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瞪了小皇帝一眼,她刚才光顾着想事情了,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是给小皇帝背锅了。
“没关系,反正已经不在了。”说完秦闫不再看桌子上的画,转身向外走去。
沈琼一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闫。
如今正值四月,满天的柳絮飘落,秦闫离去的背影孤单而又落寞,他走在柳絮间缥缈的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沈琼很不喜欢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下一刻这人就会离开她的视线,让她遍寻不见,沈琼拿起桌子上的画上快步追上他,小心翼翼开口:“要不……我帮你粘上?”
也不知道她俩谁是鬼,她总感觉秦闫比她还像鬼。
秦闫望着她,眼中似有万千情愫,半晌他嘴角溢出一丝轻笑,抬手摸着沈琼的发缓缓开口:“已经不需要了。”
他的眼如同潭水一样深不见底,深深吸引着沈琼,此时的沈琼头脑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面前的人。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煞风景的人。
身后的沈继文终是受不住良心的煎熬不顾小皇帝的阻拦,跪在地上扬声道:“老师对不起,画是学生弄坏的,您惩罚学生吧。”
旁边的小皇帝急得拉都拉不住他,没看到老师都说没关系了吗?他还自投罗网。而且这两人都对上眼了,这个时候出声,不是扰人好事吗?
听到沈继文的话沈琼回过神来紧忙移开视线,有些不自然地扬了扬手里的画,“我……我去粘画。”说完脚步有些凌乱地跑了。
沈琼一边跑一边心中哀嚎,天啊,她太不正常了,不会是中邪了吧!不行,她得找个地方好好冷静冷静。
到了房间,沈琼才有时间摊开画细细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画中大团大团鲜红的花竟然是彼岸花。
而这画具说是秦闫自己亲手所画。
秦闫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只生长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
他到底是谁?
秦闫回头目光如刀子一般地射向二人,沈继文低着头只觉得脊背发凉,旁边的小皇帝更是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
夜深人静,大殿里跪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仔细看去两人的跪姿都有些别扭。
小皇帝凶巴巴地回瞪沈继文,“你就是个叛徒。”
沈继文先是有些无语,他怎么就落了个叛徒的名声,看一眼跪着才到他胸口的小皇帝,沈继文觉得一定要从小给小皇帝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
而身为小皇帝的师……弟他更是有责任有义务担此重任。于是苦口婆心道:“皇上,您就算是说学生是叛徒,学生也要说,那么做是不对的,你这是逃避责任,陷他人于不义。”
小皇帝动了动膝盖牵动了屁股上的伤,痛的他五官一阵扭曲。“哼!你懂什么?我是料到沈琼不会被罚才诬陷给她。”
“那也不行,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不能诬陷好人。”沈继文固执己见,毫不动摇。
挨了顿板子,又被说教了一番其实小皇帝早都想明白了,这时候屁股又疼的厉害,于是也不嘴硬了,他别过头闷闷回道:“好吧,就算你对。”
沈继文觉得圆满了,皇上年龄小,小毛病板一板就能板回来,不过沈继文还有一点不明白。
“皇上,你为什么就料定姑……姑不会受罚?”差点忘了,姑奶奶跟他串过口供,在小皇帝面前称呼她为表姑姑。
要不说小孩子的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有些沮丧的小皇帝听了他的话顿时顿时得意起来,“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没发现以往惹事的人里面只要有沈琼,老师都是都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
“为什么?”被他这么一提醒,沈继文觉得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这你还不明白?老师跟沈琼他俩……”说着小皇帝脸上带着兴奋两个大拇指向一起对了对。
“朕敢说,如果今天沈琼也参与其中,老师绝对不会打我们板子。”
沈继文一开始是真的没忘那方面想,主要是他觉得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懂那么多。
被小皇帝反复提醒沈继文才明白过来,顿时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姑奶奶可是个鬼啊,而且老师又不是不知道。
鬼和人怎么能在一起?
对于他的反应,小皇帝觉得莫名其妙,这就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怎么感觉沈继文有些反对。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未来的师母还是你的亲戚。这对你来说是多好的事啊!”小皇帝觉得这天下能配的上他老师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沈琼还勉强合格。
“不,你不懂,她们俩绝对不能在一起。”沈继文坚定地摇了摇头,等明天他要好好劝劝姑奶奶,鬼和人相恋是没有好结果的。即便姑奶奶现在有躯体如人一样,但她到底不是人。
而且他怀疑秦闫只是喜欢那具身体,要不然一个大男人谁会准备一具女性的躯体放在府上。
人都是有私心的,若是老师喜欢的并不是姑奶奶本人,那最后受伤的一定是姑奶奶。
姑奶奶虽然辈分大过得久,但是人是那么单纯。日后老师定会娶妻生子。那到时候姑奶奶怎么办?
就算现在两人都是真心的,但是老师一年比一年老,而姑奶奶却依然年轻如故,最后嫌弃老师怎么办?怎么看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
嗯,等他回去还是先劝劝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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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闫不行?
沈继文来到沈琼的房间门口,看她房门大敞,就把着门框斜着身子露个脑袋往里看。
“装什么小可爱,赶紧出来。”沈琼换笔的空挡瞥了他一眼。
那副白猫画已经被她粘好,正平铺在桌子上。
“嘿嘿,姑奶奶你在……画什么?”本来笑嘻嘻的沈继文,在看到画纸上那乌七八糟的一坨后抽着嘴角问。
“哦,我觉得秦闫画的太一般,就忍不住自己动手画一副。”说完她放下笔破有自信地把画移动到沈继文面前。
“怎么样是不是比秦闫画的好多了?”
两幅画放在一起前一副栩栩如生,而后一副则全是墨团整个就是一不堪入目,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画。
沈继文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他指着画纸一角努力辨别:“这是马吗?”
刚才还满脸得意的沈琼立刻把脸耷拉了下来:“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是猴子!猴子!”
沈琼把画一把拽过来,继续她的大作。
唉,曾侄子也是个庸俗之人,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才华。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天才的世界是孤独的。
正题还没说,自然不能现在就把姑奶奶给得罪了,沈继文强迫自己从画纸上移开目光违心讨好:“咳……原来是猴子啊,画的还真是……活泼。姑奶奶,一会继文拿去给你裱上吧。”
沈琼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是该装裱上,我发现小皇帝特别喜欢猴子,所以这副画要送给他。”
听了她的话沈继文忍不住掩面,他要不要跟姑奶奶说,小皇帝其实不是喜欢猴子,而是单纯地觉得姑奶奶跳脱的性子像猴子。
“姑奶奶,我看您把老师的那副画粘好了,等会我给老师送过去吧?”沈继文绞尽脑汁地把话题往秦闫身上引。
“不用,我自己去送。”沈琼疾笔如飞,在刚画的小人头上画了个头冠。
嗯,这才像小皇帝。
沈继文转了好几圈试探的话终于说出口,“姑奶奶,您觉得老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您看老师他不但位高权重,而且又长相俊美,是不是他这样的特别遭姑娘喜欢啊?”其实说实话,老师太优秀,他要是个姑娘估计也会动心。
沈琼拿着笔的手一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继文在想,您看您现在也有身体了,有没有想过……成亲?”沈继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琼的面色。
“你的意思是……我跟秦闫?这怎么……可能?”
听完他的话,沈琼下意识地反驳,但是话一出口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原来她还活着的时候似乎也期待过嫁人生子,但自打死了之后,这个问题就被她抛在脑后,几百年来她只是执着于投胎。
不过对方若是秦闫的话……沈琼心中一惊,她莫不是看上秦闫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与秦闫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而且自己留在阳间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沈琼握紧了手中的笔喃喃道:“我是鬼,他是人,我们是不可能的。”她似乎在回答沈继文又似乎在说服自己认清现实。
一直暗暗观察她的沈继文看她的反应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真被小皇帝说中了?
于是他便绞尽脑汁开始抹黑秦闫,希望姑奶奶能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