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说话。”轻浮的口吻让他非常不爽。
他坐在上了那个男人的位子。
“呐,爸爸,不是都说很多人喝醉了酒之后都会很开心吗?”她晃着酒杯,杯中的冰块和玻璃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可是我自从开了念之后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喝不醉呢。”她低下头,“或许我和窝金来拼一拼说不定能喝醉。”随后低低的笑了一声,好像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了,“哎呀我忘记了,窝金死了。不过你杀了人家那么多人人家才杀了你们一个,你们也是挺赚的了。”
喀拉。
飞坦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加百列,好好说话。”他用了大力气才压制了要割断她脖子的冲动,“别逼我杀你。”惹毛了我,我们都不好过。
“你们挖人家眼睛的时候什么感觉啊?”她好像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呆呆的仰着头看着吧台上昏黄的灯,“手指尖碰到眼球的时候应该是滑滑的吧?”
“哼。”他冷笑了一声,“你不都自己试过了吗。”
“哦你说我啊。”她嘿嘿的笑了一声,“当时光顾着疼了没顾着感受。”然后摇了摇头,“不管挖的时候爽不爽,反正被挖的人肯定是很疼的。”她转过头来看飞坦,“爸爸,我当时超疼的。”
他能从加百列仅剩的右眼中看到自己眼中的加百列。握紧了双拳却找不到发泄口,明明已经积累了足以毁灭城市的怒火却没有办法爆发。
他颓然从椅子上下来,拿起立在一边的伞。
没有再去纠结于挖眼爽不爽被挖疼不疼的问题,假装没有听见身后小姑娘一口将烈酒饮尽的吞咽声。
现在想想,那次他几乎可以说是惨败啊。
飞坦用手紧紧的压住自己的伤口,急促的呼吸间咳出混杂着疑似内脏碎块的鲜血。
但鬼使神差的,他用仅剩的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竟然看到有两格信号。
“喂,爸爸?”
“啊。”
“怎么突然打来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
“你一个人突然到那个名字很长记不住的遗迹去了,也不和别人一起,我听玛奇说好像感觉那个遗迹很危险啊,而且你不是平时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吗?”
“没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手正一点一点的变冷。
“真是的,你老是这样一个人行动,偶尔也带上别人一起嘛,两个人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啊,就算你很强有的时候也真的很担心你呢......”她在电话里滔滔不绝。
不能再说下去了,那个金发小子正在一步一步走近。飞坦微笑着开口,口气非常柔和的打断她:“加百列,”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语气无比的柔和,“我很忙。”
“哦哦那你忙你忙。”她急急忙忙的答应,“对了,我新学会了芒果芝士蛋糕,你回来我做给你吃吧。芬克斯先生说超赞的哦!”
“啊。”他答应了一声。在加百列要挂断之前,“加百列。”
“啊?什么?”
“没什么。”他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死神,嘴角扬起的笑意越来越凉,“再见。”
“恩,爸爸拜拜。”末了还加了一句,“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哦。”
他想答话,但是情况似乎已经不太允许了。失血过多让他觉得有些抽搐和眩晕。
他挂断了电话。
“你可以说你的遗言了。”锁链紧缚几乎要勒断自己的骨头让人吐血。
他嘲讽的笑意不减,吐出了嘴里的血沫。
“别动她。”
锁链瞬间洞穿了心脏,血液井喷而出。他倒在地上。
他看着越走越远的金发死神,那句话他应该听见了吧?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黑暗袭来。
一切的光和影都离他远去了。
意识的最后,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他闭上了眼,坠入了深沉的虚无。
☆、闲云野鹤
飞坦最近非常烦恼。
在芬克斯嘴贱说“你看你现在就好像“第一次红杏出墙的小媳妇担心杏花结出杏子”,然后被追着打了两天之后就闭嘴了。
【加百列生日快乐,我最近去看你,会在你生日之前回来的】
这是在加百列的手机上看到的短信,是金发小子发过来的。
不要问飞坦是怎么知道的,会死的。
生日,这对于飞坦是非常陌生的一个词语。先不说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连名字都是自己去的的飞坦大人虽然生日也是信手拈来,但是这么麻烦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虽然前几天小姑娘就有意无意的透露了生日快到了之类的信息,但是自己觉得还早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
他没放在心上是真的,可看到了这个短信的时候又会觉得心里很奇怪啊。
怎么说呢,就好像养了盆花,每天浇水施肥,太阳毒了怕晒着雨下大了怕淹着最后发现有个死小子马上就要把花连盆端走了而且他竟然不能动他一根指头!
飞坦表示,很憋闷。
不过憋闷归憋闷,他也确实应该想想了。
从来没有给别人过过生日也没给自己过过生日的飞坦遇到了人生一大难题。他拉不下脸去问别人“你女儿过生日你打算干什么啊”,也不想知道生日当天也两手空空。
所以才会这样的憋闷。
“哟哟哟阿飞你又在担心杏花结杏子啊!”记吃不记打的芬克斯最近对于嘲笑飞坦这件事情乐此不疲,“反正你是男人嘛不会结的出来的啦啊哈哈哈哈!”然后被狂暴化的飞坦先生追着打。
“我觉得飞坦最近莫名其妙陷入焦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侠客按着手里的小恶魔手机,“是因为加百列快要过生日了吧?”
“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焦虑的啊?”信长挠了挠脖子,“过就过啊。”
“飞坦在烦恼不知道该送她什么东西做礼物啦。”侠客翻了个白眼。
“这才更奇怪吧?随便拿什么对付一下咯。”
“哈?信长你皮又痒起来啦?流星街被追着打的经历我这辈子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啊,飞坦回来了,信长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咳咳。”信长装模做样的清了清嗓子,“女孩子家都喜欢亮晶晶看起来很漂亮的东西。”
“......”刚打完芬克斯回来的飞坦顿了顿,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信长啊,你刚刚说的是这句话吗?”侠客捂着嘴笑,“好像不是啊。”
“烦死啦!”信长吊着死鱼眼,“舌头长就帮你砍掉。”
“啊,飞坦先生。”转头发现和凯特手牵手的索菲亚正舔着一个香草口味的脆皮甜筒,“你在做什么啊?”
“没什么。”飞坦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话说加百列的生日要到了你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飞坦离开的身影僵硬了一下,“吵死了。”身影消失了。
“......”索菲亚看着在她面前消失的飞坦,转头看了看凯特,“我觉得他是不好意思了,你觉得呢?”
“不,我觉得他是有些心虚被撞破了之后有点恼羞成怒了。”凯特摘下帽子扣在索菲亚的头上,“不要老是欺负别人。”
“我哪有啊。”把帽子正正戴好,“我怎么敢欺负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好吗?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招惹他呢欺负欺负加百列还不错。”
“那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啊还不是经常都在欺负我?”凯特斜着眼睛看她。
“那是因为知道凯特你不会生气嘛不欺负白不欺负欺负了也白欺负。”她一口吃掉冰激凌球,用手推着自己的嘴角做出微笑的动作,“这个怎么样?撒娇的话。”
“......”凯特心塞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在这方面你还是好好向你的伙伴学习一下吧......”
#为什么只有我的女朋友分不清楚撒娇和威胁嘲讽的区别#
#我也想要偶尔享受一下被撒娇怎么办#
凯特表示心塞塞。
亮晶晶的漂亮东西。
飞坦细细的想着信长的话,皱着眉头走进了一家珠宝店。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小姐看着这微皱着眉头的先生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请问先生想看点什么呢?项链?耳坠?手镯?还是戒指?或者是想要其他什么呢?”
“恩。”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看起来都挺闪的,但是似乎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那种一看就是为她打造的款式啊。
“那么,是送给谁的呢?”销售员依旧笑盈盈。
“女儿。”这次给的答案非常明确。
“唔,是要过生日了吗?真是恭喜了。”她拿出一款做工简单的紫水晶吊坠,“这个款式的项链挂坠款式简单非常适合少女佩戴,先生看看怎么样?”
“不要。”他摇头。
“那么这款蓝宝石的发梳也非常好哦,阳光照耀长发挽起的时候能看到点点星光在她的发间,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啊。”
“不要。”
“那么...请问小姐打了耳洞吗?这款黄金耳坠可是古董了,这种镂空雕花的技术现在已经失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