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冽稳稳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赵柬像个陀螺似的打转,他这样有半个小时了。直到杨挫推门进来说:“花送到了,江之蝶刚发了微博。”
赵柬立刻站下,手一挥:“立刻炒上热搜!”
杨挫:“哈?”
“聋了?!让你炒上热搜!”赵柬喝道。
“他是律师,不是八卦记者。”韩冽冷冷提醒。
赵柬一拍脑门,摸出手机跑到窗口,气急败坏地打起了电话。杨挫守在门口瞧热闹,这位暴躁二世祖发起疯来跟砍不到树的光头强神似,好玩得很。
韩冽朝杨挫勾勾手指,杨挫忙进去。
“给宗云亭打电话,让他来一趟。”韩冽吩咐。
“你找宗云亭?你要查谁?”杨挫问。
韩冽冷冽的视线飘来的时候,杨挫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赶紧说:“我这就去!”转身小跑出去。
那厢赵柬放下手机后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信她真的不在乎!”
“涂滟已经签了新的合同,为一名男明星做保全服务。”韩冽客观地陈述。
赵柬一拳砸在墙上:“谁敢雇她!?我弄不死他!”
“量力而行。”韩冽提醒。
“我量他奶奶个腿!”赵柬大骂,大步冲出去,有惨叫声跟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他撞到了谁,很快踏踏的脚步声由近及远了。
一室清净。
韩冽无力地靠躺到人体工程椅里。
张取寒有过孩子,这个消息颠覆了他所有的决定。
那晚他们确实没有做任何措施。可以他对她的了解,事后她该有所防范才对,毕竟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是个在风月场所混得如鱼得水的可恨女人。可无论她有多么堕落可恨,他依旧爱她。
纵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那孩子可能是他的。
亦或是,他有种期待,渴望那孩子是他的。
如果是真的话,他跟她的关系必定决然不同。
那晚她跟他说了那么多之后,他下了狠心要结束这一切。这两个月过得非常艰难,每晚只要闭上眼他就会想她,想到彻夜难眠。其实他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之前她抛弃过他两次,是他飞蛾扑火地又扑向了她,给了她第三次机会。而这第三次她能给他明明白白的答案已算仁慈。
可如今,伤还未好,他又跃跃欲试准备给她第四次机会。
韩冽闭上眼,仰起头,喉结挺立,尖锐如刀锋一般上下滚动。
她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魔咒,大概只有死亡才能让他真正做到放手。
一小时后宗云亭来了,韩冽把张取寒的身份证复印件给他。
宗云亭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此人关系网铺得宽杂,上至公检法下至三教九流都有熟人,手底下还有几个计算机了得的小伙子,在如今的网络时代干活很是得力。
宗云亭看过复印件后问:“查她的什么?”
“所有。”韩冽说。
“所有的意思?”
“从出生开始,直到现在,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我都要。”
宗云亭用拇指磨着没几根毛的下巴,卖起了关子:“这工程量可有点儿大。”
“价钱你开。”韩冽沉声。
宗云亭伸出两根手指:“两倍。”
“可以。需要多久?”
“一个月。”
“太慢。”
“一周,这个数。”宗云亭伸出三根手指。
韩冽从抽屉里拿出支票写好推向他,宗云亭看过后很满意,把支票收进钱夹,站起身,伸手过来:“合作愉快。”
韩冽跟他握手。
宗云亭走后不久,厉康给韩冽打来了电话。
“这周六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韩冽问。
“陪我相亲。”厉康说。
厉康是韩冽的大学室友,学得是法律专业,毕业第二年考到CPA证书后进入某外企做了财务经理助理,之后一路职涯通达做到了中国大区财务总监。结婚三年离异,儿子判给了前妻。单身逍遥了两年后他妈妈坐不住了,开始逼他相亲。厉康压根没有重入婚姻围城的心思,又受不了亲妈的眼泪攻势,想了个办法,每次拖韩冽下水。
一个是相貌英俊且是顶级律所老板的黄金单身汉,一个是长相平平离异有子的外企高级打工仔,两人放在一起一比,正常点儿的女人就不会对厉康产生兴趣。
“我查一下日程表。”韩冽摁了座机呼叫键,传来秘书柔美的声音:“韩总,什么事?”
“我这周六晚上有什么安排?”他问。
“您要陪小赵总去探望季先生。”秘书回答。
韩冽沉吟,以赵柬目前的状态,估计没心思去见季博瞻。
“可以。”他应承下来。
时间推进到了周六,下午的时候宗云亭把查到的有关张取寒的资料传给了韩冽。
张取寒的出生记录无处可查,她的母亲很可能是在私人诊所生产。出生后被送到乡下一户农家抚养,有人支付抚养金。
六岁,张取寒被一名叫房香梅的女人收养,但是将她的户口挂到了其妹房香茗的名下,跟房香茗的关系是母女。
十七岁,房香梅再婚,张取寒随其住到现任丈夫韩政家,并转学进入市一中。
十八岁,高考之后张取寒离家出走,行踪不明,唯一有据可查的是她在某KTV工作了两个月。半年后张取寒回来,在韩政家居住两个月,之后再次离家。
十九岁,张取寒进入某私立音乐学院读书。
二十一岁,张取寒从音乐学院辍学,未完成学业,原因不明。
二十二岁,有过一个月的住院记录,之后同医院的清洁工崔香茗一起生活。
二十三岁,张取寒救助一名流浪儿,送到福利院,一直资助至今。之后其做过文员,夜店DJ,淘宝客服,电视台外拍女导演等工作。
二十八岁,张取寒被电视台辞退后发起劳动仲裁,成功拿到赔偿款。之后因租客袭击受伤住院,租客被判刑五年赔偿三万余元,不服上诉目前二审等待开庭。张取寒的最近一份工作是在某连锁花店当店员,目前依旧在职。
一张纸,列出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八年,有他了解的,也有他不了解的。韩冽逐条认真读完,拿起手机拨了宗云亭的电话。
“韩总,东西看过了?满意吗?”宗云亭很得意。短短五天把一个人查得如此透彻,他都佩服自己的功力。
“我要知道三件事。六岁之前谁出资抚养她。十九岁到二十一岁谁资助她到音乐学院读书。二十二岁那年为什么住院。”韩冽字句清晰地说。
宗云亭“嗯嗯”地应着,显然在记录,韩冽说完后他回答:“你说这些我也正在查,有结果我立刻给你电话。”
韩冽靠进人体工程椅里,抬手捏捏眉心,低声说:“谢了。”
“韩总,这女人不一般啊。”宗云亭调侃,意有所指。
宗云亭既然能查到这些,自然也查得到张取寒跟他的关系。韩冽在找宗云亭的那一刻就有这方面的觉悟。
“你的原则是什么?”他沉声问。
“除了钞票,其他一切过目即忘。”宗云亭说。
“有结果随时通知我。”韩冽说。
“没问题。”宗云亭打包票。
刚挂了跟宗云亭的通话,厉康打进来。
“兄弟,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下来吧。”厉康口气愉悦,像是要去看一场精彩的比赛。
韩冽应了,挂掉电话,把那张纸叠好锁到抽屉里,站起身,缓缓走出去。他感觉到身心俱疲,在一个惊天秘密要揭开的时刻,他的脚步从未像今天这样沉重。
韩冽自己开车,跟在厉康的车子后面朝相亲地点开去。路上宗云亭打来了电话。韩冽没料到宗云亭会这么快查到结果,他点开车载电话,宗云亭的声音从车内扬声器飞出来。
“韩总,这事儿我查不下去了,我退一半款子给你好了。”
韩冽凛然,问:“为什么?”
宗云亭支支吾吾了半天,不肯说。
韩冽眉头紧锁,沉声道:“宗先生,我既然让你查这件事,就等于把自己很大一部分隐私透露给你。如果你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你的侦探公司有不少位于灰色地带的业务,你该相信我有能力送你进去吃几年官司。”
“别!别!”宗云亭连连告饶,叹了口气,才道出实情,“韩总,这事儿跟季博瞻挂上了,我怕再查下去就捅破天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取寒十九岁的时候进音乐学院,是季博瞻资助的。”
韩冽怔了怔。忽然想到赵柬曾提起的“干女儿”一说。
“还求你体谅我们这种小破公司,得罪了季博瞻的话,我恐怕不是吃几年官司就行的啊。”宗云亭开始诉苦。
季博瞻确实不能得罪。纵使不甘心,韩冽还是深吸了口气,说:“知道了。”
“谢谢韩总!那……我再跟您说最后一件事吧。”
“说!”
“我查到张取寒六岁前,是一个叫张弥远的人在支付她的抚养费,他在张取寒六岁的时候肝癌去世。这个张弥远是一个有名的音乐家,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房香梅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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