贴着那块伤疤:“不脏。”
  抬头看着肖麟书的眼睛,江维尔说:“你一点儿都不脏。”
  一字一字,珍而重之。
  他抱住她,还是示了弱:“维尔,我怕了……”
  次日,风雨交加。
  帝都的冬天,总是如此,严寒刺骨,今天的雨雪比往年更嚣张了些,下个没完没了。
  下午四点。
  靳松刚下电视台的访谈节目,秘书过来说:“副总,靳董他去见了薛家人。”
  他那个哥哥啊,是真想搞死他。
  靳松边走,边整理西装的袖口:“薛家哪位?”
  秘书回:“薛三爷。”
  薛家那位中医?
  靳家和薛家以前并没有什么接触,正是靳氏内乱的风口浪尖上,靳磊不可能做无谓的事情,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去查查那位薛三爷。”
  旁边的录影棚里,走出来两个人。
  “维尔,”是方理想,刚录完一档综艺节目,妆还没卸,“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脸色很不好,快回去歇着吧。”
  江维尔说:“不用。”
  一抬头,她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靳松。
  江维尔和靳松有过几面之缘,在一些上流酒会上。
  靳松走上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好久不见,江五小姐。”
  江维尔冷眼相视。
  他目光意味深长,对视了片刻,错身而过。
  “忘了问了,”他突然停下脚,讥笑一声,“麟书滋味不错吧,虽然被我用烂了,不过——”
  江维尔根本听不下去,也没有忍住脾气,拿起地上的灭火器,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方理想都傻了,根本来不及拉。
  顿时,头破血流。
  这才是真的江维尔,放肆又张扬。
  才五点多,外头的天就黑了,万家灯火与满街霓虹出来了,从高处往外看,满是人间烟火。
  江织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因为降温,他肺部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这两天一直咳得厉害,刚咳了点血,这会儿脸色难看,白得像纸。
  薛冰雪给他做了针灸:“昨天你二婶来过。”
  来查他的病。
  江织心不在焉:“嗯。”问阿晚,“几点了?”
  阿晚看了看时间,回答:“五点四十三。”
  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反复问时间。
  哦,下午三点,贴膜的周小姐走了,回家去洗漱,说六点回来。周小姐人一走,雇主的魂也不在了。
  阿晚觉得雇主大人这波症状有点过头,他觉得这可能是一种病,他以前看过一个泡菜剧,男主就是太喜欢女主了,然后就病了,跟个神经病一样,把女主关起来,日日夜夜都要在一起。阿晚觉得雇主大人也有发病的症状。
  薛冰雪还在说正事,板着脸,表情严肃:“秦世瑜也调过你的病历。”
  江织还是魂不在:“嗯。”
  “应该查不出什么,医院里都是你的人。”
  江织嗯了一声。
  全程魂不守舍。
  薛冰雪掀开他的衣服,戴了手套,按压他的心肺处:“疼不疼?”
  江织:“不疼。”
  “情况还好。”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儿,薛冰雪说:“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先住着。”
  暂时不想出院,出院了他家小姑娘哪会那么乖得天天来报道。
  江织又看阿晚:“几点了?”
  受不了!阿晚有点烦他了:“您刚刚问了!”
  江织冷面,满眼桃花结了冰:“几点了?”
  屈服于雇主大人的淫威之下的阿晚:“五点四十五。”
  江织心情有点不怎么愉悦了,盯着地上那双粉色的兔头拖鞋,她怎么还不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出的臭毛病,一看不到她,他心里就毛毛的,有点发慌。他等不了了,拨了个电话过去,然而——
  她!没!接!
  “周小姐不接吗?”阿晚看他那张漂亮的皮囊上,寒气越积越重,就说,“可能不方便接电话,您发个>
  江织把手机一扔,抓了一把雾蓝的头发,撕了一块暖宝宝,扔到垃圾桶里:“我为什么要发?”语气越来越恶劣,“爷还离不得她了是吧?”
  阿晚:“……”他说什么了吗?
  再说了,不就是离不得!
  江织哼了声,又撕了一张暖宝宝,全是周徐纺给他贴的,他一股脑扔进垃圾桶。
  然后,过了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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