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说,说……”侍女咬咬牙,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大皇子在天机台曾说过,只要他是唯一的嫡传血脉,他就能从天机台出来统领我们蛟族。”
唯一……唯一的嫡传血脉,龙君的嫡传血脉,只有他们这么一脉,其余的都是旁支。
蛟老爷子感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胁和恐惧。
机灵的心腹自然能想主上所想急主上所急,悄悄地跟蛟老爷子建议:“防微杜渐,不如属下带人悄悄地将这里都搜查一番,若是无事当然最好,若是有事我们也能扼杀在萌芽中。”
蛟老爷子摸着下巴屡屡点头,却没有下命令。
那心腹自然要表忠心:“属下愿起表率。”
蛟老爷子正要开口时,门外急急地冲进来了一人,未及近前已然扑身跪倒在地,高举一封书信,喜道:“老王爷,二皇子有消息回来了。”
失踪已久的二皇子突然来了消息对如今整族惶惶的蛟族而言不啻为一个好消息。
蛟老爷子也是心中一喜,但面上仍是淡淡的作高深莫测状。他接了信却不拆开,又唤来两个得力的下属指给那个机灵的心腹,道:“现在按你说的去办。”
等三个下属退下后,蛟老爷子才慢条斯理的拆开那封信,哪知越看越怒,到最后勃然发作,将那信“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桌角应声而裂。
“歹毒若斯!”
原本已经站起身的报信人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报信者原以为领了一好差事,哪知却遭了池鱼之殃,在这地上跪足了有小半时辰。
蛟老爷子在宣泄了一连串的恶毒脏话后终于想起了地上跪着的那报信者:“起来!你去……”
蛟老爷子的话还未完,门外就被推进来一个青衣小童和俏婢,踉踉跄跄地跌入厅中。
那个机灵的心腹紧跟着从门外进来,疾步走至蛟老爷子身前,低声道:“属下带人翻建各处时,恰好看见这童子鬼头鬼脑地看探,待我喊他时,他却急急慌慌地往外跑,属下们在后紧追,没几步就追上了这童子,一番审问下交待是那个婢女命她来打探消息的。属下们又立刻去搜了这婢女的住处。所幸赶到及时,那女婢见到属下们,还未来及打开瓶盖就慌张地投入井中。”
说着那机灵的心腹掌心一摊露出一只小小的玉瓶:“这就是那只瓶子。”
蛟老爷子的目光在那还挂着水珠的玉屏上一扫而过,又扫过另外一位得力的手下,知道这心腹所说属实,才慢慢去那玉瓶,打开玉瓶只见里面是一瓶微红的药丸。
九婴真火丸!
同样是无色无味的一位毒/药,化入水中服之立时内腑俱焚。
这丸丹药炼制不易,十炉里能得一炉便是万幸,且九婴已经被封印了千年,这九婴真火炼制的丹药自然已是稀罕之物,平日里藏于库房中,仅几人能接触到而已。
那俏婢如今却哭哭啼啼地直喊冤。
蛟老爷子认识这颜容娇美、身姿丰软的俏婢,平日里端茶侍水铺床叠被,是几个婢女中最得心意的一个。
蛟老爷子不耐烦听这女子委屈吵闹的哭声,一声断喝将她吓得噤了声,怒道:“人赃俱获,你还有何冤屈可喊。”
但到底还念了一点情分,蛟老爷子忍着怒气听那俏婢辩解。
俏婢伏在地上泣不成声:“老王爷,婢子真的是冤枉的。婢子回房时见到了一黑影从屋中窜出,追了那人很久没有追到,回来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这才遣了童子去查看。婢子又担心屋中遭窃,回屋查看就发现在妆盒被人动过,仔细一查才发现这小瓶被人藏在妆盒最底处。这时外面吵闹更盛,婢子一时心慌就想将这来历不明的瓶子扔了。”
蛟老爷子被气笑了:“平日里你伶牙俐齿的,如今人赃俱获居然还能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我只问你,那黑影是什么样的?”
俏婢颤声道:“婢子发现他时只见了一个黑影,余下实在都没看清。”说着,她又匍匐前进了一段,抱住了蛟老爷子的腿,泣声求道:“婢子对您的心意日月可昭,决不会做半点对您不利的事。”
心腹又在一旁进言道:“龙虢已带人在彻底搜查她的屋子了。”
龙虢就是那个被蛟老爷子指派一起搜查却未跟来的另一得力手下。
龙虢此时却是恨不得今日早起时一头撞晕在柱子上,没有接手这件事,但他却不得不拿盒子装了搜出来的物品,亲自捧给蛟老爷子。
蛟老爷子打开那盒子,只瞄了一眼就盖上那盒子大怒道:“原来如此,果真是日月可昭!”说着心灰意懒地挥手道了一个字“斩”。
龙虢一个激灵,立刻使了术法将那婢女噤声后命人拖了下去。不一会儿,有人提了一个血淋淋的头前来复命。
当夜,蛟老爷子拿着那盒子带着龙虢亲自去了天机台。
天机台上龙涛正皱眉躺在床上,往日会有些机灵的仆役为他上药擦洗,今夜却迟迟不见人影。他正一面呻/吟,一面破口而骂。
骂声戛然而止与蛟老爷子进屋。
龙虢战战兢兢地站在屋外守着,不许他人在近半步。
龙涛见到蛟老爷子先是一喜,喜的是老爷子亲自来看自己自然是有望能出这可恶的牢笼,但他喜色还未能爬上脸颊就发现蛟老爷子的脸色阴沉如水。
蛟老爷子也不废话,将那盒子扔在了地上,盒子被摔开露出了里面的事物:一条黑底绣金龙的腰带、一片黑色的鳞片、一个血糊糊的鸟头和一只小玉瓶。
龙涛只看了前几样事物就暗道不好,只能勉力翻身滚下床来,跪在地上。
“听说这鳞片是从她枕中找出的,日日枕于头畔,又为你行下毒之事,果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野鸳鸯!”蛟老爷子的话语中已经听不出一丝怒火了,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你胆大妄为,犯错受罚后不思悔改,在外试图截杀龙渭,在内试图谋害我与蛟王,如此冷酷无伦常之徒不如早日归去。”
龙涛惊骇:“孙儿从未有过谋害任何人之举……”
“有信可证你指使龙福生截杀你弟弟,那经常为你通风报信的小厮可证你以火毒毒杀你父亲,还有这个野鸳鸯能证明你试图毒杀我,你还能强辩否认?果真是心黑之徒。”
蛟老爷子冷笑:“唯一?我们都死了你可不就是唯一了!”
龙涛大惧:“爷爷,爷爷,孙儿从未想过毒杀您,孙儿是被人陷害的,被人陷……。”
“害”字未出口,龙涛已软软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条伤痕累累的黑蛟。
蛟老爷子打开门吩咐龙虢:“挫骨扬灰,昭告蛟族,除族。”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未更,今日一起并成一章更。
周三休息,周四见。
第238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白瑁出门前因时间紧张只知一个大概, 并不知这里面具体细节,回来后又得知了扈栎已经说服了白老爹,心情大好至于就缠着扈栎将龙涛之死详细讲述了一遍, 只觉得这件事做故事听是极妙的, 曲折过瘾。
蛟族发生的事对于涂山而言不是秘密。涂山不仅对蛟族了若指掌, 甚至在里面推波助澜, 小心引导才致龙涛于死地。
“你们在蛟族其实一直都是有人的?可是,当初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是他们杀了扈樱。”
“因为我们以前从未想过掌控蛟族、去插手蛟族内部事务, 安排些许眼线不过是惯例,数量不仅少,而且地位都不高,只是微末小吏和仆役。”扈栎说起此事来也很有些悔意,当初的放手却导致了寻觅千年。
蛟王与九婴订立血契是瞒着所有人的, 涂山当然不知,否则, 狐帝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反对他们如此短视、近乎饮鸩止渴的行为。
千年前蛟族异动,闭关多年的蛟族老太爷重新出关幽禁蛟王的消息传到涂山时,他们也并未重视。一则, 那时已经知道扈樱失踪, 正将所有精力用来寻找扈樱;二则,当初狐帝应下的是保全蛟族血脉延续,他们觉得蛟族内部权力争斗并不会对蛟族血脉延续长生影响,自然就将这事放在了一边, 并未引起重视, 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说到底,涂山从未想受自己护佑的蛟族会如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样反咬一口。
白瑁伸手抱了抱扈栎, 有些后悔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转开话题问道:“你们怎么那么有把握蛟老爷子会杀了龙涛。”
扈栎揽住她笑,为她分析:“因为如今掌权的那条老蛟非常自负狠辣又极好面子,龙涛的事其实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若龙涛仅是动了想杀了蛟王和龙渭的念头,甚至龙渭的信,这些只会让蛟老爷子不喜而已,不会对龙涛动杀机。蛟族嫡传血脉不丰,死一个少一个,既然事情未成功,那么龙涛更无需抵命。便是这两件刺杀成功了,蛟老爷子也只能忍着,因为成功意味着龙涛确实变成了唯一,唯一就意味着别无选择。蛟老爷子甚至可能会认为这样有手段和心计的孙子才能带领蛟族走得更长久,暗地里窃喜不已。
龙涛确实很了解他的爷爷,一旦成为唯一的嫡裔之后他确实能从天机台中出来。
“所以你们才让人布了那个要毒杀老爷子的局?就为了让他怒起杀孙?”白瑁听得有些糊涂,愈发不解,“既然那婢女能近身伺候,为什么不干脆使计让她毒杀了老爷子,那样蛟族肯定大乱,到时,你们推龙渭成为蛟王不是更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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