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荷包上鸟不像鸟,鸡不像鸡的东西……
不正是她丢的那个荷包吗!
梁颤见汤言页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笑道:“怎么?页儿认识这个荷包?”说着他瞥了一眼梁怀洛,若是这荷包跟汤言页有关系,他很好奇,梁怀洛该如何开脱。
汤言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先不说荷包为何会在梁颤手里,她更不明白的是,梁颤为何要拿着这东西来与梁怀洛对峙?此时她还不能去看梁怀洛的神情,只要她一说错话,或许就暴露了。
可下一秒她就听梁怀洛轻轻笑了一声,从梁颤手里拿过这不太入眼的荷包,抚平了上面的折纹,满不在意道:“我说这小东西怎么不见了,原来被父亲捡了去。”他边说,边当着二人的面系在了腰侧,然后撩起眼看向汤言页,“夫人觉得可还行?”
“还……还行。”汤言页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但此时只好附和着他,梁怀洛笑了笑,又看向梁颤,躬身道:“页儿前些日子为我学绣了这东西,就是样子不太好,我便不常戴在身上,一直放在房中,可一转眼就不见了,一直没敢告诉她,怕她急了数落我。不过现在父亲替我寻回,洛儿先在此谢过父亲。”
梁颤眯了眯眼,心里琢磨这话的真假,毕竟当时梁怀阳将这东西交给他时,只说是梁怀洛的,现在他也亲口承认了,这让梁颤心里的猜忌顿时没了方向。
梁怀洛道:“父亲要是没事,那我先带页儿过去了。”
梁颤与他对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才转身往来的地方去。梁怀洛没打算带汤言页去哪儿,汤言页不想与梁颤多待,他只好随便找个借口,倒是汤言页真以为他要带自己上哪儿,问了他一句,“咱们要去哪儿?”
梁怀洛看了眼四周,此时汤珧和范安安正跪在四老面前敬茶。手里的荷包丝滑的触感随之让他反应过来什么,他带着汤言页出了房,房里聚满了许多人,一出来清凉的空气袭来,汤言页觉得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梁怀洛带着她来到房侧,从袖里掏出那荷包,垂眸盯着她,“这东西……”
“这是我的。”
汤言页抬手就要去抢,“你还我。”
梁怀洛笑着将手抬高,不让她摸着,顺着她倾身过来,一把揽上她的腰,挑眉道:“为什么还?这是页儿送我的,送了哪有还的道理?”
“我何时送你了?”汤言页鼓着腮帮子道:“这明明是我之前丢了的那个荷包,不是,你这人怎这样奇怪,之前送你的那个你不要,偏要跟我抢这个不好看的。”
“是页儿在一天夜里亲手送给我的。”梁怀洛说着,往前倾身靠近她,汤言页蹙眉,想起了她丢荷包的那晚,可是她却什么也记不得,梁怀洛看着她这模样,觉得可爱的很,好心提醒道,“哦不对,页儿也不是送给我的。”
他这么说,汤言页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又何时送过清欢渡荷包?虽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但那时汤言页并不知道,而且还有婚事在身,荷包乃夫妻之间相赠之物,哪能送给其他男人的道理?
但换个角度想,汤言页心知这事儿换作当时她还真干的出来。既然他这么说了,看来她真是在喝多了酒的那晚,迷迷糊糊将这荷包送给了清欢渡,也算是送给了他。
梁怀洛笑着问道:“页儿可想好了如何辩解?”
汤言页知道自己理亏,偏头不好意思看他,支支吾吾道:“我记不得那晚发生什么了,既然那晚送你了,那你就拿着吧。”
“可是我亏啊。”梁怀洛故意学着那些怨妇抱怨道:“页儿竟然瞒着我送其他男人荷包,这说的过去吗?还有,那日在从崇礼山上,页儿竟抱着其他男人哭……啧,为夫这是娶了个花心媳妇儿啊。”
汤言页抿唇,他这一口一个“其他男人”,说来说去不也是他自己,也是因为这样,她此时才会被人堵着墙上有口却无法辩解,心知梁怀洛故意逗弄她,还只能憋着。
梁怀洛将荷包收起,看着她道:“我也不想为难页儿,但我这心里一想到媳妇儿抱着自己想的确实别人,就难受。”
“哪里是别人!不也是你么!”汤言页憋不下去了,开口反驳了一句,谁料梁怀洛收拢了手臂,让她紧紧贴着他,语气不太友好,“不管怎样,你得还给我。”
汤言页一听,这多简单,她二话不说环上他的肩,回抱了上去,脑海里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这个场景自己似乎梦见过,她侧脸贴着梁怀洛前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起来,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受她的控制,却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屋里头欢闹一片,屋外两人紧紧相拥着,梁怀洛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他透过窗,隐隐能看见里面走动的人影,过了许久,他才低下头,对汤言页说道:“页儿,五湖四海的美酒佳肴,你可都想去尝尝?”
“想。”汤言页应了一声。
梁怀洛笑了笑,“那等你哥完婚,我便带你去。”
“好。”
第78章 畅怀
78
汤言页先前没明白, 为什么梁怀洛会说怕严焯非今日来闹事,汤珧与严焯非又没有过节,但后来汤言页才知道, 梁怀洛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他和他们曾经属于一路人, 不, 是假装成为他们,在某种事情上, 以他们的角度去思考来解决问题,所以换作是梁怀洛,汤言页想或许他也会这样做。
在汤珧和范安安准备拜堂成亲时,汤言页和梁怀洛及时进了屋里,她像其他人一样, 在汤珧最幸福的一刻给他祝福,但总有人不希望他们这样。
两城联姻, 最大的受益者除了两府,还有两地的居民百姓,一旦有人来阻挠,说明他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汤珧他们拜完了天地, 正准备入洞房时, 一道尖细又响彻全场的男声顿时打断了屋里的鼎沸的人声:
“圣旨到——”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来人皆是一愣。
汤言页蹙眉,立马去寻梁颤人在何处,若是在这时有人出来闹场,那她觉得除了梁颤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眼下情形只有他不希望两府联姻。
一转头, 却见梁颤见了此景也是楞在原地,就听一旁梁怀洛说:“他应该不知道这事。”
汤言页看着他, “为何?”
梁怀洛不像是在替梁颤开脱,他也很快告诉了汤言页原因:“这位公公进来一直住在梁府中,为的就是让你们汤府接下这桩生意,所以我父亲那几日一直往汤府跑,但这李公公在前天突然离开,想必是见我父亲拿不下你们家,离开去想其他办法了。”
他哼笑了一声,抬手搭在汤言页肩上,一副接下来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看来他是决定借用圣旨这事,来逼汤府就招,而做这件事的目的,对我父亲有好处,但不多,所以他尽力而为也不强求,李公公发现这点才离开,他不会告诉我父亲。”
“不过这法子,够蠢。”
汤言页听得似懂非懂,她分明记得之前梁颤带着李公公来到汤府时,二人还拿圣旨威胁过汤沈元,梁怀洛这时又说梁颤不知情......
汤言页转头看向来人,奇怪道:“可皇上为何非得指明要锦华庄的绸缎?皇室难道还却这类人才吗?”
梁怀洛四处扫了眼,在一处寻见步储和四千,四千手里抱着袁善,不知又在吵什么,他很快瞥开视线,随口道:“页儿这问题,得亲自问问皇上。”
汤言页无语的白他一眼,亲自问皇上,也就从他口中能那么轻易且无所谓的说出这句话了,她没去多想,转头看着汤沈元,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李公公带着一行人,双手稳稳抬着一道圣旨走进来,汤沈元沉下脸,下意识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一同站起来的还有梁颤,但李公公并没有去看他一眼。
很快众人就见这位公公来到中央,高高在上的说道:“喜洲城锦华庄庄主,汤沈元接旨。”
顾娟云刚想上前说什么,汤沈元突然抬手制止,周围一片寂静,他当着众人面在李公公面前跪了下来。
李公公看了他一眼,摊开圣旨照着圣旨念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锦华庄绸缎质高,色彩独特,手艺巧夺天工,甚得朕心。朕命,即日起锦华庄为皇室所有,不为民商,绸缎布料均为皇室提供,故赐黄金万两,京地数亩,钦赐。”
汤沈元:“庶民……”
“等等!”
汤珧皱着眉走出来,挡在汤沈元面前,汤珧质问道:“在我父亲接旨前,我想先问一句李公公,皇上为何执意要我们庄的绸缎?”
“大名鼎鼎的京城白宁庄他不选,再不济临城的玉河庄,也是大隋数一数二的上等绸缎,为何偏偏是我们?”
梁怀洛一听汤珧这话,若有所思轻笑了一声,不亏是兄妹,遇事问的问题都是如出一辙,但他也没想到的是,李公公的回答也同他之前回答汤言页的话一模一样。
李公公细眯着眼,好似在看一个不知好歹的人,道:“奴只是个替皇上传话的人,汤公子若是想知道,还是亲自面圣皇上问吧。”
“呵。”汤珧不屑笑了笑。
汤言页微微一愣,汤珧脾气再不好,也不是个敢在圣旨面前放肆的人,她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很快,她便见一直坐在正中的范大人站起身,走到汤沈元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不止是汤言页,在座的贵客看得都一头雾水,难道这两府联姻后,竟胆大到无视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