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太嚣张了些!”白衣公子义正言辞,他走近黛玉,“姑娘,你走吧,看他们能怎样?”
客厅里见这边起了争执,都停下了筷子往这边看。早有人在下面嘀咕:这位哥,可要吃亏了!
见这白面书生这么不识相,孙风雷走来,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白面书生双手抱肚,弯下了腰。刚才跟白面书生一桌那位公子忙过来给孙风雷作揖:“大爷,他本不是此地人,只是来会友。他不知大爷的鼎鼎名号,所谓不知者不为过。还望大爷高抬贵手!别跟他一般见识,就饶过他这一回。”
“这事与你不相干,我这是在教训教训他。让他长个记性,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孙风雷说完,只见跟他一起的见他动了手,拳头象雨点般向这位白面书生招呼来。白面书生顾不得许多,把身子蜷成一团,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连声叫唤也不曾有。
黛玉被这景象吓呆了!她哪里见过这个仗势,哭道:“你们别打了,会死人的!”
孙风雷一伙打了一会,白面书生跌坐地上,爬不起来。黛玉忙泪眼婆娑地上前去扶起。
“你是管还不管?”孙风雷手指着被打的白面书生,又对黛玉说:“这会子你去也不去,不去,把你绑了去!”
孙风雷话音没落,被一记拳头招呼在脸上,只听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一颗门牙掉在地上,上面还沾着血。“瞎了你两只狗眼,敢这么跟我的妹妹说话!”
你道来者是谁?不是别人,正是燕子公主。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她昨日把黛玉安顿好,想去宫里打个招呼就出来。不曾想老太后多日不见她,一见面就问这问那的,问她这么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说来听听。这一耽搁就到了晚上。吃完饭,皇后又派人来找。结果皇上到皇后那里去,说了她两句。又嘱咐道:“你母后这几日想你想的什么样的,你却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野,哪里知道你母后的心,都在你身上?你今晚就留在你母后这里,跟她说说话,排解排解她多日来的思念之情。我去别处睡!”
到了第二日,早晨起来,乘宫女们服侍皇后洗脸的功夫,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出来。她到了庵里不见了黛玉,一问,把她吓得不轻,这地儿哪能瞎跑。她慌里慌张地跑到皇宫,立马召见两个侍卫,忙让他们换衣服跟她出去找人。这些侍卫不敢违抗,只得跟她出来,帮她找所谓的妹妹。一路上她交代他们:“这可是秘密,在任何人跟前都不许提起,否则······”
“知道知道,保密!”一个侍卫忙哄着她!
“另外,在外面你们不得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许叫我公主,否则······”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
燕子带着他们围着京城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她气馁地坐在那里,她会去哪儿?贾府······
“小的们,跟我去贾府!”
两个侍卫不敢多嘴,只是跟着她。眼里有活,看到哪儿有漂亮的姑娘了,就指给公主看。这样一路找着就来到了宁荣街。问两个守卫,守卫拿腔拿调地说是有这么个姑娘来过。侍卫见他们无礼,只是看着公主。燕子公主知道,这偷来的锣儿敲不得,不敢瞎声张。要在平日,早拉过守卫比划几招了。
她顺着守卫的指点一路找过去,不觉就来到了这家饭店。见很多人吵吵嚷嚷,公主好奇,挤开人群一看,就听孙风雷在指手画脚地跟黛玉说着什么。本来还想听听什么事,却见到黛玉在流眼泪。这还了得,敢欺负我妹妹!这才下了一拳狠手,打掉孙风雷的一颗门牙。
一伙人见孙风雷吃亏,围着公主就要动手。吓得侍卫哪敢怠慢,忙上前阻挠。公主交待过,不要瞎惹事,所以这两侍卫,也不知道要怎么下手。他们只想着不让公主受到打。
“小的们,保护我妹妹,这里交给我了。”
燕子平日里与侍卫交手,谁敢打她呀。就是比划,也都让她看不出来,或者被她打倒,或者抱肚子喊痛。燕子觉得这一点意思也没有。如今见着围上来的人,情绪大涨,这可是难得的实战啊!她害怕侍卫们跟她抢,三拳两脚把这些人搞趴下,那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所以才这么说。
黛玉在两个侍卫的夹护下,走出饭店。黛玉看着燕子的兴奋劲,心里想,幸好姐姐来了,否则不知道怎么样呢。原来社会上还有这么些地痞无赖。她想起刚刚救自己的那位白面书生,着急起来。里面场面一片混乱,不会再伤着他吧?!
“姐姐,别打了!”黛玉喊道。
“妹妹,没事儿,我有些日子没舒筋骨了!”
这燕子虽然有些功夫,但是属于花拳绣腿,样子好看,却不适用。而这些公子哥儿,平日里打架闹事,都有两下子。
那两个侍卫,见燕子渐渐处于下风,身上还被踹了一脚。也不顾了公主的吩咐,最多回去被她打一顿出出气。这公主要是有什么散失,就得杀头。孰轻孰重心里明白的很。两个一起上去,一招一个,手下留情。即便如此,七八个人还是倒在地上哭爹叫娘。
“谁让你们帮忙的,混账东西。”燕子没有过足瘾,骂道。她又想起刚才让妹妹流泪的那个三角眼,还在拿着自己的那颗牙哭丧着脸,坐在地上。她上了前去,一把把他拎起来,啪啪地就是两个耳光,“你给我起来,你敢欺负我妹妹,我让你长长记性。把你这狗头打清醒了。下回可不能再欺负人!”
燕子正在兴头上,只听有人说,“官差来了!”
燕子一听,楞了一下,松开手。这事要是闹大了,可能就闹出妹妹的身份了!她对两个侍卫急道:“别楞着,快带我妹妹先走!”
两个侍卫见公主如此吩咐,又是官府捕快,量他们也不敢把公主伤了。忙拉着黛玉要走,黛玉却不肯走,她对燕子公主说,“姐姐,这位公子救的我!”
“哎呀什么时候啦,你懂我意思的,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了!我到时把他带走就是了!”说完又对两侍卫说,“别碰我妹妹,赶快松手!”
两个侍卫听说,忙放开黛玉。
黛玉听燕子姐姐这么说,心里想,打个架也不算什么,官府拿住了,他们这么多人,而姐姐就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的!如今自己逃才是正事,自己被拿住倒没什么,大不了一死,可别连累了姐姐和这两位爷。
黛玉见两侍卫松了手,忙低头往人群里钻去。侍卫不敢大意,一前一后地护着她离开饭店这条街。
☆、第三十五章 打巡检公主闹事
两侍卫把黛玉带到安全处,放心不下公主。两人商议,留一人保护黛玉,一人去接公主。
因为是京城,官差上街巡视是常有的事。既要阻止那些打架闹事的货,又要提防偷鸡摸狗的贼。忠顺府这条街,是属于朝阳门守卫管理。这一日,照例巡逻至此。为首巡检乃一三十来岁的壮汉,名唤周任,升首领才不到半年。
“谁在此打架闹事?”周任走进来,众人让开。
“原来是周大人!”此时从地上爬起来的孙风雷,双手抱拳,向周任行了礼。“我本与哥几个来这里喝酒叙话,其间与另一位姑娘开几句玩笑。却被这位姑娘带人打成这样,还望周大人为小的做主!”
这周任一听说,并知怎么回事了。这孙风雷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的很!定是调息人家不吃,反挨了打,遇到硬茬了。
这周任平日里没少跟孙风雷在一起喝酒,自己也没少得他的好处。周任知他父亲是忠顺王府里管事的,也是能跟王爷说上话的,因此平日里巴结他,跟他在一起称兄道弟。若是犯了什么事,在他手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让孙风雷出些银子了事。也因为这样的关系,请孙风雷的父亲疏通了上面,才得了这么个差事!他见孙风雷吃了亏,因此道:“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在这里闹事,给我抓起来!”
话音一落,只见几个官差上去就要拿燕子公主。这公主的脾性,岂肯吃这样的亏?她一个巴掌甩来,周任一个趔趄,直觉半边脸儿火辣辣的。人们见这姑娘脾气如此火爆,敢打巡检,这还了得,纷纷议论道:这回可有好戏看了,这姑娘不死也得脱成皮。
一起来的官差,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姑娘如此大胆,竟然敢打巡检?!一窝峰上来,要拿公主。燕子见这么好玩,人太多,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一跃上桌,拿起盘子,向抓她的人砸来。嬉笑道:“来呀,来抓我呀,来呀!”
这一个个官差,只见脸上身上到处是菜肉油汤。要说这饭馆也舍得,菜里的油放的足,如今全甩到了官差的身上脸上。这碗啊盘啊还好躲,这四处乱飞地汤菜怎么躲得了?!
食客见是这么个场景,一个个忙着避让。心里可惜了这么好的菜,又觉得值。一顿饭算什么,有如此好戏看又不花钱,何乐而不为?!心里又想着等会看这掌柜如何结账。
燕子这桌跳到那桌,只把个大堂搞的乱七八糟。她上蹿下跳,怎奈官差人多,被逼到大堂一角的桌子上,眼看就要被拿住。她看官差一个个狼狈样,笑得前仰后合。她看一个个逼近来,却端起一大碗汤,“我跟你们说呀,都别过来,这可是才上的,烫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