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出来了。”小嘴嘟囔着话不等风雪吹散就消失在嘴边。
“什么”
邵攸宁向前倾了倾额前被雪打湿的发丝划到了眼前,如此便显得慵懒了。
“想打雪仗。”安茴儿如实道,真是好学生一枚了。
“和他们”
邵攸宁有些迟疑的指向那群玩的开的孩子,眼睛瞪大显得有些呆,刚刚拒人千里的冷清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行吗?我还没及芨呢,算不得大人。”
粉白的唇漾开了,眸子里也染了笑意,七里村十三四岁嫁人的女子都有,及芨嫁人的反倒很少,这人倒是好意思说自己还是个孩子。
邵攸宁别过头,额前的一缕发被细风吹向了耳后,大方道:“那你去玩便是,和我解释做甚。”
安茴儿皱了皱鼻子,迷了眯眼睛好像打哈欠的猫儿,“不是你问的”
“嗯”
低沉的声音在安茴儿的耳畔回响,安茴儿干咳了几声,惹不起躲得起安茴儿心中默念,“我去打雪仗了,你确定不来?”
邵攸宁低着头,眼尾上扬,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这双腿你觉得我能打吗?”
“对不起,我…我不是。”局促不安的话似乎怎样说都不是,邵攸宁似乎看出了安茴儿的别扭轻松道:“你去吧,我可不比你是个孩子。”
“……”安茴儿心里那一丢丢的愧疚突然烟消云散,这人嘴巴怎的这样坏。
安茴儿也不打算还嘴了,只当这人就这点癖好满足他便是,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来将帷帽摘下,“给我收好,丢了你要赔我的。”
转脸便展露笑颜的奔向了孩子窝,“姐姐教你们滚超大的雪球。”
明明是年岁不小的人了偏偏就是和那一群孩子玩的开怀,一个白绒绒的雪球直直的朝他脸飞来。
邵攸宁拿起帷帽放在了脸前,雪散开了扑在了脚旁,一个水蓝的倩影朝他跑来。
“你把我做的好久的雪球弄怀了,你陪我。”
细小的手通红通红的,衣裳上也有些水汽,鼻尖微红头发上还粘着雪花比那些孩子还邋遢。
“你帷帽弄坏的,不是我。”
上扬的嘴角满是温和,脸上依旧惨白,明明是指鹿为马的话却很认真,认真的让人怀疑不得。
“……”无赖!
邵攸宁拿过身旁的拐杖缓缓的站了起来,朝安茴儿走近几步,“带上帷帽回去吧,不然花姨该急了。”
安茴儿迟迟没接,邵攸宁犹豫道:“还没玩够?”
“不…不是。”说完就将邵攸宁手里的帷帽抢了过来,小跑了几步突然停下,“你也早回去吧,以后多穿些,脸冻的比我还白。”
说完安茴儿就匆忙的跑了,刚刚那人离她很近不知怎的心竟然快了几分。
邵攸宁的脸上漾起柔和的笑,两年前他重生的,当时的他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欣喜,他不用留着那抹余温度日了,若是再晚些他都以为他们在地府相见的,看了诸多的奇闻异事倒也相信他重生了。
今生只求将她拴在眼皮底下,平安一生,其他的……瞧了瞧檀木色的拐杖,“他不配。”
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被邵攸宁压了下去。
爆竹声一声接一声的来,邵攸宁叫回了那些孩子,不过片刻刚刚还像小鸡一样散开的孩子都不见了。
“娘,我回来了。”
湿答答的头发,有些凌乱的衣衫,花素衣将安茴儿拉进了屋,“快些把衣裳换了,怎的玩的这样疯,没个女儿样,可叫人看见了”
“没有,今日年关大家伙都在家做饭忙活呢,那里有闲空出来”
花素衣松了口气,“你哟,不让娘省些心思,那些婆子的嘴有多碎你不知?活的你说成死的,她们若是瞧见了不知会传出什么话儿来。”
“娘,我知晓的。”
雪,零零星星的飘着。
洛娘瞧着熟悉的身影近了连忙上前,递过大氅,“可算回了,这两年怎的老喜欢下雪带那些学生出去那些孩子小出了事那些婆子可一点道理不讲的。”
“儿看好就是,娘放心。”
洛娘知道邵攸宁是个倔脾气,劝说不得,就像上次说相错了人,虽说人家姑娘也说自己相错了可她这个当娘的总有几分疑虑在心头。
“攸宁,李家姑娘你可要再看看”
邵攸宁别过洛娘期盼的眸子,“娘李家姑娘和朱屠户偶遇就说明他们有缘分,我总不好棒打鸳鸯。”
“那邻村有个姑娘姓董,性子娴静只是额头鬓角处有块胎记,这才没嫁,你可要……”
“娘,儿不是嫌人家毕竟儿本身也不好,只是儿现下不想。”
冷静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目光幽幽的紧绷的脸上写满拒绝,整个人清冷的很。
“也罢,儿大不由娘。”
洛娘的声音带了哭腔,微红的眼睛垂下,擦过邵攸宁的身旁朝自己的屋子走去,邵攸宁没有阻拦,拧着眉转向了自己的屋子。
家家户户阖了门窗,油灯也一个一个的灭了,只留几盏给黑的夜增添几分温暖,严实的屋子任由风雪凌虐,暖融融气氛不受半点骚扰。
邵攸宁很白在白色的寝衣的映衬下更显憔悴,望了望枕旁的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做了起来,拿过衣衫披在肩头。
邵攸宁合了衣衫推开小窗一丝丝的雪少许飘落进来,不等成形就化了浸到了木头里,修长的手指伸了出去,簌簌的雪落到指尖握在手心化作一滩水,从指尖传到心尖。
“她的手应当还是暖的,真好。”
“咳咳咳。”消瘦的身子弯成了弓形,披在肩头的衣衫有些滑落,惨白的脸染了稍许红晕。
他极讨厌冬日,不仅仅因为他怕冷还有每到冬日他总好咳,若不是有个人喜欢他怕一点不想出去。
良久,蹲下的人缓缓站起,哂笑道:“自己还真是没用。”捶了捶自己那只不协调的腿,最后无声的挪回到了床上。
走的很慢,可若不细看是看不出差别的,只是攥紧的拳头骨节处是发白,紧绷的脸直到坐到床上才松了一口气。
手中攥起的小雪球成了透明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三斤冒泡求预收~《都是猫儿惹得祸》专栏可见京都贵女沈湘宜,孤傲清冷。
这日阳光正好,纤纤素手捧着一个话本子,书开半卷,那个和她名字一样的小妾终于死了。
是被喂了堕胎药后抛尸荒野的。
男主母亲在生完男主就死了,导致男主性子自小多疑孤僻,这个小妾性子懦弱,是被旁人硬塞过来的,自然不得善终。
沈湘宜将书一扔,按了按眉心,“这故事不好,看的人难受。”
“小姐,这人不就是个配角儿。”
“罢了,我去睡会儿。”
那里想,一觉醒来她成了那小妾!那男主的脸,怎的和那凤翎有些神似!
按着辈分,沈湘宜是凤翎的表姑,凤翎自小暴虐嚣张,沈湘宜虽说看不惯却也没得罪,虽说大了后改好了,沈湘宜还是躲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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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一起下地狱》
荼蘼是最恶的鬼,阎王都要称一句荼殿下,因罪恶太重一直不能投胎,整天祸害地府,好不容易将他踹入一个病秧子身体中,只希望他能做一世好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投胎。
巧不巧遇上了正在历劫的神女昭煦,从此那恶鬼整天只想着怎样将这位神女拉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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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雪,忘我的下着,纵情飞舞。
一个瘦高的黑影踉跄的前行徘徊在一棵茶花旁,白色的雪盖了茶花的叶子鲜红的血染了白色的雪,一滴一滴的落下像是红梅花一般。
几声干咳在风声散去,惊扰不动屋内的人。
过了一会儿像是支持不住了,带着血的手拉着门鼻晃荡了一下就躺在了门檐下,簌簌的落雪盖住了玄色的袍子。
雪下的很大,茶花书上的血迹又被盖住了,雪正向那门檐下侵袭试图将那人给盖严实。
安茴儿醒的很早,比家中所有人醒的都早。
雪下了一夜终于知道累了,安茴儿只披了件衣裳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安茴儿很喜欢雪,因为这算她童年里为数不多的趣事了,毕竟她玩伴少。
白色满眼皆是,整个村子还未醒。
破天荒想要看看外头是个怎的模样还有那正要打花骨朵的山茶花,圆润的手指扫掉门栓上的积雪,门不推自开。
一个毛绒绒的雪球滚了进来,白绒绒的雪上还有着玄色的衣角,像是不倒翁一样来回动了几下终于定下了。
安茴儿捂着嘴连退几步,雪球倒落在地,雪簌簌的滑落雪球显露了原形。
浓密的睫毛上还粘着雪,煞白的脸上还有着盐粒子一样的冰碴,安茴儿哆嗦的跑进了屋,“阿爹、阿娘,快醒醒!”
一壶热茶冒着热气,耳畔还有炉子里传来的咕噜咕噜声,安茴儿小口小口的喝着姜汤,每喝一口小巧的鼻头都要皱一下,氤氲的雾气将小脸熏的红晕,身上被裹了个严实。
“阿娘,那人如何了”
“你爹将人泡在了热水里,现在去请了大夫,人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