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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爱纪 (蔡某人)


  他身形高,仪表不俗, 走哪儿都是人群焦点, 一踏进来自然惹得群众纷纷瞩目。岑子墨见他时, 倒吸口冷气, 不知一向讲究外貌装扮的陆时城, 在这气温极不稳定的春天里,剃个光头是受了什么天大刺激。
  排队时, 两人各自为政地分开坐,跟离婚等待区的所有人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甚至,可以清晰听到有人还在隐隐争执。
  两个同样漂亮的人物, 如冷漠的孔雀。
  岑子墨瞄他一眼,陆时城翘着腿, 手里有书,面无表情的脸上摸不到情绪。
  整个过程顺利,除了必须要开口说话时,再无交流。可想好的体面收场, 在拿到离婚证时岑子墨脑子里还是嗡了下:
  都结束了。
  也许,等到车里她应该痛快哭一场,然而筹谋。
  一抬眼,陆时城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她,犹含毒刺。岑子墨觉得那股爱意又悲哀地袭上心头,这么近,那么远,两人至始至终没再说过一句题外话,似乎一切多余。她现在也绝不会再说什么,恨意重新涌了满腔满肺。
  陆时城匆匆离开,见办案警察,徐之行也在。案子简单,几个女学生来自附近一所普通高中,不学无术的那一款。她们顺走了云昭的手机,包也给翻的乱七八糟,却随手又给丢掉。
  最大的刚满十六周岁,最小的十五。
  人已经被拘留。
  陆时城脸色发寒,一言不发,听徐之行在那和警察低声交流。他的条件清楚:
  坐牢、赔偿、道歉一个都不能少。
  陆时城恨不得把对方告到家破人亡。
  “现在真揪不出来人,再等等,你总得给警察同志办案时间。”徐之行跟人告辞走出来说,两手插裤兜,人前后晃了两晃,“现在的小孩子,啧,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她们收了人现金,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只知道是去打小三,心思够缜密的。”
  抽出支烟,含在了两片唇上,却没点。陆时城看着花坛里黄灿灿的一片迎春花,绿叶上,却已经压了层浮灰,心头阴翳着,他最终把烟丢进了垃圾桶。
  “是不是岑子墨啊,她真有闲心,法院这就要冻结岑达明的资产了,她不急她爹,跟你彪什么劲儿呢这是。”徐之行睨着他明显的憔悴感,问,“你这是几宿没睡了?”
  陆时城一笑没做声。
  拿到离婚证,他当天立刻把消息放出去,并加快对金达上品的并购步伐,外头股市依旧日日随气温一路上去。
  哪怕一场春雨下来,寒气回头,也丝毫不影响股市热情。
  陆时城跟和教授私下见了一面,不在别处,就在对方家中。外头下着雨,顺着玻璃窗往外瞧正好能看见云昭家里那栋楼,灯光模糊,像宣纸上无意落了一滴墨,晕染开来。
  屋里放了盆白鹤芋,有种亲切感,陆时城托和教授来为云昭这边跟警方接洽,这已经是第二次登门拜访了。
  “我跟她的事,想必您有所察觉。”陆时城一点都没绕弯子,目光不闪躲,眼底那片淡淡的青色在灯光下看的清楚。
  这让和教授没法接话,尴尬顿住,可到底是有阅历的中年人,把果盘朝陆时城眼前推推:“吃点水果,陆总,昭昭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出了事我们自然有义务帮忙。学校的流言么,其实,我是在颁奖前有所耳闻的,不过没当回事,我想陆总不是这种人,虽然我们接触不多。”
  像在思索着接下来怎么说,和教授一抿唇,眉眼忽然展开:“你跟昭昭……是这样的,私事我不好多过问,但还是想问句,陆总是怎么打算的?”
  云昭出事,当晚和教授就知道了,一时又惊又痛,回来跟夫人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一个小姑娘,家里守着个老头,遇事儿了,能有什么好办法谁来给跑腿?都是问题。
  就在此时,陆时城却找上门了。
  和教授跟他确实接触不多,但印象颇佳,陆时城是个相处起来让人感觉舒服的人,被照顾得恰到好处,有尊重,不敷衍。
  “我离婚了,也许您在网上已经看到了,我打算娶她,以后名正言顺了一切自然会慢慢好起来。”陆时城伸手抚了抚额头,“我现在,主要担心昭昭的状态。”
  状态当然不好,云昭停了课,自从出事没再下过楼。和教授去看过两次,她坐小卧室里,认真做着笔记,话很少,跟夫妻两人除了一两句寒暄,再不出声。
  等他们走,云昭不过出来送到门口,还是一个字不说,抱着狗。
  戴了顶米色的渔夫帽。
  云昭不想见人,谁都不想见,除了爷爷。好像她和世界所剩的唯一关联,就是这老人,好像变得和这个世界的人不熟。
  每天作息完全乱了,颠倒衣裳,她白天里断续睡,夜晚失眠。熬着夜,一本书接一本书地看,有时候会画画。
  这天下雨,一个人趴窗台听雨声:淅淅沥沥,纱窗开着随风曳进来一股股的凉,有青草味儿,又带点淡淡的土腥,榆树抽出绿天鹅绒似的叶子,在灰蒙天空下,绿也跟着泛潮。
  云昭脚上套了双灰色堆堆袜,侧面,绣着朵黄色小雏菊。去年八月,东山外面开着大片的向日葵,就是这种黄,满世界热烈的黄,圆盘里是乌沉沉的黑,和他纽扣一色。
  那会儿,陆时城经常做饭给她吃,竟也没什么烟火气,可能是开放式厨房太干净的缘故。也许,是他自己的缘故。
  她转过头,盯袜子盯了许久,对的,袜子也让她难过,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东山别墅里第一次去发现的那些袜子是买给谁的,不是她。
  怎么会想到了袜子?她揉揉眼,回到书房。没开灯,在幽暗的房间里蹲下,找出一盒火柴,轻轻一划,自幼莫名喜欢火柴燃起那一瞬的味道。
  微弱亮光照着脸,她点燃了昨天有人送来的一封短信。
  字不好看,龙飞凤舞的:
  知道陆时城为什么愿意包养你吗?你跟花米镇的云昭同一个名字,他爱的可不是你,不用大惊小怪。这些年,他有无数女人,老婆是摆设,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像花米镇的云昭,你八成跟她最像。不过要说替身,也轮不到你的,毕竟,人家还有个妹妹,陆时城一直养着呢。虽然人老婆是摆设,但是,你要是要点脸怎么会去当小三?我劝你,趁早好好做人,当别人情妇也不嫌呕你家老头子的脸,否则有你报应。
  喉咙梗塞,刚看信时刀子直搅心窝的痛感变得雾蒙蒙的,连带着陆时城这么个人,都不清楚了。好像,是她一响贪欢,贪了不该自己的,果然要遭报应。
  她怎么就爱上了陆时城呢?
  纸张燃尽,落一地细碎的灰,手指一捻,彻底消亡。她接着把陆时城寄来的信也烧了,更是潦草,像是仓促之间挤出来的指甲盖大小时间,来哄她。
  两人那日突兀地看到彼此,也变得遥远。云昭摘掉帽子,在黑暗中摸了摸新冒出的头发,有点硬,她从剪头后再没照过镜子。
  洗手间的镜子,甚至被老人撤了下去。现在,家里一块镜子都没有了。
  陆时城的车就停在学校里,一辆奥迪,很少开。车灯亮着,映着雨幕,像垂下的蛛丝般一条条银亮分明。
  他如一只鳄鱼潜伏在水下,安静而警觉,股市拥入的散户越来越多。年后,听说中学生都在拿压岁钱开始炒股。
  从去年开春,中盛继续增筹数十亿元的A股上市公司股票,累计投资突破八十亿。陆时城在股东大会上最终拍板,决定这个时候清出。
  看完最新数据更新,陆时城终于抬头,雨还在下。
  饥肠辘辘,锁上车,他撑伞走出校园。A大附近小馆子林立,多的是大学生们三五成群凑成一桌谈天说地。他走走停停,人挑剔的很,看到小灿烧烤四个字黢黑黑的暗着,想起前天联系年轻的姑娘,那头,哭的泣不成声,说自己再也不会坑害云昭,无论他怎样。
  他能怎么样呢?
  陆时城往前走着,雨水溅上西裤,皮鞋前头脏了些许。
  从一家卖小面的店面外经过,玻璃晴明,他又退回来,看到临窗果真坐着一个头戴米色渔夫帽的姑娘。
  心跳不止。
  大半张脸都隐在帽子下,是云昭。很晚了,她觉得嘴巴苦,心里苦,哪儿哪儿都是苦的,特别想吃冰粉,这些天第一次出门,一个人默默撑伞来到这家店。
  吃的很慢,一勺勺品着甜。像小时候回老家槐花开梧桐花开油菜花开桂花开,总是有开不完的花,空气里芬芳甜蜜,小云昭总要大口大口吸气,很夸张。
  人吃甜会觉得快乐,又凉,整个人像松松软软的一朵云,云昭莫名就掉了一串眼泪:真甜啊!
  陆时城在外面看了她许久。
  她就这么一个人躲在窗前角落里安安静静吃着一份冰粉,外面,车灯一闪一闪地过,倏得亮,倏得暗,折射粼粼地面,像是流星坠落。
  他本想到前台替她结账,怕吓到她,她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的那只凄惶的鸟,杯弓蛇影的那杯难饮的酒,一点异常,都会觉得人间惊悚。
  等她自己出来,左右猫腰看看,放在门口的伞似乎被哪位客人拿错带走了。云昭又折回前台问,陆时城大约判断出她遇到什么问题,拦住一个人,指向云昭,快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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