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头吃痛嘶嘶两声。
眼见她又要踢过来,连忙求饶,“别踢了,我这就拿,这就拿。”
他边掏钱边在心里骂臭.婊.子,一会儿又骂旁边看戏的那群傻子,都这时候了,都不知道过来帮忙。
姜阮拿了钱,直接递给江濯,“赶紧收着。”
这时候,蹲在墙边看傻的几人终于反应过来,相互对视一眼,一窝蜂围过来。
“事儿还没完呢,就想走”一个剪着飞机头的吐掉嘴里的烟,“小妞挺横的嘛,连我们钱哥都敢打。”他扭头看同伴,“你们说是不是欠收拾?”
“可不是,都说骚.娘.们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我们就给她治得服服帖帖……”
……
眼见这群人渣越说越下流,甚至还有人想动手摸姜阮一把。
江濯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觉得全身血液都冲到头上。
操,老子今天就是拼死都要宰了这帮混账玩意儿。
只是还没等他冲过去,忽然就听见耳边咔嚓咔嚓几声,似乎有人在拍照。
他转头,见姜阮慢悠悠扬了扬手机,“你们的脸我都拍下来存到邮箱了,如果你们今天敢动我们一根毫毛……”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
那几个混混全都被镇住,相互看着,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阮等了几秒,见没有动静,转头对江濯道,“走吧。”
江濯缓缓舒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忿,但也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
两人并肩走着,眼见就要出了巷子,后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知何时,泡面头竟是缓了过来,几步上前,一把拽住姜阮的头发往后拖,“臭.婊.子……”
然后一个耳刮子扇过来。
姜阮措不及防吃了一巴掌,那男生手劲不小,她脑子嗡了一声,有片刻空白。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扬着书包肩带就朝他脸上抡过去。
江濯也反应过来,那耳光打得响亮,啪的一声,跟扇在他脸上似的。
他眼睛一红,扛了自行车就要砸过去。
“让开。”他大喊一声。
姜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就见一辆自行车飞过来,哐当一声砸在泡面头身上。
泡面头的脸直接被刮出一道红口子,鲜血汩汩往下流。
江濯还觉得不解气,还要冲上去揍他。
半途却被姜阮抓住胳膊,“走了。”
他不听,还要冲。
姜阮连忙凑到他耳边说,“你冷静点。”
她凑得很近,似乎是太急切,根本就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暧昧。
他只要略偏一下头,就能蹭到她的嘴唇。
江濯脸有些发红,忽然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就愣愣地站着。
余光瞥见那群混混快要围上来,姜阮也没了耐心,直接抓住江濯的手就往巷子外跑。
两人直跑了十来分钟,跑到人声喧闹的马路边才停下来。
姜阮放开他的手,扶着膝大口喘气。
“你没事吧?”
江濯粗着嗓子问,风灌进喉咙,又在肺里乱窜,并不好受。
姜阮摇头。
又过了半分钟,她觉得差不多缓过来了,直起身子,问,“你呢?”
“没事。”
姜阮点点头,把坠下的双肩包往上提了提,“嗯,我走了。”
前面刚好是绿灯,她快走几步赶过去,走上人行道。
“哎……”江濯想叫她,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混入人流,穿过马路。
就要消失不见时,他心里一紧,拔腿追了上去。
“姜阮。”
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姜阮顿了脚步,回过头来。
江濯喘着粗气,头发被风刮得飞起,像“七龙珠”里头的悟空。
她歪了头,用眼神询问他。
“我……”江濯挠了挠头,方才想好的话又瞬间没了影,好半天才说了句,“谢谢。”
姜阮顿了片刻,然后嘴角上扬,“不客气。”
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她吸了口气,很快又收住。
“你没事吧?”
江濯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脸,这才发现她右脸颊红通通一片,似乎还有点肿。
心口忽然像被人揪住,有点闷。
“没事。”姜阮摇了摇头。
以前学散打的时候,比这伤得重多了,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江濯却觉得她是在逞强,心疼得不得了,直接拉住她的手臂,“走,我们去买药。”
姜阮无奈,“真的没事。”
“你是因为我受的伤。”
见他一脸誓不罢休的样子,姜阮也不想多纠缠,点头。
前头不远就有一家药店,到了门口,姜阮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江濯以为她是不想让人看见脸上的伤,说一句“我很快出来”就跑进了店里。
他生怕她等得急,一路都急匆匆地催着店员,结果等他拿着大包的又是口服又是喷涂的药出来,门口却是没了人影。
他站在原地傻等了半个小时,最后终于意识到她是真走了,耷拉下肩膀。
当晚,江濯破天荒地失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一会儿跳过姜阮从巷口向他走来时的样子,一会儿又跳过她说“不客气”的笑,一会儿又出现泡面头抓住她头发,啪的甩了她一巴掌……
操,那个王八蛋,他还没舍得碰一下的人,他怎么敢……
江濯咬牙,甚至在梦里都还一直追着泡面头打。
姜阮晚上睡得也不踏实,因为江濯那事,她到咖啡店的时候,已经七点,跟程邱白约好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
程邱白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去店里问她母亲。
她手机关了静音,直到在咖啡店里见着眼睛红肿的梁明珠时,才看到那二十几个的未接来电。
自打她爸死后,梁明珠就有了这个毛病,如果一时找不到人,她就会不停打电话,越是没人接,就越是心急。
姜阮往常很注意,如果晚回家或出了什么状况,就会给梁明珠率先发个信息。这回事出突然,她竟忘了。
程邱白不明就里,见她没事,又察觉氛围不对,和她交换过电话号码就离开,说第二天老时间再见。
梁明珠情绪不大稳定,干脆跟店里告了假回家,姜阮深知是自己的错,哄了她大半夜又写了保证书才把她安抚好。
等筋疲力尽躺到床上时,已快十一点,窗外黑沉沉一片,只有床头的小灯散着晕黄的光,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相片,姜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拿在眼前,手指点着父亲的脸,半是埋怨道,“老姜,你真是太不厚道了。不过,我今天帮同学打跑了坏蛋,是不是特别棒?”
照片里,姜路远无知无觉地笑着。
她轻轻叹口气,将相片小心反扣在枕边,伸手关掉台灯。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姜阮:我今天打跑了坏蛋,是不是特别棒?
殊星:今天小说改了新名字,小可爱发现了木有!《他的情敌是学习》哈哈哈哈,我觉得好棒啊,其实我也好喜欢昨晚突然想到的一个——高糖预警,感觉就特别甜啊,不管啦,我一定要写一本《高糖预警》。哈哈哈哈。
第13章
清晨六点,江濯睁开眼。
他伸手摁掉铃声,混沌地看向窗外。
天光微亮,透过白色窗纱,能看见远处的高楼大厦起伏在蟹青色的天空中。
往常他都是七点钟起,喝一杯牛奶,而后叼几片面包骑上车就走,到学校后七点四十,刚好赶上第一节课。
这会儿他稍缓过神,就立马跳下床去。
卧室的更衣间挂了长排的应季衣服,另一面墙壁则摆满鞋子,因为学校要穿校服,从衣服上玩花样的地方不多,就把心思都放在鞋上。今年各大潮牌所有的流行款,以及经典款都在鞋架上发着光。
江濯先是转了一圈,挑出双VANS黑底涂鸦的最新款,刚拿在手里又觉得花哨,不显稳重,倒回去又拿了双纯黑色的经典款。
挑完鞋又开始看衣服,黑色的太沉闷,印花的又嫌不正经,他扒拉半天,又试了半天,最后勉强穿个红白黑黄条纹相间的短袖,外头搭一件黑皮衣,下头穿深蓝破洞牛仔裤。
好不容易选好,一套上校服,得,又成个土老帽。
他转了转眼睛,捞出个大容量的背包,把校服塞进去。转身要走,忽又瞥见墙头的一张明星海报,倒回镜子前,喷了啫喱小心将前额头发弄成一样的括号刘海,往脑后压了顶贝雷帽。
退回几步,觉得再没什么补充的,才哼着歌晃悠悠地下楼。
一到楼梯口,正在客厅里忙活的佣人陶婶就回过头来,瞧着他定了会儿神,然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今儿我们家阿濯怎么又俊了?”
江濯凑过去,“真的?”
“陶婶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活到这个岁数,真的没见过比我们阿濯更俊的男孩子了。”
陶婶说着,对他挤了个眼,压低声音,“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想吃什么陶婶单独给你开小灶。”