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枝的第一眼,他快步向花枝冲过去,被脚上的镣铐一绊,又骤然停下来,表情复杂地咧咧嘴,慢慢在花枝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花枝,你还好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好,我们所有人都挺好的,你不要担心。”花枝伸手握住他戴着手铐的手,“江渔,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我知道。”江渔说,“判决一下来,我就猜到是你找了关系,要不然不会判这么轻,先前跟我关在一屋的那哥们儿,偷了一只羊,判七年,发配去西疆了。”
花枝说:“你明白就好,我怕你怨我,我原本以为自己挺了不起的,出了事才知道,我除了有钱,啥都没有。”
江渔噗嗤一声笑了,“你知道你这话多欠吗,别人听到非气死不可。”
花枝看他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是真的,我原来以为钱是万能的,可我想错了。”
“你别想太多。”江渔说,“别人想有还没有呢,你手里那些钱,够你花几辈子了,所以,你要不就别干了,找个合适的人,好好过安生日子吧!”
“你说啥?”花枝深深皱起眉头,“江渔,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江渔苦笑:“你看我现在都这样了,将来出去也是个坏名声,我不想连累你……”
“你放屁!”花枝忍不住爆粗,“你的名声啥时候好过,我要看中你的名声,当初就不会找你,我要怕被你连累,就不会到底托人情救你,你特么的,你,你是不是欠抽?”
花枝高高扬起手,江渔眼里瞬间盈满了泪,花枝最终没忍心,手轻轻放在他脸上揉了揉,说:“咱俩结婚证都领了,我怎么可能再嫁别人,不就三年吗,眨眼就过去,我等着你就是了。”
江渔把脸埋在她手心:
“我怕你会被人家欺负,被人家看不起。”
“我不需要谁看得起。”花枝说,“至于欺负,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欺负别人就够好了。”
“不。”江渔抬起头,“你以前欺负别人,那是因为我在后面给你撑腰,现在我不在了,人家只会落井下石,没人会怕你的。”
花枝说,“那你就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能够提前释放,早点回来保护我。”
“好,我答应你。”江渔握住她的手,“你记住了,在我没回去之前,你要学着韬光养晦,不管谁欺负你,你都不要跟他硬碰硬,找个小本本给他记上,等我出去了,再帮你挨个欺负回去。”
花枝幻想了一下江渔拿着小本本挨家挨户找人算帐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门外的狱警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见多了哭天抹泪的,探监探得这么开怀的,还是头一回见。
花枝回到家,果然买了一个小本本,每天随身携带着,哪年哪月几点几分谁挖苦她一句,翻她一个白眼她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她并非小肚鸡肠的人,只是觉得每天记一记,时间比较容易打发,当结束一天的忙碌之后,她坐在床上翻着帐本,就会想,一天又过去了,离江渔回来又近了一天。
当然,她的日子并不单靠“记仇”来打发,韬光养晦的同时,她在暗中悄悄干了很多大事,只是这些事除了几个最亲近的人,谁也不知道。
她现在和刘玉兰江多一起住,就睡在江渔精心布置的那间婚房里,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拜堂,但江渔的家就是她的家,她得替江渔守好了。
当她第一个小本本记满之后,又一个春天来临了。
第94章 证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花枝身边突然出现了很多追求者,各种明示暗示想要和花枝共结良缘,有人甚至找到花大娘, 让她帮忙牵线搭桥。
花大娘筛选了几个条件不错的去问花枝,问她要不要考虑重新选择一个可靠的人嫁了,还是说她真的打算就这样没名没份地为江渔守成老姑娘?
花大娘还说, 像江渔这种情况,出来以后就有了案底,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 连带着将来孩子的学习工作都会受拖累, 所以她劝花枝,趁着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早点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然等到将来后悔都晚了。
花大娘的话其实代表了大多数人的看法,不管是在这个年代,还是在别的年代,坐牢都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只是这个年代尤其严重,只要是坐牢, 不管坐多久, 都是人品败坏的象征, 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就连花老太也曾多次在花枝面前提过,让她重新找个人嫁了,如果实在觉得对江渔过意不去, 就给他留一笔钱,等他出来以后给他。
花枝觉得这些人很可笑,江渔只是被判三年,又不是三十年,她就是等上三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岁,怎么就成老姑娘了?
说江渔有了案底不光彩,会被人指指点点,她是那种怕人指指点点的人吗,重生以来,她做的哪件事没被人指指点点过,结果她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花枝毫不犹豫地谢绝了花大娘的好心,并请她代为宣传,就说她花枝打定主意要等江渔回来,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只可惜这话一点用都没有,追求她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是全县最有钱的富婆呢,就冲着她的钱,哪怕她不是黄.花大闺女,也照样有人趋之若鹜。
最可笑的是,连张红卫和蔡宝根都加入了追求者的行列。
蔡宝根比张红卫先表示,他借着和花枝进行业务交流为由,跑到花棚去见花枝,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
他说:“嫂子,我不是趁人之危,也不是贪图你的钱,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来找你的,我觉得目前来说,放眼整个花庙乡,能配得上你的也只有我了。”
“呵!”花枝闻言冷笑一声,“真够自信的,你说说,你哪里配得上我?”
蔡宝根就给她分析:“你看,咱俩同样都是做花木生意的,有共同语言,你生意做的大,我的也不小,咱俩要是在一起,那就叫强强联合,我这人虽然没有渔哥在外面混得开,但我脑筋灵活,论做生意我不输他,你和他在一起,总是在帮他处理麻烦,我不一样,我不但不会给你添麻烦,还能为你分忧解难,所以我觉得,我除了没有渔哥长得好,其他方面和你都特别般配。”
“说的很好。”花枝为他鼓掌,“难为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怎么办,我就是个看脸的人,脸不过关,别的都白搭,拜托你先找个水坑照照自己的样子行吗?”
“……”蔡宝根被打击,不甘心地说:“我知道你不是肤浅的人,脸长的再好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
“在我这里就能当饭吃。”花枝毫不留情地挖苦他:“对着江渔的脸,玉米糊糊我都能吃三碗,对着你这种叫着哥坑哥的人,我只想吐!”
“……”蔡宝根脸臊得通红,“我没有要坑谁,我就是觉得……”
“滚吧!”花枝冷冷打断他,“蔡宝根,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帐我都在小本本上记着呢,我现在不动你,是为了等江渔回来亲自收拾你,识相的,你就在我面前把尾巴夹紧了,惹毛了我,不等江渔回来我就给你连锅端了!”
蔡宝根没想到她说翻
脸就翻脸,支支吾吾道:“花枝,你说的哪里话,我没招你没惹你,你记我的啥帐?”
“你非要我挑明吗?”花枝微微眯起眼睛,“蔡宝根,你可想好了,我不挑明,你还能蹦哒到江渔回来,我若挑明,分分钟让你生不如死!”
蔡宝根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说半个字,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花枝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心头的怒火。
蔡宝根以为他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但他忘了一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花枝现在不想动他,一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通过法律途径告他诽谤,二来是江渔说要留蔡宝根到他出狱之后再解决。
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然要亲自报仇才解恨。
不就是三年吗,且让他再蹦哒三年,到时候他会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的。
蔡宝根来找花枝的事,张红卫并不知道,隔了一天,他也去花棚找花枝,表达了他想要和花枝重修旧好的意愿。
到底是在首都读过大学的人,说起话来比蔡宝根委婉了许多,他说:“花枝,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内心非常自责,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你肯定不会认识江渔,如果不认识江渔,你就不会成为人们眼中的笑柄。
花枝,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再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吧,只要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给你最好的生活,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用我整个生命来爱你,好不好?”
“不好!”花枝面无表情地听完,冷冷回了他两个字。
“为啥不好?”张红卫扶了扶眼镜,“花枝,你难道忘了咱们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了吗,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要论般配,这世上再没人比咱俩更般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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