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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 (客气)


  殿主在我身侧,我觉得自己的情绪异常起伏,说话时呜咽出来,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放,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得满脸都是。
  再无话时,四周突然显得诡异沉寂,殿主轻揽我的肩头,身上的气息淡定温和,甚至伸手为我擦去眼泪,手指的触感粗糙,但是动作轻柔,让我恍神,我不知道这个与自己如此贴近的人是谁,想伸手抱住他,又不敢。
  “你一定在笑话我!”他一直不出声,让我得出这个结论,“你是仇皇殿主,身边动辄是倾家灭族的大事,与那些耸人听闻惊世骇俗的悲惨相比,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怒小怨,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我无中生出的一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都不是……!”
  “没错。”他收紧了手臂,声音却毫无感情,甚至说出的话也让我尴尬万分、无地自容。
  果然在他眼里,我这种整日为一点点小事多愁善感的人,其实是在无痛□□、自找麻烦。
  “你想得太多。”他松开手,扶我平躺,又轻声道:“睡吧,别再胡思乱想。”
  “殿主……”
  “若你觉得他们眼中无你,便好好做人,做到有一日他们再不能忽略你的存在;若你眼中已无他们,那便按自己的所愿所想行事,再不用顾忌任何人的眼光与心思……这样于你于他们,都会轻松自在上许多。”
  当我意识到殿主在安慰我,肢体已经比脑更快一步行动,抓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道歉,“明明我才是大夫,却要你这个病人来安慰我,还要听我说一大堆废话……”
  “那些不是废话。”殿主淡淡驳斥。
  “我……”他的指尖很冷,而我只是病痛之时意志薄弱,“可以……不放开你的手吗?”我的手很热,当两人握在一切,有一种既贴合又怪异的感觉。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即刻将手抽回,代表一种纵容。
  “殿主……”我轻喟一声,闭起眼睛。

☆、第十六章

  与殿主相处几日,很快发现了他的一些习惯,有些甚至可以称为毛病。
  就像沐浴时他总是一副觉得没洗干净的样子,拼命摩擦自己的身体,坐到水冷也不愿出浴,总是将自己折腾得皮肉红肿。
  “殿主,已经很干净了,”我止住他的手,“别再搓了,会破皮的。”
  他不理我,继续将水花撩到身上,一边又用手指狠狠去抓自己的手臂。
  “很臭……”他忽然说。
  “很臭?”我怔了一下,又探头四处嗅了嗅,“没有啊,只是药的味道重了些,忍忍,过两天就会习惯的。好了,水冷了……”我入水抓他的手,“该出来了。”
  他避开我,“还不够……”
  “已经够了……”
  “滚开!”
  说话间就是猛一用力反折我的手掌,只听咔嚓一声,手腕被生生折断了。
  剧痛钻心,我跪坐在地,臂肘却仍架在浴桶边缘,手指尖悬在那人眼前,已经像脱离了身体的配件,离殿主的鼻尖只是一寸。到这时,我才知道他曾经真的对我手下留情,比起这一扬一翻的轻轻一折,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举手之劳,丝毫不显山露水,便足以令我痛彻心肺。
  我的骨头断了,从小到大见人骨折时戚戚叫唤,我眼下却是想叫都叫不出,该多痛,我想起那些一生混迹于江湖的武林中人,他们每一次立威、每一次征战,该有多痛……!
  “你的手……”殿主稍稍一动,鼻梁便撞到了我的指尖,“啊——!”我惨叫一声,身子瘫软,手便从浴桶边上滑了下来,落到地,本是毫不剧烈的轻微一触,却还是在碰地的刹那,让我猛吸进一口凉气,疼得用力张大了眼睛。
  “孙盈余……”殿主叫我,他折断我的手,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伤得如何。“孙盈余!”他仍是叫,当听不到任何回应,猛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殿主……”我皱眉发出声响,咬牙握紧自己的手臂,“我……”
  他向我跌坐的地方看来,茫然的眼,似乎连神情也被影响得茫然起来,但他看不到我,我如何得娇弱不堪,连一点痛楚也不能忍耐,这些他都看不到。
  “孙盈余?”
  全身滴水扯过衣服,殿主转眼便到我面前。“出血了没有?”他弯身问,语气竟有些从未有过的焦急。
  “嗯、嗯……”
  “我去拿干净的棉布,你等等,不要动。”他叮嘱我,反倒比说不出话的我更像大夫,我看着他有些踉跄地冲到外间,又听到撞翻各种东西的声响,回来时,他动作利落地将棉布压在我手腕处止血,“血还流吗?”片刻之后他问我。
  我看向自己左手的一片血迹模糊,颤巍巍地答:“止住了……”
  于是他放开我,起身去捡干柴,选最粗壮笔直的,用布条绑在我手上将我的手腕固定,然后才将我打横抱起,出了血腥味与甘草味混合的内间。
  我被放在石台上,一切进行时,悄然无声。我痛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更不可能指导他、或是自己为自己疗伤。这时殿主走向连接密室与地下走道的石门,手重重敲在门上。
  “来人啊!”殿主忽然用力拍打门身,大声地唤人,“开门,来人开门!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在外面——快开门——!”
  越拍越用力,但无人回应,殿主收手,慢慢娶气,一掌拍在门上——石屑飞起,但牢不可摧的石门却只是震了震,纹丝不动。
  又是一掌激起,我在这一侧看着,甚至能见那手掌运起十成功力时的丝丝红光,但仍不起作用,傀儡师有心困我们在此,又怎会如此容易被我们走出?
  拍门加叫人,耗去一段不短的时间,殿主的声音又沉又哑,我从没见过他如此不顾形象地大声叫喊,他从未对谁大声说过话,但此刻拍门,我能想象他的焦急、甚至愤度,他是为我,因为他伤了我。
  “呃……”我低声痛呼,引得门边的人猛地回头。
  毫无焦距的眼,此刻更为呆滞无光,他转头朝向我所在的位置,眼睛上下逡巡,不是在看,而是在听,怔了许久,才迈步向我身边走来。
  石台边上,他跪下,问我:“你可以为自己包扎吗?”一向轻软的嗓音,此时尾音干哑。
  “没关系……”我对疼痛已渐渐习惯,回他道,“等、等一会儿……我自己来好了……”
  “好得了吗?”他又问,“伤得如何?”
  “……我没事。”
  “孙盈余。”
  “……嗯?”我痛得有些恍惚,却仍是勉强撑开眼去看他,他的神色与平常无异,只是更为紧绷一些,眉轻蹙,唇角依然下撇。
  “若你能治好我的眼睛,”他道,“从此处出去以后,我准你自行离开。”
  “什么?”我一惊,甚至连受伤的手腕都顾不得,“殿主你说什么?!”
  “回家也好,去任何地方也罢,只要你能发誓不将仇皇殿里所见所闻透露给任何人,我不会再留难你。”
  他的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视线下垂,若是看得见,正好映入眼帘的,是我绑着粗粗柴枝、鲜血湿了白布的手腕。
  “你后悔了?后悔伤了我?”
  他起身,走远坐到桌边。
  ……
  当夜,我全身发热,头痛难当。
  手伤的地方已经痛得失去知觉,但半睡不醒、浑浑噩噩的感觉更是让人难受。
  殿主的指尖蘸水,碰到我的脸颊,然后摸索着,将水擦在我的嘴唇之上。
  “你不该多管闲事的……”他似在对我说话,但更像在自言自语。
  等后来傀儡师为我多备一份伤药,几日后,我已经能下地走动。毕竟,我伤的不是脚腕。
  殿主与我的身份出现短时间的对调,他照顾我起居,虽然喂我汤水时总是把握不到方位而弄得我全身都是,但我仍然很开心,是殿主啊,从来没有人敢靠近的殿主,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却也会在我忍不住怪他手脚愚笨时、有些害羞知错地将头垂下。
  当我问他那日为何勃然大怒,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他对我说了实话。
  原来他说很臭的东西,是指他自己。
  “曾经有一个无论武功才智,都只是平平无奇的蠢人,”他道,“有一日那人被掳进一处地下宫殿,在那里他要做女人的妃子,那女人一生有七百多个情郎,更从不将拐进地宫的少年当人来看。蠢人想逃,便想出一个主意……于粪坑中挖洞。花去一年的时间,他果然挖出了一个能藏身数月的地洞,只是……”殿主忽然略略停顿,似乎回忆起那段令他不快的往事,“……只是,后来地宫中又来了一个聪明人,蠢人做妃子,他却是皇后……”
  “你……”我拽住殿主的衣衫,想叫他把话说清楚,如何才叫做在粪坑里挖洞——不得不承认,初听之时,我真的以为他在说笑,甚至差点笑了,但忽然就笑不出了,看到他木然、毫无表情的脸,我再也笑不出了。
  “什么蠢人、什么聪明人?”我问,“你是蠢人、还是聪明人?”
  虽然猜出了一些,但我一点都不希望他承认,他就是那个曾在粪坑里挖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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