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该怎么说,认识还是不认识?结果,还没等她点头,面前的少年轻飘飘的落了三个字,生冷的紧。
“不认识。”
白纸鸢:“……”
周围同学叽叽喳喳,暗自小声讨论着新面孔。
白纸鸢存在感不强,小小的身体很快被人群淹没,惊慌的拾起地上散落的作业本。
“别踩,当心……”
人群四散,她窝成一小团急得不行,作业本抱在怀里生怕被什么人踩到。少年已经走远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我不生气。”白纸鸢小声对自己嘱咐道。
因为来了新同学,唐老师早早领着新同学去了班级。很快上课铃打响,白纸鸢踩着点到。
“报告。”
她软软的声音响起,班里的人纷纷以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白纸鸢站在门口脊背一僵,大家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这时,她看见自己的同桌正在收拾东西。
“朱珠?”白纸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收拾东西去哪儿?唐老师?”她看着班主任。唐老师拍了拍郁晚的肩,说:“去吧。”
然后,转头笑了笑,对白纸鸢说:“这位新同学家境困难,条件不太好,能来我们这读书不太容易,他提出了和你同桌的要求,希望你作为班长,能帮着他点,有什么困难我告诉他来找你就好,白纸鸢同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只到郁晚肩膀的白纸鸢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背对着班主任不冷不淡的小翻了个白眼,嘟着嘴没发出声的哼了一声。眼光迅速扫到躲在角落的章梓澜,视线分明是在询问:说好的不上演好同学互帮互助戏码呢?现在可好,直接成同桌了。
章梓澜则压根不敢看她,谁知道自己乌鸦嘴这么灵。
心里郁闷归郁闷,白纸鸢还是转过头软软糯糯的道了声:“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然后不情不愿的绕过郁晚坐了下来。
她悄悄用余光看了他好几眼,期间瞄到了崭新的课本上随意写着的两个字:郁晚。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脑袋里转悠好几圈,想起初次见他那天因为穿的太好而被三哥盯上。白纸鸢不免疑惑班主任刚刚说的话:条件不好?家境困难?
思考一瞬,她下了个结论:班主任真好骗。
之前没有仔细看过新同学,现在去看总觉得他有些…熟悉。
不认识但熟悉的感觉。
于是,白纸鸢趁着上课时对他说着悄悄话:“喂,新同学,我们是不是见过呀。”
郁晚原本是趴在桌上睡觉的,闻声忽然睁开眼,望着她。
白纸鸢说的当然不是三哥那次。这是一种很远的感觉,很远。
薄唇动了动,他说:“女人那么多,我怎么记得。”
白纸鸢:???
.
班里这位新同学显然成了同学讨论的焦点。
有一伙女生围在一起捂着嘴偷笑,不知在说什么,还一个劲的朝白纸鸢这看。
是她们班的差生,女孩们年纪不大但已经会打扮自己了,画着精致妆容,甚至不穿校服。
白纸鸢如芒刺背。尽管知道她们看的不是自己,可还是浑身别扭。
她身边那人呢,侧着脑袋睡的比什么都香。
真搞不懂,点名要她做同桌干嘛。
不过嘛,他也真有眼光,毕竟自己是宇宙无敌活泼可爱美少女呀。白纸鸢想到这,嘿嘿傻笑了两声,一抬头,就看见新同学正盯着她看。
她吓得一抖,脸上的笑容都抽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刚刚新同学好像在笑??
“喂,你干......”
话被打断。
“新同学,认识一下,我叫花花。”
忽然一双手横在了白纸鸢和郁晚中间。
白纸鸢抬头,郁晚则瞬间闭上了眼,就像没听到一样。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
啊,好尴尬......
花花旁边还站着两个女生,脸上神色都不太对,有人咳了咳,想拉她走。
花花笑了一声。将长卷发甩了甩,又说了一句:“郁晚你好,我是花花,是这个班里的文娱委员,正在筹备艺术周的微电影,觉得你很符合我们男主角,认识一下?”
......
又是一片寂静。
......
郁晚根本懒得理。
白纸鸢不动声色的出脚朝他踢了下,快而准。
郁晚没动。
她又踢了一下,脚尖滑过他的腿肚子,踢空了!
而且没地方受力,白纸鸢往不该栽的地方栽去了...
又...又...又扑向别人的怀抱了。
这还真是。
郁晚被白纸鸢抱了个满怀,那双清冷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白纸鸢懵了。
她听见耳边传来:“你这么喜欢抱我?”
声音低沉,磁性,白纸鸢的脸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她赶紧从郁晚身上跳了开,埋着脑袋坐在座位上不管了。
呜呜呜,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才见过三次,她抱了他两次!
啊啊啊啊啊白纸鸢你要不要脸!
郁晚看着白纸鸢露在外面的耳朵,一片通红。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翘了翘嘴角。
然后又恢复到拒人千里的神色,转过头问花雨棉:“什么事?”
花雨棉立马扬上笑脸:“你好新同学,我们班在筹备艺术界的微电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的男主角?”
郁晚靠在背后桌子上,“女主角是谁?”
“是我。”花雨棉羞涩一笑。
“嗯,不去。”
花雨棉的笑僵住。
白纸鸢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这里忽然有点想笑。
要说她们三班最不缺的就是名人。
这个花雨棉因为她热辣的穿着和艺术细胞早就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出了名,谁都知道三班有个跳舞像妖精的女生。
别人讨好她还来不及,现在居然被拒绝了?!
白纸鸢想转转脑袋偷看一下,又听郁晚说了句。
“如果女主是她,我会考虑。”
白纸鸢努力的再转一下脑袋,都怪自己刚刚为什么选择蒙着头的姿势,太不好偷看了。
终于,一只眼睛被她挪了出来。
就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指着自己。
嗯??
白纸鸢眨眨眼,抬起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于......她?
她看见花雨棉的眼睛都快喷火了,真的是......尴尬啊!
.
刚开学,大家的心还没收回来,周五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三班四班一起上,白纸鸢一眼就看见了成卓和眉飞色舞的章梓澜。
章梓澜长发到肩,头发理的很碎,尽管扎着一小节,但碎发仍然被风吹的糊了一脸。
她不像其他女孩拥有柔和线条,相反,她像个男孩子,就连坐在那都是一条腿撑着一条腿翘起。
大老远看见白纸鸢就对她招手:“阿鸢!”
到处躲着成卓准备溜之大吉的白纸鸢轻叹一口气,回过身摆了摆手,朝章梓澜她们那群人走了过去。
成卓一头暗绿色的头发真是扎眼,虽然审美很成问题,但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确实很阳光。。
成卓的目光一直胶着在白纸鸢身上,看她由远及近。
少女肤白唇红,阳光偏爱她的身影,与她如影随形。操场边的雏菊洁白如初若繁星点点,她不紧不慢的穿过,细细长长的腿在校服的裤腿里隐藏的很好。
“真是天使。”
成卓没由来的来了这么一句。
“噗!”章梓澜直接喷出了嘴里的水,指着自己的胳膊,“瞧见没,鸡皮疙瘩。”
“切,在老子心里她就是天使。”成卓扬眉。
章梓澜:“她是天使,你是狗屎。”
章梓澜因为白纸鸢的到来躲过一顿打,她拉着白纸鸢坐下,跟她神秘的说着事。
“今晚有时间吗?”一群人围在一起,头抵着头,私密的商量着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事。
白纸鸢被这气氛搞的也有点紧张:“怎么啦?今晚不是还有晚自习吗?”
“不是上晚自习的时候,是晚自习过后,放学,十一二点,要不要加入我们?”成卓说。
“干什么?”疑惑的睁大眼睛,白纸鸢淡淡茶金色的瞳仁水汪汪,成卓看的愣住,章梓澜紧接着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杀人案吗?”
“……恩,记得,魁街结尾那家人附近?”白纸鸢不懂他们说这个干嘛。
“对,就是那个尸气臭了三天没消的街尾。”章梓澜对白纸鸢说,“你没听你外婆说些什么?”
“我外婆?”白纸鸢愣住,“我这几天没去外婆家。”
白纸鸢的外婆是人们嘴里的神婆,据说可以通鬼神,晓阴冥。多的是人找她外婆办事。当然,白纸鸢是无神论者,比起这些她更愿意相信科学,外婆从小跟她说了许多这方面的事情,她都当着故事听。
不过,她不信,可别人信呀。
魁街四通八达,这一条街住的多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对她外婆所说深信不疑。
“你外婆说,街尾那户疯子家阴气极重,容易招鬼,那个女的在他家门前死,根本不是意外,是时辰到了,故意死在那的。”章梓澜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放低了声调,听的白纸鸢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