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回来拉扯陆珣,十多步的距离硬是被他们折腾成七八分钟。就在小姑娘忍不住要出去帮忙时,徐律师总算成功把陆珣拽到车旁,伸手开了车门。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小心点啊,陆老板晕头了。“
晕头了代表醉了,里外六条手臂想把陆珣的长手长腿塞进来。他睁开眼,眼神锋利如刀,把它们狠狠剁掉,不让碰。
“能不能好?陆大老板你就好心放过我们吧!”
徐律师作出头疼的模样。
“陆珣。”
阿汀喊他,他眉梢动了动,猛得拉近距离。
很近很近,差不多就是猫把鼻尖凑上来,靠气味认人的那个距离。他确定了她,脑袋落在她的肩上,灼热的气息洒在脖颈上。
“要不,老板娘您轻点拉他试试?”
光头举着双手,没胆碰他。
“陆珣你听话点。”
阿汀软软念了一句,年少的神奇咒语仿佛能够沿用至今。他像是半醉半醒本能地听话。手脚乖乖放了进来,一大只的靠着她,两条腿放得还有点儿委屈。
徐律师坐上副驾驶座,瞥见光头瞪大眼睛张大嘴的傻样儿。双手比划着问他:真醉了?
你猜?
徐律师撩了一把头发,“送陆老板回去吧。”
光头起动车,踩下油门。
车在迷离的街道里疾驰,过山洞似的灯光明灭,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照着他半张脸。
“难受吗?”
阿汀问。
他动了动,几乎是蹭了蹭。低低说了声难受。一阵微弱的气音哄住了阿汀,她伸手抚他的肩背,给他慢慢地顺气。
徐律师双眼映在车镜里,双手在膝盖上动来动去。一副想说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引来光头好几下斜眼。
就用唇语问:咋了呢徐律师?
答:没咋。
是不尿急?
没有没有。
尿急你说啊,别不好意思,我给你找个小道……
徐律师忍不住打断:没有!!!
哦哦。
光头老实转着方向盘,徐律师一拍额头,不看车镜了。
实在没眼看啊!
陆珣住得离美食街不远,好像离阿汀的新家也不远。十分钟不到便到达目的地,是个三四十层的高楼,崭新崭新,在一堆老建筑中傲然挺拔,犹如滚滚而来的新时代。
“顶楼。”
电梯层层上升,陆珣半靠着洁净的镜子,另一半黏糊在阿汀身上。光头徐律师只能在旁边看着,不能伸手,伸手就挨眼刀,可太凶了。
两人勉为其难护送到门口,默契停住脚步:“陆老板家门不轻易让人进,要不我们就在门外等着?不然怕他明早酒醒,找我们算账啊。”
没撒谎,进门要命。
徐律师划平嘴角,露出窘迫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身上大块大块肌肉的光头咧嘴,露出想要活命不要形象的大笑,滑稽又狰狞。
好吧。
“麻烦你们等,我会快点的。”
啊不。
请你慢慢来。
徐律师连连摆手:“没事我不急,完全不急!”
阿汀点头道谢,仰头小声问陆珣钥匙在哪里。
他合着眼睛没动静。
“陆珣,醒醒。”
阿汀摸了摸他的脸,似乎侵犯到私人领域了。被他抓住,那层薄薄的眼皮掀开,眼珠是浓郁的黑色。
“钥匙呢?”
他定定看了会儿,摸出钥匙给她。
阿汀打开门,打开灯。大灯坏了,只留给她客厅上方一圈细小的灯,家具们沉默而庞大,黑乎乎摆在那块,透着一股子冷清。
据说醉酒的人劲头过去便会渴会饿,阿汀把陆珣放在沙发上,摸黑找到厨房,发现冰箱空空的,只能烧了壶水。
煤气灶燃得快,水咕噜咕噜沸腾。
再连着烧水壶泡在洗碗池子里,放冷水。
轻微的动静引来夜里的猫,一下跳到桌子上,冲着她大个大哈欠,喵喵了两声。
“在烧水。”
阿汀摸摸它的耳朵,“陆珣酒喝醉掉了。”
是吗?
猫揉揉眼睛,歪了脑袋。
“得让他擦把脸。”
阿汀光脚踩在大理石瓷砖上,摸索到浴室,开了灯,抬眼发觉不对劲。
两份的。
毛巾浴巾牙膏牙刷牙杯,甚至香皂都是两份的。
淡粉色的黑色的,姑娘的男人的,天差地别的同样式不同色,理所当然地依偎在一块儿,好像它们天生便是这样的,成双成对。
呼吸凝滞了至少两秒。阿汀原地愣愣站着,低下头去看猫。
“……还有别人吗?”
“喵?”
你说什么喵?
猫一脸糊涂。
她蹲下来,小小的一团,下巴靠在胳膊上小声问:”除了陆珣,这里还住着别人?”
“喵?”
“女生?”
“喵?”
对话失败。
阿汀抱起猫,高高抱起来,煞有介事:“女生的话,你就动动左边耳朵,男生就动动右边的。我们偷偷说,不告诉陆珣。”
“喵?”
隐约察觉到这不是小姑娘想要的答案,猫想了想,试探性叫道:“汪?”
“……”
还不行??
“啾?”
“……”
“咩?”
“……”
这是一只热爱外语的猫,怪声怪气模仿着动物们的叫声,自个儿来了趣。以为阿汀陪它做游戏,伸手要她抱抱,两只耳朵快活地动来动去,没个准话儿。
果然对话再次失败,阿汀默默放它下去。
漆黑的毛巾浸在温水里,仿佛化开的墨。小姑娘眼里盛着波动的水,脑袋里乱糟糟的,最好的最坏的可能性全部想过,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把它拧干。
出来的时候,沙发里陆珣已经躺下了。
脊背懒散弯着,一手搭在头上。他柔软的头发落下来,眼皮如薄纸般覆盖着眼珠,睫毛垂得安静。
“喵喵喵。”
猫跃上沙发,试探性碰一下他的脚,没反应。那就调皮踩上去,再一跃,跳到顶上去,卧下来打量着醉了的陆珣,以及清醒的阿汀。
“陆珣?”
“听得到吗?”
声音落在寂静的房子里,没有回应。星星月亮睁着眼,看来只有陆珣睡着了。
阿汀坐下来,抱着膝盖看他。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他,看着看着,似乎也有点困了,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去碰一下他屈起来的手指头,点一下手背分明的指骨。
心跳微快。
两根手指沿着手攀上布料,隔着一层初秋的衬衫触碰着他紧实的皮肉。登上宽阔的肩,停了许久,阿汀做贼心虚地收回来。
下一刻又胆大包天地碰了碰他光洁的下巴。
柔软指肚贴上唇角,她稍稍倾斜脑袋,大睁着眼睛看他。
想……亲他。
没有前因后果,没有逻辑没有理由。
原来喜欢到某种程度,言语说不出的程度,在他身旁呆着便会怦然心动,紧接着蠢蠢欲动。
她今年十八岁。
前生今世无论怎么算都是十八岁,没有过亲吻的念头,没有喜欢过别人。
但就在这一秒,好喜欢好喜欢他。
十根青葱手指搭在沙发边上,小姑娘踮起脚尖,轻轻的,轻轻的轻轻的,轻到不能再轻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分分秒秒,地久天长。
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退开,阿汀心跳砰砰,眼看着他在昏沉的黑暗里缓缓抬起眼皮。
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亲惹!单身的我都把bilibili的kiss视频翻完了,存稿码了三千的亲热戏我有种纵欲过度的疲惫感!
不准再亲了,大猫给我禁欲,给我憋着!
憋死!!
第61章 这喜种喜欢
厨房水龙头还没关,哗哗的流水声在回荡。
偷亲被逮住的阿汀头脑空白,不敢看他那双澄澄的眼,顺手就抄起毛巾盖了上去。
盖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
仿佛在谋杀。
陆珣:……
“想闷死我么?”
声线被酒精灼得沙沙,尾音轻扬。
“没、没有。”
打结巴可就太心虚了呀。阿汀摸摸喉咙,试着更加理直气壮:“你很臭,得擦把脸。”
我完全没有偷亲你。
刚才碰你嘴角的其实是毛巾。
抵赖台词在脑袋瓜子里准备好了,但他没问。
陆珣坐起上半身,眼皮倦倦落下一半。不知道何时卸下的伪装,两只眼珠显露出原有的颜色,在朦胧的夜里熠熠生辉。
很好看。
他随意擦了把脸,抬起手臂,解着衬衫袖口的两粒透明纽扣的样子——
恍惚让人想到正在解开镣铐的凶兽。
猎杀的本能在衣物下压了很久,压得很深。他快要释放天性了,很危险。
“几点回去?”
还盯着她看,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眼神。
“八点。”
理智告诫阿汀,不该在凶险之地多做一分一秒的停留。她没听话,还秉着谨慎做事的精神改口:“七点五十。”
因为路上还要十分钟。
“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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