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有些行业即使如何粉饰也藏不住皮肉交易的内核。
他一进KTV便看到了她。她装作不认识他,跟身边的客人推杯换盏眉目传情。他无法接受自己曾视若珍宝的女孩堕落至此,更无法接受那男人贴得她如此之近,愤怒、嫉妒烧昏了他的理智,他酒量不好,但一直喝,喝光一瓶酒后抓起酒瓶砸向客户。
之后发生了所有的事。
浴室里,他进去的那一刻她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牙齿陷入皮肉,疼痛让他更加疯狂,一次又一次不断地要她,从浴室到床上,任她怎么厮打都不肯放过她。整间屋子仿佛燃起熊熊烈火,烧干了他的灵魂,只剩肉体的狂欢。
事后她背对着他窝在被子里。他清醒过来,搞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他难受得想死。
他恨自己卑劣无耻,他这样做跟那些piao客有什么区别?他又恨她的背叛堕落,两次无情地抛弃他最终却选择了这种肮脏的生活。
最终他选择保护自己,穿好衣服扔下钱离开了。
从那天起他决定把她从记忆中清除,忘记那段混乱不堪的少年时光,也开始拒绝酒这个东西。可她在他肩上留下了疤痕,月牙形状的。他告诉自己那是骑马摔的,偶尔有人见到问起,他也这么说。
因为谎言一百遍后自己也能信以为真。
他来季宅之前便有预感,如今预感成真。
真相摆在面前:他伤害了她。孩子是他的。
他直直地盯着面前那杯酒,手在颤抖。
老管家又来到了露台,劝诫道:“季先生,夜已经深了。”
季博瞻抬起手示意老管家噤声,深沉的目光望向韩冽:“你该明白,我不希望你再进入她的生活。”
韩冽的手指动了动,拳头慢慢收紧。他抬头,眼角血红,带着深刻的痛苦看向季博瞻。
季博瞻说:“风眠照顾取寒多年,他们的关系很好,我希望他能继续照顾她一辈子。”
韩冽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左腮鼓动,似在咬牙。
季博瞻失笑:“你想怎样?”
二人对视。室内钢琴声停了,传出热烈的掌声。
韩冽慢慢起身,用手抬了抬眼镜框,冰冷的镜片后面一双黑眸中霜花翻滚,目光森寒如狼。
“她是我的。”他低沉狠厉地说,“哪怕挫骨扬灰,我也要她!”
韩冽走后,季风眠来到露台坐到韩冽刚才的位置,看了看桌上的酒,问:“爸爸,酒怎么样?”
“很好。”季博瞻露出满意的笑,朝旁边躺椅上的人喝道,“别装了,起来!”
赵柬把毯子一掀笑嘻嘻地坐起。他借装睡听了个过瘾,心满意足,却搓着手抱怨:“舅舅,你们也聊得太久了,害我冻这半天。”
“过来坐吧。”季博瞻声音温和不少。
赵柬坐到季风眠身边,端起刚才韩冽那杯酒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在口中漱了漱,咽下后赞道:“这酒真不错!哪儿买的?”
“你是想问这酒,还是想问别的?”季风眠笑着问。
赵柬眉毛一扬,回道:“那得看舅舅的意思。”
季博瞻微笑着,轻轻吸一口气,从衣内掏出一块精致的怀表搁到桌上。赵柬眼尖,立马抢过来,打开,见表内嵌着一张女人的半身像,那模样跟张取寒肖似,神态韵致却更胜她几分。
“这是……”赵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取寒的生母,崔香茗。”季风眠的回答印证了赵柬的想法。
赵柬眼珠转了几转,露出诡异的笑,朝季博瞻说:“舅舅,没想到您老还是个情种。”
季博瞻傲娇地“呵”了声,说:“别以为只有你们年轻!我也年轻过!”
赵柬同季风眠都笑了,互看一眼,赵柬竖起大拇指:“您比我们厉害!”
玩笑过后,季博瞻问季风眠:“你呢?真的不准备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季风眠反问:“爸爸,你当年争过吗?”
季博瞻目光一沉,忆及那个甜蜜混乱的夜晚,女人在他耳边绝望地轻唤:“弥远。”纵使年代久远,心口的痛依旧在。他沉默了。
季风眠露出谅解的笑:“爸爸,我不需要为自己争取什么,只要她能快乐自由地生活,我就满足了。”
闻言,赵柬伸长胳膊勾住季风眠的肩安慰地拍了拍。
韩冽从季宅离开后开车到离张取寒家附近那个街口,他下车徒步朝她家走去。
已过凌晨,街道清净无人,猫儿站在房顶上凄厉地嘶喊,秋季的夜晚干爽沁凉,路灯之间的距离颇远,他走入一段光明,复又步入一段黑暗。
到了她家楼下,发现二楼灯还亮着,她还没睡。他往上看着。
猫的叫声此起彼伏。
忽然她把窗户推开,高声唤:“十三~~回家睡觉!”
一道黑影从房顶窜到窗台,他发现猫的身子比在他家的时候整整大了三分之一。
酥棠拜托他收留张取寒那天,他一直在犹豫。
他太了解自己,一旦沾着她他便会无法抽身。理智在告诫他不要管她,否则就又是一个轮回。
那晚他回家,发现家门口的地垫上蹲着一直黑猫。这猫他见过,盘踞在小区有一年,对人类不友好,喂不熟,也因此其他流浪猫不断被汰换只有它得以生存至今。他对猫没有好感,从不去喂,因为猫会让他想到她。可就在此时这只猫主动找上了他,围着他的脚打转,用尾巴勾住他的脚踝。他鬼使神差地把它抱回了家。
他一个没有伺弄过猫的人,给猫洗澡、擦干,从冰箱里拿出三文鱼用白水煮了给它吃。晚上他躺在床上,猫蹲在床头,一双金色的猫眼盯着他,尾巴悠闲地荡来荡去。他一夜没睡,第二天去医院把她带回了家。
现在,他意识到冥冥中有一根线牵引着他,无论他走出去多远,过去多久,他最终都会回到她的身边,如鲸入海,似鸟归林。
他是如此偏执而狂热地爱她。
第二天张取寒早早去律所上班,韩冽没来,让张取寒准备整他的小把戏落了空。时间过午,张取寒把两瓶加了盐的依云从他办公室里拿出来放到自己桌上,陈丹笛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满头大汗,抓起水就喝,张取寒阻挡不及。
陈丹笛一口水喷出去,吐着舌头惊叫:“这是什么?!”
“盐汽水。”张取寒淡定瞎说。
“依云还有盐汽水?怎么也不换个包装?这样很容易买错哎。”陈丹笛端详着手里的瓶子,竟然信了。
这傻孩子。
张取寒嘴角抖了抖,忍着没笑。
陈丹笛把瓶子往旁边一搁,朝张取寒正色道:“取寒我跟你说个事儿,人资李主管请了一个月假,我要去人资那边支援,所以今天下午我必须把所有的东西教给你,你务必记好。”
李颖为什么请假张取寒心中有数,可陈丹笛要走对她影响就大了。就陈丹笛这一摊子杂七杂八的事儿,三个她也顾不过来。
“韩总是什么意思?”她问。毕竟这个岗位跟韩冽息息相关,订酒店机票自不用说,还有许多跟他切身相关的行程安排案件追踪会议记录什么什么的,他真敢让她做?
“就是他让我教你的呀。”陈丹笛回答得理所当然。
行吧,他敢用,她就敢做,横竖只一个月,这律所不至于因为她这只小蚂蚁而倒闭。
可张取寒做了韩冽的专职秘书几天,韩冽一直未归。陈丹笛说南边某市有个知识产权纠纷的案子,韩冽带着杨挫去了那边。到底案子有多大,陈丹笛描述一番后张取寒也没听明白,只听着个案值达上千万,打赢了的话会有几百万元的律师费入账。
张取寒掰着指头算,她如今月薪月四千,要做二百五十个月,也就是二十一年才能赚到一百万。不禁感慨:老人说得对,知识就是财富!
韩冽不回来,张取寒特别轻松。韩冽现在的行程都是陈丹笛之前做好的,想来那边没什么变化,因为他从未打电话回来要求她做什么。如此二十多天过去了,一个月期限渐近,张取寒除了坐在工位里喝咖啡玩手机看小说,一丁点儿事儿都没得做,她闲得都要开花了。
律所里其他人都忙忙碌碌,她倒是替韩冽心疼,白花那么多钱养活她一个闲人。可她也没热心肠地出马找事儿自己做。她懂得在职场必须坚守职业边界的道理,做得多错的多,以她的水准,难保不给人家填什么麻烦。
她还是别去害人害己了。
不日大姨妈造访,人容易累,张取寒玩了会儿手机便趴在桌上小憩,没成想真睡过去了。韩冽在这个时候回来。
远远见她睡着,他放轻了步子。跟在他后面的杨挫不得不慢下来,踮起脚越过韩冽的肩膀往前看。见准老板娘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恨得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二十天,在南方某市,杨挫跟在韩冽身边鞍前马后,行程变了又变,原来陈丹笛的活儿全扛他身上了。韩冽不舍得用张取寒,把他用了个透彻,累得他都瘦了好几斤。要不是看在韩冽又给他加了10%的年终奖的份儿上他才不会……没办法,他这人就一个毛病:贪财,见了钱不要命。就算躺进了棺材谁要拿人民币在他眼前晃晃他一准含笑活过来。而韩冽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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