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乍一看好像她不是得了个年度评选金奖,而是漫画马上要动画化真人化各种版权满天飞似的。
不由为读者们的容易满足而哭笑不得。
她登微博感谢了一下八方祝贺,然后发了条微博,甩了好几个链接和几张图:
【鱼七秒:好消息好消息,《灵》第一卷 将在明晚八点准时预售,以下书店均可购买。各书店赠品如图。】
【???这么突然的吗!】
【啊啊啊终于来了!买买买!我买爆!】
【赠品我没看错吧!有《那些事儿》?!】
【卧槽我爱了,每个书店的赠品都想要怎么办……】
……
彩漫不同于黑白漫,印刷质感和色彩校对上就花了不少功夫,印刷装订还在收尾,完事儿后还得发往各个书店的库房,这是个大工程,预售之后少说还要等一个月才能发货。
童时和另一个小助手在微信小群里嚎:【奇妙老师我们想要所有书店的赠品!】
鱼淼铁手无情地回复:【你们在想屁吃。】
两人神同步:
【QAQ】
【QAQ】
单行本到这儿其实就没有什么鱼淼需要操心的了,销量就更是听天由命。
闻言江粲无奈笑了:“小鱼儿,你就放心吧,对自己和对自己的作品都有点儿信心,就你现在这个势头,销量绝对不差。”
鱼淼听出他语气里一点儿不对劲儿:“江鸽鸽,我怎么觉得你状态不太行,特忧郁呢?”
“我正想跟你说的,”江粲叹了声气,“我要下岗了。”
鱼淼:“什么?”
“《行漫》这边招到了新编辑,正在熟悉公司的情况,我最近在跟她交接工作,大概再有一个星期吧,我这临时工就下岗了。”
鱼淼干巴巴“啊”了声,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太舍得。
“没事儿,小鱼儿,”江粲温声安慰她,“新编辑是个温柔大姐姐,能力不错,好像还在追你的连载。粉丝当责编,你有特权了。”
“行吧,反正同城,改天去看看你,”鱼淼砸吧砸吧嘴,“所以你这是情债也还完了?”
“算是吧,”男人笑了声,带着几分自嘲,轻声说了句,“两清了。”
鱼淼嗅到了与他往常露水桃花不一样的八卦味道。
但没多问,扯开话题简单聊了两句,挂了电话。
江粲的预言很准,第二天晚上《灵》预售一开,没多久白鸽的编辑疯了似的给鱼淼离连连弹消息报销量喜讯。
等到她睡一觉起来,都感觉白鸽的编辑是在边哭边给她发的消息了。
《灵》第一卷 销量大好,昨晚预售到现在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十二个小时,已经在白鸽图书的新书销量榜上荣登第五。
要知道这个榜不止有漫画一类图书,是个近期新书销量的总榜。
仅仅十二小时,就已经有这样的成绩,也难怪白鸽的编辑这样激动。
江粲也发来祝贺,笑说:“《灵》如果能保持这样的成绩,很快就会有版权合作找上来的。你江鸽鸽再给你预言一次,最迟明年上半年。”
版权合作有很多种,有声动态漫画、动画化、广播剧、真人化……无论哪一种,都是鱼淼曾经在心里悄悄许下了豪言壮志,但实际只敢隔空遥望的东西。
鱼淼觉得自己还活在梦里。
也不知道是昨晚上又被谢梓洲折腾惨了的缘故,还是这件事儿已经完全超出她预想的惊喜度。
她捧着手机发呆,谢梓洲从后面拥过来,说话还带着刚睡醒的一点儿鼻音:“在发什么呆?”
鱼淼把手机给他看:“你看,就一晚上哎,《灵》的销量就爬到第五位了!”她双眸亮亮的,下巴一扬,嘚嘚瑟瑟地邀功,“我厉不厉害?”
谢梓洲认真看了两眼,凑上去咬了口她粉嫩的唇,对她从来不会吝啬夸奖:“厉害。”
秋季早晨气温凉,两人懒洋洋地赖着床,鱼淼靠在谢梓洲怀里,回复着微博里撑起这些销量的广大读者,吹着拂面一丝凉意的秋早风,感受着所爱之人的温热的体温。
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她想。
-
当天,鱼淼就拉着谢梓洲回了宣江。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迷迷糊糊许下的诺言,要带他去见她奶奶。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这么些年,老人们相继去世,两家老人,如今只剩下鱼奶奶。
尽管如此,鱼奶奶身子骨却还硬朗,每天早上去公园晨练,晚上还能混在广场舞大妈的队列里跳得有模有样,没事儿还跟着社区一帮老头老太太四处踏青。
或许是因为老头子就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去的,她现在格外注重饮食作息的健康,加上运动锻炼,精神气儿比前两年还好。
何若和鱼昌戎担心她一个人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也没人看着,一直想接她过来一起住,但老人家不愿。
老一辈人都念旧,在那个环境里呆了几十年了,熟悉的住处熟悉的朋友,说什么都要自己住,让儿子儿媳不用多管她,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想念了,时不时聚一聚就行。
“我都这一把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从生到死,人经历一个轮回,这辈子到老能觉得没白活,就够了。什么天伦之乐啊阖家团圆啊,这都不是天天住在一起就是了。我的儿子儿媳生活幸福,我的小孙女儿有志向在奋斗,我自己小日子也过得挺滋润,这不就已经是天伦之乐了吗?你别太管我,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
这是鱼奶奶最后一次拒绝鱼昌戎让她搬来一起住时说的话。
那以后鱼昌戎和何若没再提这件事儿,只时不时的要么接老人过来吃个饭,要么去老人那儿跟她聚聚。
鱼淼这是第一次带谢梓洲见她,他们到家的时候,鱼昌戎已经把鱼奶奶接过来了。
鱼奶奶为了见孙女婿,前两天还特意去染了个头,一头白发全染黑了,乍一看又年轻了少说十岁。
鱼淼差点儿都没认出来,扑过去甜腻腻地叫了声奶奶,然后摸摸老人的头发,赏宝贝似的,大力夸赞:“哇,奶奶你这头发不错啊,又黑又亮,真好看,哪儿染的?我也想去。”
鱼奶奶抱着她乐得笑成朵花儿,眼角褶子都层层叠叠冒出来了:“还是我的苗苗好,真会说话,不像你爹,看半天屁嘣不出来一个,就知道问‘挺贵的吧’。”
“您别理我爸,他掉钱眼儿里了,又没花他钱。”
“就是。”
正在厨房做饭的鱼昌戎往外瞅了眼,不跟一老一小计较。
鱼淼拍胸脯:“您下次想染什么色,随便染,跟我说,我请您染头!”
鱼奶奶嘴咧开就没合上过,看向跟在孙女儿身后走过来的年轻男人,伸手笑道:“这就是咱们阿洲吧?来来来,快让奶奶看看。”
老人的手布满沧桑的岁月痕迹,皮肤是松弛的,掌心的却很暖。
和他童年记忆里的那双手是一样的温度。
谢梓洲顿了顿,喉间猝不及防地涌起一股许久未曾有过的陌生感觉,有点儿涩,微微发酸。
喉结滚了滚,把这股让人不太舒服的酸涩咽下去。
鱼奶奶拉着他在身边坐下,鱼淼自觉地坐去奶奶另一侧,抱着奶奶的手臂,软绵绵的撒娇姿态尽显。
“是叫……谢梓洲吧?”鱼奶奶拍着谢梓洲手,笑吟吟问。
老人拉人说话时似乎都很喜欢做这样一个动作。
很简单的动作,又显得那样温暖。
谢梓洲点点头:“是。”
“阅兵式我看啦,苗苗说你开的是什么……歼……”
“歼-20。”
“哎对对,”鱼奶奶很开心,“太帅啦。”
“谢谢……”谢梓洲一顿,压低了点声儿轻道,“奶奶。”
鱼奶奶越看越满意:“你啊,我小时候就老听苗苗说,哎呀一回来啊,就‘谢梓洲’‘谢梓洲’的挂嘴边没停过,我当时就想啊,我这孙女儿是不是从那么小就开始给自己物色老公了,现在一看还真是!”
鱼淼皱了皱鼻子,撒娇地发出两声哼哼:“奶奶,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那小脑袋瓜子,哪儿会想这么复杂的事情。”
“什么叫太看得起你了,我们苗苗从小就聪明!”
小姑娘一下就咧嘴笑开了:“这倒是。”
祖孙三个和乐融融,鱼奶奶拉着谢梓洲说话,鱼淼在旁边是不是搭个腔,叽叽喳喳地活络气氛。
鱼昌戎喊吃饭的时候,老人是最不满聊天被打断的那个,幽怨地瞪了儿子一眼:“谁让你做饭做这么快的?”
鱼昌戎:“……”
好吧,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一家五口人,不拥挤,又已足够热闹。
鱼奶奶吃着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对了,阿洲还没吃过我包的饺子吧?”
谢梓洲筷子停下,舌尖竟然好似奇妙地回味起童年时吃过的那个味道。
他还没说话,鱼淼率先替他抢答:“奶奶,他吃过的!”
鱼奶奶惊讶:“吃过吗?”
“对呀。以前我们从临城回来过年的时候,你不总是和爷爷包很多饺子吗,还让我们带去临城,”鱼淼说,“我妈每次都有煮给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